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夜色撩人
在大院门口,他让她在门口路边等着他。他转身回大院。
不一会,一辆摩托从大院里转了出来,停在英粟儿面前。
凌维抬腿下车,从后箱拿出个头盔给英粟儿戴上,仔仔细细给她调节和系紧卡扣,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热呼呼的。痒酥酥的。
他跨上摩托,拍拍后座:“上来。”
“嗯?不是二八大杠?”英粟儿一边跨上摩托,一边问。
“想念‘女友座’?”
“咯咯咯”英粟儿笑起来,“你不带头盔吗?”
“不用,坐好,抱紧我。”
只听得引擎轰鸣,蹭地一下,摩托就飙了出去。 她抓着他腰迹的衣服,身体随着突然开启的车速在他背部撞击了一下。
穿梭在车流中间,身上的滑雪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凉风钻进衣服,从领口,袖管,裤腿。
所有的房屋,树木,车站牌,路人车流都快速倒退着,模糊散焕,流转晃动。
英粟儿心都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出了闹市区,道路开始空旷,前面的人问:“怕吗?”
“不怕。”
“我加速了?” 他的声音在风里传了过来。
她不语,抿嘴,将手臂伸上前紧紧环抱着他的腰。
突然,摩托像猛兽一样风驰电掣飞奔起来。
她脸贴在他背上,闭上眼,完全进入一种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的黑暗里。
有一种不管不顾,把命交给他的个感觉。
车速减慢停了下来的时候, 她睁开眼离开他背脊,感觉是到了城郊。
“下来。”前面的人甩着头发,一边用手扒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说。
“我……我腿不会动了。”她颤抖着声音。
他先下了摩托车:“怎么啦?”
“腿没知觉了,不会动了。”她们在头盔里说。
“吓的?”他站在她面前帮她解下头盔。
“嗯。”她露出脸,惊恐未定的傻样。
“没出息的,连怕都不会说吗?”他伸出胳膊准备将她拦腰抱下来。
“等会等会,我坐一会。”她扶着他的手臂,手还在颤抖,“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就这么信任我?”
“嗯。”她点点头。
他一下将她搂进怀里,将她的头按在他胸上,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咬着腮帮,心扑通扑通跳:这个女孩,我可以用命来爱护她。
月光如银,夜色撩人。
“好了吗?”他的唇贴着她的秀发轻轻问。
“好啦。”她在他怀中细细的声音说。
他把她抱下来放在地上站着,把摩托车推到一个小卖铺旁边停好,跟店主说了几句话。
英粟儿看看四周环境,知道了自己是站在一个铁路旁,前面是蜿蜒曲折的铁路延伸到遥远的尽头。
月光轻轻泻在远方的山坡,朦胧的山林犹如铺上一层薄薄细纱。
四野寂静,圆月高升,静静悬挂在天际。在这静谧的郊外,仿佛离月亮近了很多。
凌维走近英粟儿,拉着她的手带她走上铁轨,她完全恢复了平静,登上钢轨,张开双臂做平衡,左右摇摆地慢慢走着。
凌维走在下面的轨枕上,牵着她的小手,像大人扶着小孩学步。
他们就这样走了很长一段铁轨。
走进铁道深处,这里一面靠山,有很多泉眼,流水涓涓,一面是广袤的田地。
漫步在深夜的铁路,铁路边稀疏一些小树。月影婆娑,月光穿过树林的缝隙,散下细碎的银片在铁轨上。
他们面朝田地坐在铁路旁的小树下,草地上。
远处不见人影却闻其声,有男孩的大笑声和女孩的尖叫声。
“有人?”英粟儿四下眺望。偶尔见夜色中时现时隐的黑影。
凌维:“这里夜里都会有很多人,除了我带你来,你不要随便来这种地方。”
英粟儿转过脸看着凌维,月光中,目光灼灼:“为什么?是些什么人?”
凌维:“什么人都有,谈恋爱的,玩的,打架的,还有……吸.毒的”
英粟儿打了个寒颤。
“怕了?”凌维将英粟儿搂进怀抱,脸颊贴着她头发。
“跟你在一起,我不怕。”
女孩第二次说她不怕,因为是和他在一起。
他真想亲她,但他克制着,他知道她就怕这个。
她不敢和他孤男寡女呆在一个房间,她不敢接近他的大床,她害怕他挨近她……
他不想在这夜深人静的荒郊野外冒犯她,如果她不信任他了,那她该有多害怕多受伤多可怜。
她的不怕就是源于对他的信任, 她相信他会保护她,爱惜她。她将她自己交付于他,他不忍她受伤害。
夜色弥蒙,远方的山,远方的水,天边的山脚下,有村舍,有犬吠声远远传来。
英粟儿想起凌维和铁三莽老大之争那晚凌维恐吓她:
“不一会老乡就把看庄稼地的狼狗放出来了,你这点小身子还不够它们撕咬。”
英粟儿就笑出了声。
“笑什么?”
“我笑那次晚上,在二中路上,你吓唬我说老乡放出来的狼狗会吃了我。”
“有没有吓到?”
“嗯,那次你为什么让杨八五背我,你不背我?”
“懒得理你。”
“你坏。”英粟儿的小拳头轻轻砸在他胸上,靠进他怀里。
他受不了她撒娇,推开她:“我起来一会儿。”
他站起来,走到后面一个泉眼处,蹲下去,双手鞠起水抄在脸上,头上。
他回到她身边的时候,脸上头上都有水珠在往下掉, 他站着,用手掌前后来回使劲打着头发,甩掉水珠。
细细的水珠散落在英粟儿脸上,手上,凉冰冰的。
他弯腰双手卡着她的腋下,将她提起来:“走走。”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倾泻而下,那些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剩下他们两人,整个世界都浸成梦幻般的银白色。
凌维问:“冷吗?”
“还行。”英粟儿伸手盖在凌维的脸上,已经恢复温暖了,又摸摸他的头发,湿湿的,凉冰冰的。
凌维捉住她的小手,软乎乎的,他将她的手背贴到他的唇上。
她微愣,本能地缩了一下手,并没有完全抽出来,他的唇,又软又暖,温湿的。
他松开她的手,拉开他的军大衣衣襟,把她从后面整个裹进大衣里,她身上的滑雪衫冰冰凉,刺.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裹着她捂着她,慢慢暖了过来。
她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我唱歌给你听。”
“嗯。”他声音闷闷的。
她将头往后靠在他胸上: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袜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