给易北换完药,搭脉确认易北恢复情况。
易北悄悄望着主子,眼底满是担忧,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在针灸作用下沉沉睡去。
孟云乔靠在床边闭目养神,掐着时间睁眼起针。
从易北房间出来,孟云乔回房换掉沾了血腥味的衣袍,避开府中暗卫溜出府。
直到天亮前才匆匆回府。
到了时辰,晚秋端着早膳来到主院饭厅,却迟迟不见平日最守时的主子来饭厅。
刚准备去正房找找,一回神就见自家主子信步而来。
“搬来府城也有几日了,让人去问问大少郎和三少郎想不想出去走走”
晚秋闻言一愣,甚至有一瞬间恍惚,她没听错吧?
“主子只带大少郎和三少郎吗?另外几位若是知晓怕是会来找主子闹”
“再有一月周少郎便要入府,今日带他出去走走,带上他们是为了保护周少郎名声,谁若是不服趁早滚回同安”
“属下明白”,晚秋的惊愕瞬间消散,原来是为了和周少郎培养感情,怪不得呢。
孟云乔坐到桌边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廊下望着远处飞来飞去的鸟儿。
她带上他们是因他们是陆氏和安氏的儿子,脑子足够清醒,不会给她添堵。
周思羽入府后有两个认识的同龄人能说说话,总比孤零零一个人到陌生环境觉得格格不入的好。
且陆氏和安氏是地位仅次于父亲的侧夫,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两人都到了年岁也该出去走走,让旁人知晓孟家有两个年岁正好的少郎。
为了防止中间传话被加入传话人的个人理解,晚秋亲自去了西跨院。
她去时陆氏和安氏正坐在凉亭里煮茶,她要找的孟玉徽和孟玉希坐在各自阿父身边认真学习。
“见过陆侧嬟,安侧嬟,家主说自来了府城大少郎和三少郎还未出过府门,特让小的来问问大少郎、三少郎可想出门走走”
安氏陆氏闻言对视一眼,孟玉徽、孟玉希脸上露出难掩的喜色,纷纷偏头看向自己阿父。
从前母亲在家时对他们管教极严,他们长这么大连同安县城都没逛过几次。
难得有机会出府,又是府城这么大的地方,他们自是想去的。
“家主只问了徽儿和希儿?”,陆氏放下茶杓(biao一声,茶勺的意思)看向晚秋询问道。
“是,家主会陪着一起”
“徽儿,希儿,还不赶紧回房换身衣裳,戴好面纱去前院”,安氏偏头看着两个孩子满是期待的眼神,一锤定音。
男子一生困于后宅,趁着能出去时多出去走走看看,日后困于后宅时才有能反复拿出来回忆安慰自己的美好。
大少郎和三少郎被家主带出去玩儿的消息,在两辆马车一同出府后迅速传遍西跨院。
如晚秋所言,不满的人很多,但没一个敢闹的。
他们已经来了府城,日后有的是机会溜出府,听说府城遍地是权贵,只要能把握住机会,嫁个好人家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周府外。
呆坐在梳妆台前,心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的周思羽,听到小厮惊喜的喊声硬是被吓得一个激灵。
“少郎,少郎,孟少婧的马车到了。家主不在,少婧正陪着呢,少郎可要出去?”,小厮憋着笑打趣。
他家少郎自听到孟少婧随从报信说少婧相邀游湖,为保护他家少郎名声还特意带上家中弟弟的消息后,他家少郎就明显变了一个人。
短短一个时辰,他家少郎失神碰掉或是摔落东西不下五次。
分明就是心急盼着孟少婧早点到来。
“拿我的面纱来”,周思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抬手仔细压了压头发。
垂眸看着衣襟,仔细抻开本就不存在的褶皱。
面纱戴上一半,周思羽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今日妆容不好看。
一把扯下面纱,快步跑回梳妆台前,给自己补了个口脂。
站在铜镜前又仔细照了照,没看到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抬手轻轻拍了拍已经红透的脸颊,心满意足的离开。
小厮默默跟在他身后,无意间瞧见自家少郎绷直的脊背,抿嘴偷笑。
他家少郎今日仪态格外的好。
三辆马车前后脚到了湖边集市外。
说是集市,其实就是些脑子灵活的百姓瞧见游湖泛舟多是读书人和富贵人家的少婧少郎,有利可赚,自发来此卖些干果点心、自家做的小玩意儿,不一定多精致,但只要卖货时嘴甜些就能讨少郎们欢心。
能出来玩儿的谁都不想败兴而归,一点小玩意儿而已,买了也就买了。
孟玉徽、孟玉希是第一次来湖边,从没见过湖边集市是什么样子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多长两双眼睛一次性全看完。
湖边集市周思羽来过,不觉得有什么新鲜,但不知怎的被孟家兄弟俩感染,也跟着他们一起看,一起选。
孟云乔见他们玩的开心就默默跟在后面保护他们,顺带着付钱。
“怀绿,你看这花样儿好不好看,啊”,周思羽拿起摊位上的帕子转身要给他的小厮看,却被迎面而来的男子撞个趔趄。
孟云乔一个箭步上前,用胳膊拦住周思羽往下倒的身体,从头至尾她没有衣衫隔着的手都绷的直直的,暴露在人前,不曾有半分碰触到周思羽身体。
“可有伤着?”
被孟云乔手臂拦住不是搂住胜似搂住的周思羽望着孟云乔关心的眼眸,双颊腾地红透,手忙脚乱起身站好。
垂眸去拢自己的面纱,不敢再看孟云乔。
“没,没伤着,多谢少婧救了思羽”
“没伤着便好,莫怕,我在此守着,去玩儿吧”
孟云乔说完偏头给人群中的暗卫递了个眼神。
她方才在周思羽身上闻到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味道很淡,若不是对气味敏感的人根本察觉不了。
若是她不会医术,过不了今晚她和周思羽就会体会到人性之恶。
体会到什么是千夫所指!
体会到什么是有口难辩!
自证这种东西既是陷阱也是怪圈,一旦陷进去就会无限循环。
在她的认知里诋毁本身就是一种仰望!
她能承受流言蜚语不内耗,周思羽一个脸皮薄的闺阁男儿可承受不来。
既如此,不如让下手之人尝尝自己亲手种下的果实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