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李慧然在医院里安心地接受治疗,每日都在期盼着能有合适的心脏捐献者出现,好让自己尽快摆脱病痛的折磨,恢复健康,和张忠平继续过那平淡却幸福的日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糟糕,心脏的负荷日益加重,整个人也变得愈发虚弱,时常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躺在病床上,靠着各种仪器维持生命。
张忠平看着妻子日渐憔悴的模样,心里犹如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难受,痛苦与自责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
他甚至常常陷入自我怀疑,暗自思忖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如今报应在了最爱的人身上。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在他心头疯狂蔓延,让他变得越来越焦虑,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
为了能让妻子尽快好起来,他像是不知疲倦的陀螺一般,更加拼命地努力工作,想着多挣些钱,好让妻子能用上更好的药,接受更好的治疗。
不仅如此,或许是想通过做善事来为妻子积攒福报,他又咬咬牙,捐了一大笔钱给孤儿院,只盼着命运能对他们夫妻二人多些眷顾。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终于等来了心脏捐献者的消息,那一刻,张忠平激动得热泪盈眶,觉得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光有钱在这世上有时候根本不管用。
那个赵大福,仗着自己有钱有权,竟使出各种手段,硬生生地把原本应该捐献给李慧然的心脏,挪到了别人的身上。
当张忠平得知这个残酷的消息时,整个人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瞬间就崩溃了。
他满心的愤怒与绝望再也压抑不住,像发了疯似的冲到医院大闹起来,嘶吼着、咆哮着,要求医院给个说法。
可他这一闹,却引发了更大的悲剧。
病床上本就虚弱不堪的李慧然,受到惊吓,心脏病突然发作,尽管医生们全力抢救,可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她的生命。
张忠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在自己眼前离世,那一刻,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瘫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中。
他默默地、有条不紊地将妻子的后事一一料理完了,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哀伤与死寂。
一切都结束后,他缓缓地转身,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和妻子共同居住过的地方,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承载着他们曾经的欢声笑语、甜蜜过往,而如今,只剩下满室的冷清与孤寂。
随后,他走进厨房,拿走了那把平日里用来切菜的菜刀,紧紧地攥在手里,眼神中渐渐涌起一股决绝的恨意。
他脚步沉重却又坚定地站在了那座别墅的门前,这里是赵大福居住的地方,也是他认定的复仇之地。
他事先打听到了进入小区的办法,于是冒充送货的工作人员,顺利混进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小区。
就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终于看见赵大福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积压在心中的愤怒瞬间爆发,他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手里高高举着菜刀,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狠狠斩断。
可赵大福身边的保镖反应极快,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几个人合力将张忠平紧紧地压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那冰冷坚硬的地面硌得他生疼,可他满心满眼都是仇恨,根本顾不上这些。
这时,有一个男人恭敬地对赵大福说道:“赵总,要不要报警?”
赵大福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伸出脚,重重地踩着张忠平的脸,一边用力碾着,一边恶狠狠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砍我?是哪家公司派你来的?”
到这个时候,他还愚蠢地以为张忠平是他那些生意场上死对头派来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孽。
张忠平只觉得怒火在胸膛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
这个赵大福,居然对他妻子的死毫不在意,仿佛那根本就没有在他心中留下哪怕一点点痕迹。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吼道:“李慧然你记得吗?就是你抢走心脏的那个人,她是我老婆。我要杀了你给我老婆报仇。”
赵大福听了这话,却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依旧吊儿郎当地回道:“哦,这件事啊。这不是一件小事吗?你们都是穷鬼,活不活下去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你要有本事,不是我抢走你的,就是你抢走别人的。”
他的语气里满是对他人生命的漠视和骨子里的傲慢,那副丑恶的嘴脸更是让张忠平恨得直咬牙。
张忠平听到赵大福这番毫无人性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保镖的束缚去撕咬眼前这个恶魔,嘴里不停地叫骂着:
“你这个畜生!你夺走了我妻子的救命稻草,你凭什么这么心安理得?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他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赵大福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小区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止住笑,脸上带着嘲讽和得意,再次弯腰凑近张忠平,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报应?你看看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趴在地上,还敢跟我谈报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老婆死了那是她命不好,怪得了谁?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仿佛张忠平在他眼中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可以随意践踏。
接着,赵大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着保镖们使了个眼色,冷冷地说道:“把他给我好好教训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再来招惹我。”
保镖们立刻领命,拳脚如雨点般落在张忠平的身上。
张忠平蜷缩着身体,试图用双手护住头部,但那雨点般的拳脚还是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脸上,每一下都让他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殴打终于停止了,张忠平像一滩烂泥一样,毫无尊严地躺在别墅外的地上,遍体鳞伤,动弹不得。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虚幻。
这时,一个路过的好心人看到了他这副惨状,被吓得不轻,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很快,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张忠平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而赵大福呢,看着张忠平被抬走,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怜悯,只是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带着保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别墅,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在他的世界里,他依旧是那个可以掌控一切、肆意妄为的人,根本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眼里。
张忠平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全身疼痛。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护士的身影,正站在病床前专注地给他换挂水的瓶子。
“你醒了,有个人托我把这个交给你。”护士轻声说道,同时递过来一个信封。
张忠平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支票。
他颤抖着双手拿起信,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懦夫才会用这种方式报仇。短短几个字,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信封,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赵大福那充满嘲讽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他张忠平只是一只微不足道、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没有丝毫的尊重和怜悯。
他的心中恨意滔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赵大福付出代价。
张忠平拿着那张支票,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复仇的资本,也是他踏入另一个世界的入场券。
凭借着支票上那硕大的金额,他开始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一股狠劲,终于在商界崭露头角,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一次机缘巧合下,他接到了时家的邀请,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
在宴会上,他一眼就看到了时清暖,她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人群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张忠平心中一动,好奇之下,他向旁人打听了一番,这才得知,这些年,时老爷子膝下就只有时清暖这一个孙辈的孩子。
这个消息让张忠平猛地一惊,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他通过各种渠道,悄悄打听了时清暖的生日,这一查之下,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时清暖的生日竟和当年那个被调换的孩子一模一样。
张忠平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开始怀疑,当年指使他父母调换孩子的人和如今给他支票的人或许是同一个。
他环顾四周,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似乎觉得周围的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监视他的视线,那些看不见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他冷汗直冒。
他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目的,他却一无所知。
可张忠平心里清楚,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往和他又有什么切实的关系呢?
他不在乎什么阴谋,不在乎背后隐藏的势力,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自己含冤而死的妻子报仇雪恨。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岁月似乎并没有优待赵大福,如今的他变得更加苍老、肥胖,满脸横肉松弛地耷拉着,一副油腻的中年富商模样。
赵大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他早已认不出面前的张忠平就是当年被他无情踩在脚底下、肆意羞辱的那个可怜人。
此刻正像个哈巴狗一样,讨好地和张忠平说着一些关于小明星的无聊八卦,试图以此来拉近和这位商场新贵的关系。
张忠平看着他这副丑恶的嘴脸,胃里一阵翻腾,只觉得无比恶心。
尤其是当一个服务员不小心冲撞了赵大福后,赵大福瞬间暴跳如雷,那眼神里的狠毒和轻蔑,一下子让张忠平又回到了妻子去世后,自己被赵大福像对待垃圾一样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尊严的痛苦时刻。
那一刻,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熊熊燃烧起来,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裂,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过这个恶魔,哪怕拼上自己的一切,也要让赵大福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