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华气糊涂了,脱口而出:“我爸怎么会收你这么小的养子?”
傅思明摸摸鼻梁,抬头打量着他,一本正经地解释:
“爸他离世前得了阿尔茨海默病,记忆停留在自己四十年岁,还把你忘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和我投缘,所以收我当养子。”
说完,他在魏振华脸上清楚地看到愤怒与不可置信交织,眼里的光裂开了!
他质疑的目光扫过杨叔等人的脸上。
在园林工作的众人皆低下头,不做反驳。
他走了两步,来到沈枝面前。
“你又是谁?我爸怎么会把10%的股份转给你?”
“还有这座园林,是我妈的故居。”
他现在就像父亲去世,回国面对父亲乱分家产的独子。
愤怒、憋屈、又觉得这一切又那么荒诞可笑!
“爸,小枝她是沈姨的传人。”魏博阳回过神来,解释一句。
但他说话声音太小,没几个人能听见。
爷爷生前一直在提这事,沈枝还没来之前就跟他提过无数遍。
父亲如果真关心爷爷,不可能一无所知!
但他现在要否认沈枝的身份,这样才有机会拿回她手里的股权。
拿过来他就有25%的股份了,未必不可以搏一搏!
“沈小姐是魏老先生收养的孙女,这是收养养证件。”
委托律师递过来一本老旧的小红本和一叠资料。
魏振华皱眉,却不得不伸手接过。
一看时间,15年前!
他一把将资料砸在地上,转身怒斥:“什么收养的孩子?她怕不是我爸和沈九针的私生女!”
沈枝抬眸,冰冷的目光与之对视,声音冰冷,语气平缓地陈述:“我是捡来的。”
魏博阳额角的筋一跳,不容许他朝爷爷泼脏水!
魏博阳大声辩驳:“爸!她是沈姨收养的孩子!”
爷爷奶奶和沈九针是要好的朋友,没有那层关系!
哪怕是他父亲,也不允许这样污蔑爷爷!
他的声音把魏振华吸引过去:“逆子,你敢吼我!”
他走过去,想要教训魏博阳,却被傅思明一把推开。
说私生子?
好啊!
“我才是……”
沈枝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傅思明话语一顿!
他要是真敢口出狂言,为了跟魏振华斗狠,当众说自己是老爷子的私生子,沈枝回头就能让他死上一百次!
傅思明歪过半边身子,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
魏博阳条件反射地歪开脑袋,曲起手臂,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抵挡魏振华落下的拳头。
察觉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他抬头一看,见是傅思明挡在他面前,眼神震惊不已!
“小子,我劝你不要管我的家事?”魏振华警告他。
他打的是自己的儿子。
魏博阳性子软,从小就惧怕他。
落到魏博阳手上的股权,他有的是办法拿回来!
他要是不给,他就打死他,反正这小子从小不会还手。
傅思明把大衣外套往身后一掀,双手叉在腰上,眼神跋扈,笑得猖獗:
“大哥,一家人不两家话。”
“按照辈分,博阳还得喊我一声二叔。”
“你打我侄子,我怎么能不管?”
他步态嚣张地走到魏博阳面前,笑得一脸欠揍:“博阳,叫声二叔。”
叫魏博阳眼神震惊地望着他说不出话,又走到沈枝面前耍威风:
“你……就勉强叫我一声小叔吧!”
说完立马弹射性跳开,生怕沈枝不顾众人在场,当场打他。
然而没有,沈枝只是眼神如刀,冷冷地盯着他,似乎要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嗨!
眼神刀而已,不痛不痒!
傅思雨回到魏博阳面前,嘴角笑得比AK还难压。
此时,魏振华也慢慢反应过来。
他质疑沈枝的身份,委托律师马上拿出证据,现在委托律师没说话,这小子在耍他!
魏振华当即要发作!
傅思明却大手一挥,发号施令:
“把他给我赶到门口冷静冷静,不反思半小时不许放进来。”
进来影响其他人悼念老爷子。
傅思明拿出当家主事人的姿态,开始有条不紊地操办起葬礼。
反正这套流程……他也熟……
魏振华震惊不已!
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在他爸的葬礼上,赶他出去!
很快,杨叔带保镖强势地把他请出去:“少爷,你先出去冷静一下吧!”
魏振华震惊不已!
回过神后自然不肯配合。
但来的都是老爷子的人,他带的人不是对手。
很快他和他的保镖都被请到门外。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真的假的?
魏老爷子临死之前收了个比孙子还小的养子?
还把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赶到门外淋雪!
这事是要上明天的京报和新闻头条的吧!
傅思明笑得一脸淡然。
原来这才是老爷子的用意!
老爷子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肯定欺负孙子与沈枝。
所以提前吩咐了手下的人见机行事,配合他搅乱这潭浑水。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魏管家刚刚一本正经地过来通知他,由他主持这场老爷子的身后事。
“你认真的吗?”
傅思明低眸询问,嘴角的笑收敛了八分,眼中是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他刚刚只是装装样子,骗骗刚回国的魏振华就算了,怎么大家还当真了呢?
管家笑得一脸敦厚:
“老爷走的时候说了,沈小姐和博阳少爷这时肯定沉浸在悲伤中走不出来。”
“你不也说老爷和你投缘吗?他老人家不想让与自己合不来的人主持葬礼。”
管家说着,目光避开魏嬟丹母女。
庄佩兰心高气傲,表面功夫会做,但不会太上心。
魏振华……老爷子交代了,如果他没闹事,倒是可以把后事交给他操办。
但他直接在灵堂殴打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
让他操办,说不定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把沈枝赶出去,不准她上柱香守灵,也不会让魏博阳安稳。
交给傅思明,他能掌握分寸。
傅思明眼里充满不可置信,用手抓了抓颅顶蓬松的头发:
“我的亲爷爷呀,您去世的时候没跟我说这事啊!”
管家笑着安慰他:“放心,我们会配合你的一切,按流程来就行。”
追悼会开始没多久。
楚家来人了。
一个脸庞俊逸,带点痞帅的碎发银尾男主用一条绳子牵着碎发黄尾的男人过来。
他手被绳子绑在外面,冻得通红,双手中间还夹着一根带刺的荆棘。
鲜红的血滴到雪地里,流下刺眼的红。
楚逸咬着一根烟,语气嚣张中透着一股痞气:“来得不巧了,这里在办丧事啊?”
来者是客,魏家人向他解释了缘由。
他把穿得单薄的少年扔在门口,叼着烟走进去。
“介意我去上炷香吗?”
傅思明在门口站着迎接,嘴角衔着一抹看不透的冷笑,招呼道:“不介意,请!”
楚逸走了几步。
傅思明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门外那位是?”
楚逸吸了一口烟,手揣在兜里,站在原地回答:“是舍弟。”
“他听闻我对沈小姐倾心,曾冒用我的身份半夜偷偷替我送情书。”
楚逸向前走两步,呛人的烟味直冲而去傅思明,挑衅地在他身边盘旋了几秒才散去。
楚逸弹了弹烟灰:“没想到被人教训了一顿!我特地带他来负荆请罪。”
傅思明眼神晶亮,笑容不变,手负在身后,拇指轻捻食指。
说出的话拐了好几个弯:“嗷~~~原来如此!”
他笑着又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门外楚逸的弟弟看见这一幕,嘴角一颤,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用额前的碎发挡住眼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