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儿回忆上辈子,“不若咱们提前在城门口盯着,只要那个带着血书的人一出现,咱们便现将人带去陛下面前邀功?”
本来这等事就不应该四处张扬的,要是他们二皇子府提前把这事儿捂住了,那定是大功一件。
二皇子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实施起却很难,“京城东南西北都有城门,虽来人定是从南方而来,但谁能确定他一定会走南城门呢?”
“且对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幼,咱们一概不知,又如何拦人?”
贺知珠一下子便被二皇子问住了,她真恨不得回去敲一敲上辈子的自己,怎么啥事儿都不往心上装?
如今竟帮不上自家夫君半点儿忙。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二皇子眼眸暗了暗,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珠珠刚刚说的那些,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当真就准确无误?”
“会不会是受了什么有心之人的蛊惑,专程设了坑叫咱们钻的?
倘若我没有任何证据,便去父皇面前一阵胡说,父皇指责我事小,就怕父皇要追根究底。
届时,把珠珠牵连出来,又将岳父大人牵扯其中,那便是我这个女婿的不是了。”
其实更严重的便是,万一因为此事监察不力,便胡乱上报。
事后他这个二皇子不仅会在朝堂上损失一部分支持者,便是南方官员也会被推到其他兄弟的阵营。
贺知珠则是听他认了自家父亲当岳丈,只恨不得一颗心都捧到二皇子跟前儿。
“哎呀,此事我也拿不出证据来,但我说的就是事实,我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发誓的。”
“殿下,您信我。
这等大事,我怎会随意开玩笑。”她已经嫁进二皇子府,与二皇子便是荣辱与共的一体了。
二皇子当然是信贺知珠的,只是他更想知道贺知珠的消息来源。
这得多手眼通天,才能知晓连皇帝都不知道的事呀。
这等手段、这等资源,要是被他捏在手里,何愁大事不成!
他轻轻捏了一把贺知珠的脸颊,“为夫自然是信珠珠的,只是珠珠也不能光凭嘴皮子说话,你得拿出证据,为夫才好替你邀功呀。”
贺知珠听到要替她记功,心里的小算盘不经意间便打了起来,脸上也是一脸的迷妹样儿。
二皇子觑了一眼,继续再接再厉,“如今朝堂上能够让我们这些皇子脱颖而出的功绩不多。”
“江南水患一事,虽风险大,但也值得我冒险一试。倘若此事成了,那来日那个位置我必将有一争之力。”
“珠珠是我府上侧妃,来日完全可以凭此功绩,更进一步。”
“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啊,珠珠。”
二皇子虽没明说,但贺知珠已然自行脑补。
要是二皇子妃只有生育之功,届时,她这个侧妃身负功绩,便是对皇后的位置,也不是不能争一争的。
贺知珠只觉得自己又行了,可到嘴的话,到底还是被她咽了下去,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关键时候,她脑子里竟也还有一丝清明。
可顶着二皇子的灼灼目光,她心思流转,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把花思蓉推了出来,“殿下也知我有个表姐,原是商户出身的。”
“她虽在我娘家住了些时日,后来又嫁进了蒋府旁支,可她身上的铜臭却是怎么都洗不尽的。”
“如今,还在干些倒买倒卖的生意。我也是无意间从她那里知晓的,南方水患一事。”
“您也知道,他们行商的,惯会走南闯北,私底下知道些消息也不足为奇。”
二皇子面上含笑,实则心中却不大相信。
倘若家中有人行商便能知晓水患一事,那这天底下行商之人难不成还少了?
怎的偏偏就你花家的商队知晓了,旁的更大的商户却不知道?
要是照贺知珠的说法,南方水患一事定然早已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哪里还有他率先站出来分一杯羹的道理。
与其说侯府是从花家那里得来的消息,二皇子更愿相信,他们是想捂紧手中的筹码,不愿告知他这个外人!
他轻碰着贺知珠的脸颊,“珠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贺知珠只以为二皇子信了她胡诌的话,心里不免庆幸起来。
同时,还不忘嘴上抹黑花思蓉,“我那表姐当真是个钻进钱眼儿里的人。
如今好不容易凭着我娘家侯府的关系,嫁人改了门庭,却偏要去行那商贾之事。”
“不过,这回要不是她,我也不能透过她四处买粮,知道了这件大事。说起来,我倒是要谢一谢她的。”
二皇子不耐烦再听贺知珠的抱怨,匆匆套上外衫丢下一句,“我有几日没去瞧大哥儿了,今儿便不在你这里留宿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出门去了。
徒留下贺知珠在那里伸着半截胳膊,脸上的错愕甚至都来不及收敛。
“殿下,殿下?”你竟就这样走了?
明儿个,我还不得成了这后院里的一个笑话?
她用劲儿捶了两拳身下的床褥,“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奶娃娃,便是再金贵,他一个大男人去了是能喂奶,还是能喂奶?”
秋葵赶紧上前捂了贺知珠的嘴,“姑娘,咱们如今是在二皇子府里,这院子虽是娘娘一个住的,但人多嘴杂。”
“姑娘,您说话且注意着些。
这后院的女人如今个个可都盯着您呢,尽等着您犯了错,好拿您的不是呢。”
贺知珠一把挑开秋葵的手,“我在自己房里说两句怎么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又有谁能传得出去?”
话是这么说,但贺知珠说话的音量,却不自觉降低了。
“明明前一刻殿下还对我疼爱有加的,怎的一提到我那位好表姐,殿下就翻脸了?”
秋葵虽在屋外伺候,但却不敢听两位主子说私房话,她低垂的眸子微闪,“姑娘与殿下温存,作甚要提旁的女子?”
贺知珠也很无奈呀,要不是为了应付二皇子,她何至于这般早就将花思蓉暴露出来?
万一爹爹和哥哥那里还没安排妥当,她岂不是打草惊蛇?
“还不是我那表姐不是个安分的,要不然我何至于要在殿下面前提她?”
说完,她又睇了一眼秋葵,“那日我叫你原封不动的抄一遍我写给二皇子的信,嘱你隔上一月再透露给我那蓉表姐,你可有办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