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璎立马又换了一副表情,“嘿,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再说,这可是我家囡囡祝她表姨来年生个胖儿子,自个儿赚回来的。
是不是啊,母亲的小囡囡。”
花思蓉一阵好笑,她都忍不住要替贺知璎害臊了,“她才多大?
我到时候要是生个姑娘,你这个当母亲的,届时打算如何圆回来?”
贺知璎眉毛一抖,撇嘴道,“那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呢。
倒是这玉镯子,待我回了庄家,便直接压在箱底去,你一个当表姨的好意思再要回去?”
“再说,你这是头一胎,自然是要生儿子的好。你要是喜欢小姑娘,后面再生便是。”
花思蓉看着如今这个不再内耗自己的侯府大姑娘,她是真的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活法。
“哎呀,这便是大姐姐养在膝下的那个庶女吧。”插话的是慢了贺三和花思蓉一步的贺知环。
她伸出被特意修剪过的美甲,便往小囡囡的脸上戳去,“不曾想大姐姐倒是个心地善良的。
一个庶女竟也养得这样用心,可见是对咱们的大姐夫情根深种。”
贺知璎如今不爱听贺知环这阴阳怪气的论调,她示意丫头把孩子抱走,拉了花思蓉她们去边上坐下。
她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贺知环,“我瞧着二妹妹倒是变化不少,以前你可是从不会在指甲上做花样子的。”
每日里恨不得抱着书本睡觉,哪里肯花心思在争奇斗艳上来。
贺知璎又把贺知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语气甚笃:“我瞧二妹妹如今看着,倒是更自信了,想来是我那二妹夫的功劳?”
你拿庶女呛我夫君风流多情。
那我便拿你一直在乎的容貌和你夫妻关系不睦,反将你一军。
不就是阴阳怪气,跟谁不会似的!
谁知,在贺知璎等人眼里,以前一听容貌这等话,便要垮脸的贺知环,今日却一反常态。
她甚至把手附在自己的脸颊上,询问贺知璎她们,“今日这妆容是我夫君特意替我画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比我以前画的要好些?特别是这眉,我瞧着就赏心悦目。”
贺三仿佛看鬼一样盯着贺知环,“二姐姐,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贺知璎率先给了她脑门一下子,“别胡说,今日可是祖母大寿。”
贺三脖子一缩,倚在了花思蓉身侧,眼神示意她说两句。
花思蓉隐晦的朝贺三翻了个白眼儿,她也瞧出了贺知环身上有几分违和之感。
不过,她并不打算沾惹。
只见贺知环又轻拍了两下衣襟,眉眼有神采流转,“可夫君说我这样装扮,最是好看,难不成夫君骗我?”
贺知璎同样神色怪异,但还是接过话茬儿,“二妹夫说得不错,二妹妹如今这般瞧着甚是好看。
你身上这件衣裳,瞧着款式独特,难不成也是妹夫的眼光? ”
贺知环赞赏的看了一眼贺知璎,“不错!
今日我与夫君所穿衣裳,是同一个色调的。走在一处,旁人瞧着,便知我们是恩爱夫妻。”
说到恩爱夫妻的时候,她还特意睇了一眼花思蓉。
花思蓉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瞧见。
贺三啧啧称奇,“也不知先前是谁回门的时候,哭诉说婆家人抢占嫁妆欺负新妇的,这会儿在咱们面前装什么恩爱?”
花思蓉轻轻拉了一下贺三。
贺知环脸上神色微顿,转瞬又恢复如初,“我好歹是侯府里头娇养长大的姑娘,刚开始嫁进辛家那等小门小户的,自然会有诸多的不习惯。
这其中便生了些误会,如今误会解除,夫君又待我如珠如宝的,我们自然是要好生过日子的。”
贺知璎仔细观察贺知环的神色,瞧着确实如她所言,日子过得舒坦顺畅,眉眼间也不见往日的愁苦,心下不自觉便要信了。
可余光瞥见旁边的花思蓉,不禁念及花思蓉之前所言,便忍不住又多嘴问了一句,“妹夫家如今当真改了?对你也好了?
可莫要为着面子,诓骗我等。”
贺知环当着花思蓉的面,不想落了下风,“自然。
自从上回二哥哥和你要来接我归家,他便打心眼里慌了。从那之后,夫君和婆母便待我好得不得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贺三听到最后这句,都忍不住笑喷了,“二姐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恋爱脑,当真就信了那书中所言,书中自有颜如玉?
你啊,当心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贺知璎虽然也有此想法,但也不能同贺三一样,把心里话大喇喇的说出来呀。
她横了一眼贺三,复又看向贺知环,“二妹妹在夫家过得好,那便好。只是我听闻二妹妹先头那个孩子没保住,不知是何原因?”
虽也从娘家那里听了两耳朵,到底不如当事人在面前问上两句,更可信。
提及那个孩子,贺知环的眼眶当即便红了,余光瞥见花思蓉的大肚子,心中一塞。
“你们应当还记得我身边原先伺候的丫头,有个叫香草的。她自己不安分,在外头丢了性命,哪里就能怪到我这个主子头上了?
偏后来调到我身边伺候的香橙,竟与她是姐妹。
我又不管家,哪里去知道这些拐着弯儿的亲戚关系。
香橙不知怎的,就认定了是我害死了她那姐妹,便趁机蛰伏在了我身边。
回门后,她随我去了辛家,不仅背着我勾引夫君,还言语离间我与夫君和婆母的感情。
后来更是趁我怀有身孕的时候,偷偷把我的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
贺三此前哪里知晓这诸多细节,这会儿听闻自家姐妹受了这般多的委屈,她那爆脾气哪里压得住,“什么?
不过是个丫头,卖身契还在主子手里呢,竟也敢干出谋害主子的事来?”
贺知璎问了句,“你和妹夫是如何处理香橙的?”
花思蓉也有意无意的竖起了耳朵。
贺知环轻拭眼角,“这等背主的奴婢,夫君当时就把人发卖了事。”
贺三点头,“卖得好!如此才配得上咱们侯府姑爷的名头。”
她贺三总算看顺眼了一回这个二姐夫。
“哟,我们的大才女竟然躲在这里抹眼泪,怎的了这是?”贺知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