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任务地点是什么地方之后,孟云乔心里万马奔腾,恨不得把系统薅出来揍一顿。
这是能做任务的地方吗!
谁家好人,不对,谁家正经系统会弄出来去庙里完成的任务!!!
【宿主你的时间不多了,请立刻前往任务地点完成任务】,系统见她不动出声催促。
“你确定任务地点在里面?”
【在的在的,宿主不要犹豫快冲啊,三百积分呐,完成任务有三百积分啊,三百积分顶你多少个任务啦,宿主冲啊,宿主…】
“安静!”,孟云乔听着脑海里兴奋的喳喳声只觉脑袋快要炸了,眉头紧蹙,厉声呵斥系统。
【好吧,宿主快冲,时间不多啦,三百积分呐,任务地点给你啦】
孟云乔闻声查看投影屏,上面只有任务区红点,没有任务内容。
走进庙里,孟云乔没有立即去做任务,而是去了主殿。
燃香拜佛,明言自己无冒犯之意。
捐了香油钱,起身离开,直奔任务红点。
她离开主殿后,帘后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
二人走到殿门口遥望她的背影。
“师父,那位施主身上的戾气好重,师父您不劝劝吗?”
小尼姑仰头看向比她高出好多的师父面露疑惑,师父不是说见到误入歧途者要用心劝解回归正道吗?
“徒儿方才可瞧见她燃香拜佛时的姿势了?”
“她拜佛时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吗?徒儿瞧着和寻常香客没有什么不同啊”,七八岁的小尼姑歪着头努力回想先前所见,可还是没有想起什么不同之处来。
“态度恭敬,举止庄重。她拜佛时的仪态不比我们每日要上早课的僧人差,但等你再大一些看遍形形色色的人便会明白她有敬畏之心但并非全然相信。
你所言的戾气也非戾气,而是戾中带煞,她若能守住心不走偏,日后定大有一番作为”
“师父,戾中带煞就不用劝解了吗?您不担心她会伤人了吗?”,小尼姑满脸疑惑,师父在此等了一刻钟不就是为了此人一面吗?怎么见了面又不劝了呢?
“徒儿,世间自有因果,佛渡世人但非世人皆可渡,若世间真有公道庙中怎会住满了心死之人。起心动念,一念之间,回吧”
住持望着已经走远的背影默念阿弥陀佛,而后带着徒儿走远。
孟云乔察觉到从她入殿就钉在她身上的视线消失,脚步微顿,回头望了一眼来路。
一眼过后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靠近任务地点地图红点突然消失,任务内容依旧没有显示,若不是投影面板上清清楚楚写着三百积分任务,孟云乔险些当做任务取消了。
“系统你故障了?任务呢”
【什么话宿主,统子我可是万能系统,怎么可能会故障,宿主没用积分要做的任务不能提示奥,宿主往前走,到任务点会有触发任务提醒】
系统声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声,琴声没有技巧,一听就是刚学习古琴的新人,但琴声轻柔听起来很舒服。
就像一缕清风轻轻吹过,生怕惊扰迎上风的人,不敢用力,轻轻柔柔,既能让你感受到它又不带一丝力气,不会伤了你。
随着孟云乔按照记忆中红点位置挪动脚步,琴声越来越近。
刚过拐角,便见几步之外坐着一身素衣,被半披在脑后的长发挡住脸庞笨拙弹琴的男子。
她方才大概观察过周围,想往前走只有这一条路,算脚程,此地应当已不是寺庙后山了。
孟云乔刚想快步走过当做什么都没看,就见弹琴的男子像是受惊一样蹭地起身,守在他旁边的小厮见状连忙伸手扶稳他,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挡住自家少郎。
“你 你是何人?你 你别过来啊,你再往前走我就喊人了”,小厮眼睛不安地左右打量,生怕突然出现旁人要抓他们,喊话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在下路过,无意惊扰,告辞”,孟云乔说完迈步就走。
“不 不怪少婧,是我在此弹琴惊扰了少婧。此处只有这一条路是通往麓山村的,少婧若,若是去麓山村直走下山就是了”
受惊的男子抠着自己手指给自己打气,装作不害怕的样子屈膝行礼,殊不知自己圆润的脸颊上满是惊慌,圆圆的杏眼此刻泛着水光。
孟云乔与他的方向是面对面相对着的,孟云乔虽为表尊重垂下眼眸但身高差距她还是瞧见了男子未戴面纱的脸,下意识就想到了受惊的小鹿。
嗯,看这性子也挺像的,温顺,敏感,易受惊,给人第一眼感觉就很好欺负。
“多谢”,孟云乔道谢后大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主仆二人下意识跟着她的身影挪动视线。
直到她走远,越走越远。
“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吧”
“啊?少郎你不是说想在外面转转透透风吗?回去就再难出来了”,小厮睁大眼睛懵懵的,少郎出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
“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只你我二人若是真来了歹人我们怕是连还手都做不到。”,男子说着蹲下身收琴。
小厮见状急忙上手帮忙。
“方才离去的少婧我瞧的分明,她是有垂眸避开我的,想来定不是坏人,我们远远跟在她身后,若遇危险兴许还能搭救我们”
“啊?少郎不可啊,主夫若是知道此事你会受罚的”
“他把我从镇子上撵到村子里本就没想容我,受不受罚有什么重要,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走吧”
男子仰头望向西北方向的天空,那里是他的家。
不对,他一个不受待见处处要看人脸色过日子,如今又被扔到乡下的庶子,哪来的家呢。
“少郎别往心里去,不在府里也挺好的。至少主夫不会逼着少郎每日去他面前站规矩了,少郎已经及笄,村里再小也是有好人家的,等嫁了人少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小厮一边小心翼翼把古琴装进琴囊,一边自顾自劝着自家少郎。
要他说少郎待在乡下比在府里好多了,家主开的粮铺所赚银钱都快不够她后院那二十几个小郎花用了,更别提府里还有十几个没出阁的少郎。
听说主夫近几年一直用自己嫁妆贴补府里吃穿用度,如今不知是嫁妆花空了还是主夫不愿再管了,府里少郎到年岁的立马嫁人,不到年岁的送去乡下。
他家少郎按年岁本该嫁人的,是少郎自己不愿意嫁,硬生生泡了小半个时辰的冷水澡,让自己生病。
家主和主夫得知少郎高热不退说少郎是不吉之人,留在府里会克旁人,把少郎撵到了偏僻的麓山村。
要不是村长大义照拂他们,还叮嘱村里的人不许靠近他们小院,他们怕是早就清誉不保了。
便是学琴,少郎都只敢走远,再走远,远到躲在寺庙后山。
“走吧,再慢些就追不上了”,男子边说边走,脚下步子愈来愈大。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心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