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挪到一个被窝里。
孙润便与慧娘搂在一处,先到处挠挠慧娘,见她也不恼,只是咯咯咯地笑。
“嫂嫂莫要闹了,睡吧。”
孙润闻着近在咫尺的柔语幽香,现在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忍不住了,将头靠到她枕头上,用嘴探到慧娘的脸上,追寻她柔软的红唇。
慧娘只道是嫂嫂戏耍,便也凑上香唇接了一回。
孙润探手伸去,四处摩挲。
钱弘佐曾有一诗句“新蒸麦面饼出尖,水糯糕敉滑如绵”,说的便是此情此景。(此诗猫头原创,见于上本五代十国的小说)
慧娘此时已春心萌动,全然不拒。
孙润又将唇儿吻上慧娘,嘴对嘴将舌尖度向她口中,慧娘也将舌儿探过来,着实咂吮。
见火候差不多了,孙润伸手去解慧娘小衣。
两人相解纠缠,慧娘忽然惊觉异端。
“你是何人,如何冒充我嫂嫂?”
关键所在也做不得假,孙润无奈,只得诚实相告。
慧娘原本就见着“嫂嫂”貌美,着实喜爱着呢,又被孙润撩起了兴头,又惊又喜,半推半就,任孙润所为,恣意欢愉。
那陪嫁丫鬟起初听他们俩说笑,心说倒也没出差错,哪知道后面只听床棱摇曳,气喘吁吁,就知道他们俩倒是成了好事,可这婚事怕是要坏了,心中暗暗叫苦。
本来是给哥哥嫂嫂准备的洞房,没想到倒成就了他二人。
两人初尝滋味,连续几日都宿在一处,说不尽的夫妻恩爱,做不完颠鸾倒凤。
刘老夫人只道是女儿懂事,一直陪着嫂嫂,也没在意。倒是刘浦被冲了冲喜,身体竟然日渐好了,还来婚房中见了见自己新娘子。
孙润本就是个冒牌货,见自己姐夫身体好了,不日恐怕就要入洞房,到时候自己这个冒牌货万一被走岔了道,那可怎么得了?
等姐夫刘浦一走,与慧娘商量,孙润有心借口回门,去将姐姐换来。
慧娘泪眼婆娑道:“你我已是真夫妻,你走了倒是一了百了,那我身子已经归了你,如何再让我嫁别人?你若没有个两全的法子,我便只得自尽了事了。”
刘浦顿时没了主意,两人抱头痛哭。
刘老夫人正要去问候一下自家媳妇,却见两人抱在一起哭,顿时起了疑心。
慧娘把心一横,便把他们俩的好事说了一个一清二楚。
刘老夫人怒极,抽个笤帚就要抽打刘浦,刘浦跳将起来,一溜烟逃回家去。
刘老爷这时回到家中,老夫妻俩又是一通相互埋怨,差点又打起来。
这动静一大,隔壁邻居听出了原委,偏生邻居认识慧娘许下亲事的裴家,将事情与裴家一说。裴家老爹老娘不干了,自己预定的儿媳妇被人坏了清白,打上门来要求退婚,退还聘礼。
刘家当然不敢认,矢口否认。两家人闹僵了,便一起扯到了钱塘县衙上告。
刘家见事情反正已经败露,一并将孙家也给告了,一告他家用儿子假装女儿骗婚,二告他家儿子坏了慧娘清白。
钱塘县令张崇德见事情一团乱麻,但慧娘与孙润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儿,便作主撮合他们俩,想请裴家能放弃婚事,允许慧娘嫁给孙润。
裴家老爹老娘执意不许,“青天大老爷,那慧娘不守妇道,养了汉子,非得拆开他们俩,让慧娘嫁给别人家,我们心头恨才能解。”
慧娘则哭哭啼啼,声称若是不能嫁给孙润,反正清白已毁,只能一死了之。
张崇德气结,但裴家是苦主,万万没有不顾苦主的道理。
但刘家儿子病重,本就不该执意成婚,道德有亏。
孙家也不该拿儿子冒充女儿去拜堂。
至于孙润跟慧娘之事……慧娘又是刘老夫人自己要送到孙润床上的,没得半点勉强就成就了好事,又算不得奸污。
正在百般挠头之际,见孙润与刘慧娘抱头痛哭,便问孙润道:“你可有婚配人家?”
得知孙润下定了城中徐家的小娘子,正待姐姐嫁人后不久便也要完婚的。
张崇德一拍惊堂木,对左右皂吏道:“去将徐家当家的与徐家小娘子也请来,老爷有法子了。”
等徐家小娘子也来了,只听张崇德道:“徐家小娘子本是孙润下聘之妻,现在孙润与刘家慧娘成了夫妻,裴家这下没了媳妇了。本县现在断案,将徐家小娘子改许裴家,哈哈,公允吧?”
孙润睡走了裴家的儿媳妇,现在将自己的未婚妻转给裴家。县令又令孙润赔给裴家一份聘礼,准许他娶刘惠娘为亲。
裴家见徐家小娘子长得模样标致,娇滴滴、软柔柔,倒也不输给刘慧娘一分,心下也欢喜,终于是同意了。
徐家见裴家家世要比孙家孤儿寡母好上不少,便也答应下来。
又责令孙秦氏,等刘浦身体好了,将女儿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地送到刘家府上,让他们这一对真正完成婚礼。
于是皆大欢喜,三对小夫妻各有良配,传为美谈。
朱瞻基拍案笑道:“断得好,断得妙,有趣,有趣得很。可惜此官早已作古,若是我大明朝,高低要给他个奖赏。”
崔宏笑道:“这《马报》的故事通常来自民间,常常以今日事托于古人。”
朱瞻基笑道:“我姑爷爷倒是谨慎,这样倒是免了不少麻烦。不过这智调鸳鸯谱的县令又是今时之何人呢?”
崔宏答道:“此事南都早已传开,这故事中的县令原型乃是杭州知府吴添。”
“唔……这个吴添,朕记得前阵子还有人弹劾他哩,倒也是个干吏。”
这时杨士奇前来奏事,朱瞻基将报纸扬了扬,笑道:“先生有看马报么?有个《钱塘大尹智调姻缘谱》之事,颇为有趣,朕刚知此故事原出自我朝杭州,正想遣锦衣卫前去查证一番,若是属实,倒也不吝恩赏。”
杨士奇笑了笑道:“那倒也是桩美谈。不过《马报》又是如何知晓民间如此之多事的呢?倒是比陛下的锦衣卫还要耳目灵光呢?”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却飘进了朱瞻基心头,听说赵辉的《马报》向各地分派采风匠,耳目竟然如此灵通?
朱瞻基心头起了涟漪,却没有立即表露出来,便问杨士奇:“交趾战事如何,驸马可有战报奏来?”
杨士奇回道:“正要禀告陛下,前番赵驸马破敌之后,现下顿兵昌江,奏请援兵自陆路南下,与其合攻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