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仙子的这番话,让与梦婉卿正身处一间屋内的陈冬有点不知所措,气氛陡然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陈冬,这位平日里还算沉稳的青年,此刻显然是被花落仙子那突如其来且直白的话语惊得乱了分寸,脸颊瞬间涨得通红,那一抹红晕如同燃烧的晚霞,迅速从脸颊蔓延,一路红到了脖颈处,仿佛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头。
他慌乱地急忙用意念回应道:“我……我没有,花落姐,你怎么……” 话语里满是羞涩与无措,那结结巴巴的模样,全然没了平日的镇定,好似一个被人戳穿了心事的孩子。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股诡异而浓烈的鲜红色血水,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猛地朝着他的眉心处汹涌袭来,速度之快,让陈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
刹那间,陈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颅内乱撞,紧接着,眼前便是无尽的黑暗,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向前倒去。
而此时,梦婉卿正裸露着后背,还没来得及穿上上衣,陈冬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她的背上。
那突如其来的重量与温热,让梦婉卿的后背猛地一僵,她下意识地想要惊叫出声,毕竟这场景太过突兀与尴尬。
可就在她刚一张口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屋外还有大哥爹爹他们,要是此刻叫出声来,他们定会冲进来,那眼下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场景,该如何解释?想到这儿,她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惊呼声咽了回去,转而伸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陈冬从自己裸露的后背上扒开。
就在梦婉卿将陈冬掀开,让他倒地的同一时刻,隐匿在七幻珠中的花落仙子忍不住轻声嘀咕道:“这丫头,明明就喜欢陈冬这小子,下手还那么重!” 言语间既有嗔怪,又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调侃。
而那股涌入陈冬体内的血魔,本怀揣着最恶毒的盘算,妄图鸠占鹊巢,一举占据陈冬的身体,进而掌控这具躯壳,在这世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可它万万没想到,刚一踏入陈冬的身体,便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大且陌生的力量在隐隐抗衡。
这力量仿若一张无形却坚韧的大网,将它紧紧束缚,让它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它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意识到大事不妙,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称霸的野心了,只想拼命逃离这危险之地,于是疯狂地朝着陈冬的仙种气府外逃窜。
它扭动着那如鬼魅般的身躯,化作一道道血影,妄图冲破禁锢。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陈冬的身体仿佛一座天然的牢笼,一旦进入,又岂是它想走就能走的?
那拼命想要逃窜的血魔,在陈冬的仙种气府内,被一股恐怖到极点的气息紧紧锁住。
这气息仿若宇宙间最神秘的黑洞,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力,血魔只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每挪动一寸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原本灵动的身形此刻变得迟缓无比,没挣扎几下,就被无情地吸入了七幻珠的第一层黑色空间内。
“进来了,还想逃,区区血魔也敢妄想占据我所选中者的身体,简直是痴心妄想。” 花落仙子站在七幻珠的空间之中,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依旧在疯狂逃窜的血魔。
在这方由她主宰的天地里,血魔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无论它朝着哪个方向逃窜,最终都会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又回到花落仙子的面前。
另一边,陈冬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外,早已倒地失去行动能力的几人,此刻显然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
梦千机,这位一向坚毅的兄长,此刻强撑着一口气,声音虚弱却又饱含关切地问道:“小妹,怎么,没事吧!” 他的心中满是担忧,尽管自己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但对小妹的安危却始终牵挂于心。
梦婉卿哪里知晓,门外的大哥和爹爹他们,此刻已经被血魔残忍地吞噬了部分精血,已经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除了意识还清醒外,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筋骨一般,瘫倒在地,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分毫。
梦婉卿生怕他们贸然进入,看到屋内这混乱又尴尬的一幕,急忙大声喊道:“大哥,我没事,你们千万别进来。”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眼神中透着几分慌乱。
那血魔张耳总,此前在将四人击败后,就化作一摊血水,如同幽灵般从门缝内悄然潜入了房间。
梦婉卿虽说自己没事,可梦千机他们又怎会轻易相信?若不是此刻他们被伤痛折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恐怕早就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了。
屋内,梦婉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裸露的背部,那肌肤上还残留着陈冬身体的温热,这让她的脸颊又是一红。
她赶忙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好,试图掩盖这份慌乱与羞涩。
穿好衣服后,她下床走近陈冬,这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他了。
此时的陈冬,双眼紧闭,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不过好在胸膛还有规律地起伏,呼吸还算平稳,那模样倒像是只是沉沉睡去一般。
梦婉卿心中满是愧疚,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陈冬扶着,让他睡卧在自己床上,这才转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看来这丫头是误会陈冬了!” 花落仙子在七幻珠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喃喃自语道。
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又带着些许对这两个年轻人的期许。
在那七幻珠的空间内,逃窜了无数遍的血魔,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这可怕的牢笼了。
绝望与愤怒交织在它心头,它猛地抬起头,对着花落仙子疯狂地吼道:“你是谁,为何将本魔困在这里,就不怕本魔吞了你?” 它那血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周身的血水不断翻涌,试图用这最后的张狂掩饰内心的恐惧。
血魔之所以敢如此猖狂,是因为它还懵懂无知,根本不知道在这七幻珠内,花落仙子就是如同神明一般的绝对主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皆由她掌控。
这便是为何无论血魔如何逃窜,最终都会绝望地回到花落仙子面前的真正缘由。
花落仙子却仿若未闻,对血魔的嘶吼与威胁全然不理睬,她莲步轻移,径直地朝着血魔走过去。
血魔见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它惊恐地发现,自己这具平日里能够随意变化、穿梭自如的躯体,此刻竟像是被千万斤重石压住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花落仙子一步步走近,血魔只觉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气息仿若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它久远的记忆。
刹那间,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它顿时产生了一种想要就地解脱的绝望想法。
这熟悉的气息,正是若干年前,自己跟随主人在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仙魔混战时,所遭遇的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时,它的主人早已达到了魔神境界,在一方天地间堪称绝对主宰,跺一跺脚便能让山河变色,翻一翻手便能让日月无光。
在那场混战中,主人携它大杀四方,所过之处,无数所谓的仙人皆惧。
然而,就在他们最为得意之时,突然,一个青年仿若从天而降,静静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它主人见状,二话没说,抬手便是一刀,那无上魔刀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青年狠狠砍去。
怎料,青年仅仅是轻轻地一弹指,主人手中那曾经斩杀无数强敌的无上魔兵,竟瞬间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紧接着,青年又是一弹指,附着于主人身上的血魔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它根本无力抵抗,被迫从主人身上脱离下来,瞬间化为一滩血水,瘫倒在一旁。
它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显然是被那青年施展了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困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和主人的战斗。
“无崖子,本帝念你万年修行不易,只要你退出这场战斗,不参与其中,我自会饶你一命。” 青年神色平静,声音却如同洪钟般响彻天地。
“哼,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魔神无崖子满脸不屑,冷哼一声,随即显现出了那高达百丈、周身环绕着无尽魔焰的魔神真身。
那真身散发的威压,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仿佛世间万物在其面前都将被碾碎。
而青年面对这等威压,却仿若无事人一般,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模样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胡闹。
在无崖子完全显现出魔神真身后,青年迎着那比自己身体大上数十倍的掌心,不急不缓地打出去一拳。
这一拳看似平淡无奇,却仿若蕴含了宇宙间最本源的力量,直接洞穿了一切虚妄。
一拳过后,天地间仿若死寂一般,紧接着,无崖子那威风凛凛的魔神真身开始缓缓消散,化作点点流光,消逝在风中。
而在一旁动弹不得的血魔,也瞬间感觉不到主人在它体内留存的魔神印记,那印记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血魔心中清楚,无法感觉到主人的魔神印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自家主人形神俱灭了,绝无第二种可能,不然它不可能如此彻底地失去主人的气息。
青年缓缓走到血魔面前,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放心,你体内的魔神印记是我消除的,我放了你主人一条生路,不过他想要再恢复到如今的境界,恐怕又得上万年了。这上万年后,到时他若是再敢出来作乱,老夫只需弹指间便又能将他打回原形。”
正当血魔暗自庆幸自己主人还活着的时候,青年又开口道:“他以后不再是你主人了,就算你找到他,他也不会认你了的,我已经将你和他之前的牵连完全斩断。” 说罢,青年一伸手,动弹不得的血魔便如提线木偶一般,出现在了青年手心。青年手指微微弯曲,血魔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压缩,瞬间便被凝聚成了一颗血红色的魔丸。
青年将魔丸随手一扔,口中轻声念叨:“血魔,你就乖乖的待在这仙魔战场上,静待有缘之人吧!” 随即,青年身形一闪,便在仙魔战场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那颗魔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滚落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之下,自此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屋内,梦婉卿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房门。
一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只见大哥爹爹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一旁,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眼眶一红,急忙上前去搀扶起他们,用自己柔弱的身躯,一点点将他们一一搀扶至房门旁靠着坐着。
“小妹,你们没事吧,你魅惑之体关闭了没?” 梦千机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小妹,心中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尽管自己虚弱不堪,但对小妹的关怀却从未减少半分。
“嗯,没事,怎么了,大哥,我的魅惑之体成功关闭了。” 梦婉卿在将二伯梦萧楚搀扶至一旁后,抬起头,眼中透着几分疲惫,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回道。
“婉卿,你们没看见什么东西进入房间吗?陈冬呢?怎么不见他一起出来!” 在梦千机一旁的梦萧逸,强忍着伤痛,焦急地问道。
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担忧,一心牵挂着屋内的情况。
“没有啊,爹爹怎么了?” 梦婉卿一脸疑惑地看着爹爹梦萧逸,眼中满是不解。
她确实未曾看到血魔的踪迹,毕竟在陈冬为她绘制锁灵图的过程中,她一直紧闭双眼,沉浸在那股神秘的力量引导之中。
而绘制完后,陈冬还没来得及告知她发生了什么,就昏厥过去了,直到陈冬倒在她裸露的后背上时,她才猛然张开双眼,慌乱之中,又怎会注意到那如鬼魅般的血魔?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微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梦婉卿的目光不时望向屋内床上昏迷不醒的陈冬,心中满是担忧与愧疚,而屋外,夜色正浓,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