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郑姨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本来那笔补偿金压根就不分给万建邦。
谁能料到,那个混蛋竟然威胁起她们来了,口口声声说如果不给钱,就要让万琪给他养老。
如果不肯养老,日后就像鬼一般纠缠着不放,绝对不会让她们一家有好日子过。
两口子这辈子最大的软肋非万琪莫属。
为了彻底摆脱万建邦,他们狠下心来拿出钱,还提了条件:在村干部以及万家亲戚的见证之下,和万建邦断绝关系后才能给钱。
对方一听当然是同意了。
陆绾珠斟酌着措辞,道:“他现在人就在海城,前几天还跑过来找过我。”
夫妻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你没事儿吧?”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问道,这个可恶的贼头子居然专挑考前夕跑到海城来闹事!
陆绾珠连忙摆了摆手,安慰道:“我没事儿,看他那样子,估计生意赔得血本无归,所以才想到我这捞点好处,我直接就把他给赶走了,但估计这下他把我给记恨上了。”
说罢,陆绾珠叹了口气。
她担心万建邦会再度纠缠上万家夫妻。
毕竟好不容易才用钱把他打发走,如果稍有不慎,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付诸东流。
夫妻俩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为陆绾珠的安危感到担忧。
郑姨目光深远,看着周围繁华喧闹的景象,感慨道:“绾珠,其实你留在大城市是件好事,起码万建邦不敢在市里随便撒野胡闹。
咱们乡下地方讲究人情世故,除非真的闹到出了人命,否则什么法律根本没人当回事。”
远处万琪手中紧握着几个奶糕,挥舞着手臂,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这边跑来。
郑姨露出慈爱的笑容,回应着万琪。
只见万琪小脸蛋红扑扑的,气喘吁吁地跑到面前。
郑姨轻轻叹了口气,“万琪这孩子,学习成绩优秀,镇里面有帮扶指标,可以让她去考市里的学校,我考虑要不要带着她来海城,这样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原来她们一家打算直在坨乡附近的省会城市找合适的学校,但如今对陆绾珠十分牵挂,便改变主意。
陆绾珠心头猛地一震,喉咙瞬间变得有些干涩起来。
她迟疑片刻后,道:“可是......万琪会愿意离开熟悉的环境来到海城吗?”
万琪把冰凉凉的奶糕轻轻地放在了陆绾珠的手心里,并顺手递给爸妈每人一个。
她大大咧咧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当然愿意啦!虽说在我们那边的市里读书更方便些,但师资力量肯定比不上海城嘛,没关系姐,不用担心我!”
其实万琪第一次见这位气质出众姐姐还有些畏惧,可相处中却发现十分亲切。
陆绾珠撕开包装纸,目光关切道:“既然如此,要不你们到我那里去住吧,我在静兰山水有现成的住所。”
万建国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他道:“绾珠啊,其实我和你郑姨之前把未来计划想好了。
以前咱们就在海城打过工开过饭店,在这里有关系好的老乡,我们打算去找他,住的房子那时再找。
你年纪还小着呢,这种事情哪能让你来操心呀!”他憨厚地笑了笑。
郑姨附和起来,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没错绾珠,你才经历完考试,正是该放松的时候!可别因为我们的事给你增添压力。”
看着眼前这对夫妻,陆绾珠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见夫妻俩安排得妥妥当当,陆绾珠知道多说无益,便只好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爱就是常觉亏欠。
对于面前这两位略显陌生的亲生父母,陆绾珠深知自己能够给予他们的只有生活上的帮助。
而万氏夫妻又何尝不想多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做点什么呢?
只不过他们心中明白,如今的陆绾珠已经过上富裕安稳的生活。
他们只希望能够在不打扰女儿生活的前提下,默默地守护在她身旁。
时间将近快到饭点,陆绾珠计划邀请三人去吃一顿接风宴。
郑姨建议:“要不咱们去那位老乡尝尝吧,他在海城经营餐馆二十年多啦,味道一绝!”
听到这番话,陆绾珠心生好奇,当下爽快地应允下来,一同前往。
她拨通了张强的电话,让他来路口接应众人。
不多时,张强便驾车抵达了指定地点。
万氏夫妻看到有人前来接,并非只有陆绾珠独自回家,一直悬在心头的担忧终于放下。
待车辆开启,陆绾珠突然想起此刻远在莱远的白宴也该走出考场了。
她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问道:“白宴,考试情况怎么样呀?你们的试卷难度大不大?”
可是时间足足十几分钟后,陆绾珠始终没有收到白宴的回复。
或许白宴还在忙,没看手机信息?
想到这里,陆绾珠不再纠结此事,将手机放回口袋中。
夜色逐渐深沉,这座繁华都市的灯火辉煌渐渐展现开来。
大楼林立,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形成绚丽夺目的光影,倒映在陆绾珠的眼眸中。
临北。
傅家老宅祠堂。
厉文雅静静地伫立在祠堂外,目光锁定着那个脊背挺直的年轻男人身影,她的双手缓缓收紧。
在她身后,一名佣人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食物和清水。
可佣人刚迈出一步,却被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下。
保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好意思夫人,傅董有令,必须要等宴少爷跪满整整一天之后,才能允许他进食。”
厉文雅闻言,秀眉微蹙,声音清冷地回应道:“你们也知道,南宴从小身体就不好,现在眼看着天色渐晚,如果不能他吃点东西,先让他喝口水也好啊。”
然而,尽管厉文雅怎么说,保镖的神色为难,但态度异常坚决:“抱歉夫人,傅董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您还是不要让我们难做了。”
厉文雅蹙眉无奈,深知多说无益,只能转身带着佣人离去。
走在路上,身旁的佣人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宴少爷分明还要参加高考,今天是莱远市高考的最后一天,傅董为什么非要在凌晨把他从莱远带回来呢?
这下宴少爷直接缺考了两场考试,就算之前考得再好,也很难报考好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