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席目光惊滞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怎么回事!?
滔天的愤怒汹涌而来,他徒劳地伸手,却只摸到一片血雾。
他的手臂不见了!
“谁!”眼中裹挟着浓烈的愤怒和屈辱,狂怒地吼着,“谁干的!?给我出来!?”
他几乎愤怒得有些失去理智了,毕竟自己可是无声无息地失去了一条手臂。
不断张望着周围,警惕一切。
第一席下意识认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砍他手臂的,是比他强大的人,
于是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
宁越彻底被推进密道,最后一眼看到他这副无能狂怒的样子,实在想冷笑。
刚才不是得意的很吗?怎么现在知道鬼哭狼嚎了?
只可惜……以她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操纵御血术到这种程度了。
否则……她非得一击让他毙命不可。
在第一席愤怒惊惧顾不上的时候,季峰反应速度极快。
催动自身功力飞速向后移·动,彻底摆脱第一席的攻击范围。
他皱着眉看向第一席的方向,手臂竟然在一瞬间就化成了血?
如此恐怖的威力!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出手?
季峰沉思着不言语。
血水血淋淋地撒了一地,浓烈的腥臭味传来,这是魔族的血特有的味道。
执法长老咽了口唾沫:“……这这这这这这。”
炼丹长老锤了他脑瓜一下:“别结巴了。”
祝长老目瞪口呆,抱着自己的双臂,有些惊恐。
“这也太恐怖了,不能也让咱们的手臂爆炸一下吧?”
“应该不会,对方是冲着魔族来的,若是想对我们动手早就动手了。”季峰说。
御兽长老咂舌:“我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凶猛的杀招!”
“但是……”符篆长老迟疑了一下,“对方只是帮我们爆掉第一席的手臂?”
“你还想啥?”执法长老说。
“修真界能打过第一席的人寥寥无几,炸掉一只手臂帮宗主逃出来,咱们该感恩戴德了。”
确实如此……
能打过第一席的人不能说寥寥无几,只能说几乎没有。
季峰的修为在修真界算是顶尖的那一批。
连他都一招被第一席制服,可想而知,第一席的实力恐怖到何等程度。
而能一招毁掉第一席一整条手臂,而且是在对方根本没察觉的情况下。
可想而知出手这人实力有多恐怖。
不管对方是谁,在这种关头肯出手帮扶桑宗,是必须要感谢的。
毕竟这可是救命的一招。
季峰对着虚空深深弯腰:“感谢前辈帮助。”
身后的几个长老跟在季峰身后,郑重地弯腰致谢。
“感谢?”阴冷的声音传来,第一席眼神狠毒地看着他们。
要不是他们!他的手臂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炸掉了!
该死!
身后浓烈的魔气翻涌上升,浓郁到几乎令人喘不开气。
第一席黑色的瞳仁无生气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显然他是动了杀心的,猛的冲上前:“给我死——!!!”
季峰见此,微眯着眼睛,周身突然涌起一阵玄妙的气势。
第一席神色微顿,犹疑地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季峰,怀疑这是什么情况。
季峰神色平淡,一枚浑白圆润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内丹从他丹田处出来。
执法长老立即愣在原地:“宗主?你在做什么?”
祝长老神色冷凝,劝阻他:“即使你自爆,也不一定会杀死他!”
“谁说我要自爆?”季峰温和一笑,内丹升到脸前,发出温暖耀眼的光芒。
“这是宗主才能学习的法术,就是为了为了有朝一日,扶桑宗危机之时,能够保住宗门,卷土重来。”
执法长老迟疑着说:“……真不是自爆。”
季峰笑了一下:“当然不是。”
第一席嗤笑一声:“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不过是内丹而已?”
“区区合体期修士的内丹,你奈我何?”
季峰:“能奈何得多了去了。”
他看着第一席,缓缓露出笑容,那笑容却并不真诚,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
“我是不是提醒你?最好别让我有机会逃脱。”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内丹开始发出炽热耀眼的光芒,明亮得让周围人的视线都有一丝模糊。
季峰立在最前方,没有回头,朗声道:“诸位——可愿与扶桑宗一同沉睡!”
沉睡!?
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季峰的声音消散在空中。
众位长老却在这刺眼的光亮中睁开眼,陡然明白过来。
舒展神色,了然地看着季峰和内丹。
“我等愿与扶桑宗一同沉睡。”
话音落下的瞬间,轰鸣声像是带着巨浪一样席卷过来,扶桑宗偌大的领地开始从边缘石化。
速度很快,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半个扶桑宗已经石化完成。
宁越和师迎寒曾经居住的观海峰。
被执法长老仔细布置的粉色少女心的院落。
弟子们一同练习御剑的地方。
观看宁越历劫的偏僻山峰……
全部被石化!
扶桑宗宗主秘传——
在宗门危机时刻,祭出内丹,借助扶桑宗秘法,完成宗门全面石化。
以保全宗门,以便在来日光复宗门。
第一席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副场景,震惊到几乎破音。
“你干了什么——?!”
身后几位长老保持着仰头看季峰的样子,身体瞬间石化,安静地站立在季峰的身后。
第一席站在原地,深感不妙。
石化呈现势不可挡之势,无法终止。
他愤恨地看了一眼季峰:“你给我等着!”
飞速转身往外跑,希望能在扶桑宗彻底石化之前,逃出扶桑宗地界。
季峰的腿部已经石化了,面部肌肉尚且能活动自如,勾起一丝笑容。
“你以为现在还来得及吗?”
内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失去光彩,石化的速度进一步加快。
面部的石化已经蔓延到口鼻,季峰只剩余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第一席的身影。
终于,视线中,第一席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却抵挡不住腿部的石化。
石化的腿部带着他从半空坠下来——
在眼睛被完全石化的最后一秒。
季峰看到第一席彻底成为一座石雕,姿势奇怪,神态惊惧地坠落在地。
扑天的尘土扬起来,灰蒙蒙地一片。
一声清脆的鸣声响起,扶桑宗周围拔地而起四面巨大的屏障。
呈包围之势,将扶桑宗整个包裹进去,成为一座巨大的冷默的山,无声地立着。
连带着最北端魔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