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不允许
“是谁动了手脚？”
“难道说这冰原就是他的陷阱？”
林轩身上的擦伤已经恢复，但眼中一片绝望之色，这次是真没办法了。
江瑶光强行笑着看向林轩，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面不要那么沮丧，最后恢复的那一丝体能也已经耗尽了。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弱的喘息声。
“看来，我的旅途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呐。”她轻声叹道，声音似风中的一缕残音，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无奈。
林轩双腿跪倒在冰原之上，面如死灰的看着地面，眼神空洞而无神，失去了焦距。
“我……把事情搞砸了……为什么总是这么艰难呢？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林轩低声喃喃道，语气中尽是自责。
他笑不出来，他接受不了……
自己遭受的苦难，可以无数次的说服自己那是成长的磨砺，可如今，看着生命垂危的伙伴……
你拿什么说服自己？
林轩手臂支撑在地面上，江瑶光慢慢的把手伸了过来，放在林轩的手上。
她的手冰冷刺骨，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冰。
“不要自责，我不后悔，路是我自己选的。”
江瑶光的声音很轻，但林轩听的很清楚……清楚到每一个字都在心脏上留下划痕。
林轩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联想起几天前的她，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乐观积极充满活力，那鲜活的身影逐渐和现在的消瘦虚弱的她重合。
不知何时，林轩眼睛流下了几滴眼泪……从脸颊上滑落……落在江瑶光的手背上。
林轩，你多久没有流泪了？上一次还是在小镇惨案的时候吧？
那时你在原处无力的观看，你触摸不到，你看不真切。
现在呢？你清楚的感受到了，就在你面前，你还是那样无助吗？
你好像变得冷漠了，因为自己一路不顺，你压抑失落的心情是不是在默默的影响着其他人？
是的，你很难。但是她……也该是这样的命运吗？
林轩在心里对自己一遍的发问……
江瑶光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擦去林轩眼角的泪水……
林轩感受着她那冰凉的手从脸上缓缓下落，在指尖离开林轩的面庞的时候，加速垂下，平静的落在地面上。
林轩呆呆地看着江瑶光，她的眼睛已经闭上，面容平静，身上散发的寒意愈发浓烈，却掩盖不了她嘴角那一抹最后的微笑。
……
……
……
“不！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我不允许就这样结束！”
林轩仰头在这呼啸的冰雪中声嘶力竭地怒吼，那吼声击碎寒寂 ，雪花在这声浪的冲击下，慌乱地飞舞、消散。
林轩的双眼布满血丝，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骇人。
逐渐开始发狂。
“你在哪？给我滚出来！”
“你不是恶鬼吗？那些药气就把你压住了吗？”
“出来，快点！”
林轩的吼声回荡在冰原，惊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林轩突然抱着头，整个人如失控的野兽，猛地一下将头砸在地面上。
地面上的千年寒冰在先前微小的裂隙上蔓延，让这风雪似乎都为此停顿了一瞬。
林轩以头抢地，每一声巨响起落之后，这冰川的裂痕都变得越来越大。
他额头的皮肤在这反复的撞击中破溃，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白骨。
而林轩那破损的皮肤和冰雪一起残留在地面凹陷的冰块上……
林轩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但是那发狂的意志又在强行对抗着。
“快点，我需要你。”这声音像是从相当遥远的地方传来。
突然，林轩颤抖着捡起地面的一块碎冰，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腹部扎去。
碎冰尖锐的棱角轻易地刺破了他的衣物和皮肤，深深刺进他的身体。
林轩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他猛地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液，血液喷溅在身前的雪地上。
林轩看着那滩血液，立刻把脸盖在了上面……
“哈哈，哈哈哈哈。”
林轩的笑声回荡在冰原，癫狂而又绝望。
当林轩抬起头的时候，满脸的血渍混合着破碎的皮肤，在这冰原惨白的背景下，显得相当狰狞恐怖。
林轩不断的眨着眼，狂笑声在这片冰原回荡。
悄然间，林轩的一只眼睛变成了黑红色，瞳孔中带着一丝暗紫。
林轩强行扣着自己的半边脸，脑袋摇摇晃晃的。
“不行……不能完全……咳……必须救她……”林轩挣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啊————”
林轩张开双臂，对着天空长啸一声。
……
林轩从那个破碎之地缓缓站了起来，动作迟缓而僵硬，但他立刻俯下身子，一只手将江瑶光抱起，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视角回到林轩的脸上，那是一张相当狰狞的恶鬼面庞，尖锐的獠牙从嘴角探出，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红黑色，上面布满了扭曲的纹路……但那不是面具，那是真实的，与林轩融为一体的“鬼脸”。
林轩眼神淡漠，平静的看着手中的那个女人。
林轩手中不知道拿着从何而来的一把巨剑，那巨剑轻松划破冰面，雪花落在上面都随之破散笑声。
林轩奋力一跃，踏至空中。
在空中，林轩稳稳地定住身形，双手紧紧握住巨剑，高高举起。
而后，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他猛地将巨剑朝着前方挥砍而下。
巨剑划过之处，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竟似被生生撕裂开来，空间也随之开始扭曲变形，泛起阵阵诡异的涟漪。
林轩竟轻松划破了这片寒天。
一道紫色裂口在空中蔓延开来，逐渐变成一道眼睛的外形，中心处仿佛有个不可窥视的深渊。
林轩就这样凌空而立，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神色平静，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这道宛如天渊的裂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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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另一个未知的地方，一个穿梭在阴影下的身影猛地回头，看向极北的方向，那眼中闪过几分难言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