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他们两个早从尿道遁了,不过他们可能不知道,
犯人缺席,法庭照样可以宣判。
我觉得,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
即使这个马文斌突然出现,也不用担心。
他们自以为得到的物证是假的,人证也已经被我们收买。
除了人证、物证,你倒说说看,马文斌这小子还能谋划个啥?”
齐副市长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您这么一说,证据这边倒不成啥问题了。
但还有其他的不利因素,不得不考虑。”
陈副局长再次提醒道。
齐副市长换了一支烟,一张老脸在烟雾缭绕中越发显得肥腻,只听他说道:
“马文斌最大的靠山就是姓郑的,如今已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已经得到上面的消息,保不齐他这次要挪个窝了。
至于姓叶的嘛,经过上次的事件,他已经见识到了邢副主任的手段。
只要我们不动他儿子,他就不会与我们对着干。
姓程的,就更不用提了。
到时候,你把所有责任往他身上一推,直接逼他退居二线。”
齐副市长这么一说,陈副市长彻底放心了。
就在二人进一步密谈时,齐副市长的小子齐鸣回来了。
见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打招呼,眼神闪躲,径直就要往屋里走。
齐副市长眼尖,一下瞧见他手里又多了一顶军帽,不由抬手招呼他说道:
“小子,你给我过来。
说,你手里的军帽哪来的?是不是又去抢了?”
“爸,瞧你这话说得多难听。
别老说抢啊抢之类的话,我只是借来戴戴。”
齐副市长一听齐鸣这态度,顿时脾气就上来了,斥责道:
“你小子还嫌给我捅出的篓子不够大,是不?
想要军帽,你知会一声。
爸和军方的朋友打个招呼,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为什么一定非要去抢?这不是玩火自焚吗?”
没醒到齐鸣这小子把嘴一撇,嘲讽道:
“爸,你懂什么?我们飞车党玩的就是心跳的感觉。
通过关系搞来的,那多没意思。
行了,我的事你少管。
我累了,睡觉去了。”
说完,进屋把门一摔,再也不搭理他。
齐副市长推了推门,还要教训儿子几句。
却被陈副市长拉了回来,说道:
“市长,犯不着和一个孩子怄气。
不就是一顶军帽吗?他愿意抢,就抢。
我家那个逆子也被我惯得不成样子,只要他不出大格,我劝您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若真气坏了身,我们要靠谁来稳住大局呢?”
说完,硬是把齐副之长拉到沙发上坐着。
又重新给他换了茶水,端到跟前说道:
“您喝杯茶,消消气。
对了,我还有一个事情要提醒您。
后天开庭的时候,你家齐鸣能应付得了那个场面吗?
这孩子万一像刚才那样,一不小心说秃噜嘴,到时候场面可不好收拾了。”
齐副市长端起盖碗,拨了拨茶叶上的沫子,品了一口,说道: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已经找人代替他说了。
就是庭审的时候,你要注意那些各大媒体和电台的记者。
务必给我盯紧喽,千万不要让我们之外的人混进去。”
“嗯,这个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凡是我们的人,身上都做了标记。
只要发现不利于我们的,我马上就会找人控制他。
对外就说,这是鉴于这个案子的特殊性,采取的必要保护措施。”
齐副市长显然对陈副局长的安排非常满意,微微颔首道:
“老陈呐,有你这样得力的干将在我身边,我连做梦都睡得踏实。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晚上,我已经让杨秘书把宝丰园整个包下来了。
到时候,我当了市长,我儿子摆脱了危险,可谓是双喜临门。
必须得好好庆祝一番。记得把你夫人和孩子都带上。
我看你家那丫头长得还不错,我想借此机会让两个孩子见个面,彼此增进增进感情。”
陈副局长一听,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就在齐副市长与陈副市长兴高采烈地准备庆功宴时,郑副市长这边也在做着最后的打算。
只见他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问道:
“那边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有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只见对方答道:
“放心吧,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我已经暗中留了一手,只要对方敢出尔反尔,到时候我会让他们跪下来求我。”
郑副市长听完,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嘱咐道:
“这个证人至关重要,一定要保护好了。
对方可是狡猾得很,别再上了他们的圈套。”
“这个无需多虑,和我斗,他们还嫩了点。
没事就撂了吧,我还有事。”
说完,先把电话挂了。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
虽然双方事先都有精密的准备与安排,但是总有预料不到的变化是任何人也把握不了。
马文斌和叶兴舟早早起来,吃过了饭,
经过精心的乔装打扮,出了第二招待所,直奔中级人民法院。
来到法院外面一看,这里早已被热心的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各大电台和报社的记者纷至沓来,有的扛着摄像头,有的拿着照相机,有的手里拿着笔和纸,不错眼珠地盯着进入法院的每一个人。
马文斌和叶兴舟混在人群众打探情况。
按照他们事先商定好的,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不出现在法庭上。
时间很快过去了,眼看着离开庭还有几分钟的时间,马文斌和叶兴舟这才进入到法院。
此时,法官、书记官都已经就位。
马文斌往听审席上一看,齐鸣一方坐了有十多个人证人。
再看自己这一方,只有李梅挺着孕肚,在一位身材丰腴的女人陪同下,正拿眼睛不住地往门口瞧。
尽管马文斌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却还被李梅认了出来。
看着李梅清瘦的面庞,马文斌的心都要碎了。
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可此时此刻,除了给她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和充满爱意的微笑外,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马文斌与李梅四目交汇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
“肃静,现在宣布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