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疑惑地望着浅浅,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冒出一句:“师傅,你恋爱了吧,是昨天来看你那个‘傻子’吗?”
“额,”浅浅无语,敲了晓晓一个暴栗,“你这小东西,能不能不要这么早熟。”
随即陷入自己的心思中,自己已经十六周岁了,在这个年代早就已经儿女成群了,
自己何尝不想要一段爱恋,一个让自己依靠的夫君,浅浅知道晓晓所说的傻子,就是天昊,连晓晓都在天昊眼睛里看到赤裸裸的写着对浅浅的喜欢,可是会是他嘛,浅浅的心中自始至终住着一个人,这么多年难以忘怀,这次她要回到中鼎国,其实私心里是因为想要再见他一面,
如果父亲没有出事,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师傅,她会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过着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的生活,没事扑扑蝴蝶,绣绣花,对着落花伤春悲秋一番,
到了十四五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找个门当户对的人成婚生子,然后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相夫教子,最后终老一生,其实这才是浅浅想要的生活,
她也喜欢安逸平凡的家庭生活,但也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她会尽自己的全力去遵守自己的承诺,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她的这十年奇遇连连,注定她的一生都会不平凡,她一生都要为完成使命而奔波。
浅浅神思飘远,不知不觉马车到了右丞相府,
早早有下人,接过马车,引领客人,
浅浅下了马车,抬头望着大宅的牌匾,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锦云有心,接受大宅后命人按照原来的牌匾仿制的和从前一模一样,高大的门楼依旧是那样厚重,默默的展示着世家祖宅的风范,
浅浅正呆呆的看着大门楼发呆,就是这个宅子,她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婴儿,从此在这里过了几年温馨的家庭生活,古宅依旧,却再也见不到那个高大却慈爱,常常把她抱在怀里的父亲,浅浅泪眼汪汪,愣愣的站在那里,
一声惊喜地女声打破了她的回忆,“啊,浅浅是你嘛?”
浅浅收回心思,只见天昊和锦云早已经等在门口,中间一个华服锦衣少妇,看着自己,眼中有泪,
少妇走近浅浅,浅浅也往前几步,两个人四目相对,相拥而泣,“浅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带你出去,把你弄丢了。”
浅浅轻轻拍着少妇的背安慰着对方,锦云走上前来,温和说道:“婉儿,快别哭了,你身子弱,当心又犯了老毛病。”
“是呀,我们进去说,反正浅浅都回来了,玉婉你就别再自责了,快进屋说。”天昊也催促二人赶紧进去。
浅浅拉着玉婉的手往内堂走,这才细细打量玉婉,不禁吃了一惊,
想当年她和玉婉两个人十分投缘,天昊和御寒忙于政治,她们两个就在这大宅里挖门盗洞,胡作乱闹,
那个时候的张玉婉一身红衣热情如火,体质强健,英姿飒爽,是多么的健康朝气,
可是如今却是瘦的脸色苍白,削骨凹腮,曾经圆润的鸭蛋脸,成了尖尖的瓜子脸,大眼睛毫无神采,虽然一身宫服华贵无比,却也难抵挡孱弱之气,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杜鹃花,毫无生气,
浅浅心中疑惑,不禁抬头看了看天昊二人,却无意中发现哥哥锦云看玉婉时眼中缠绵的深情,以及深深压制的心疼,
而天昊眼中则多是无奈与烦恼,门口人多口杂,浅浅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拉着玉婉进了内厅。
玉婉一直没放开浅浅的手,干瘦的手指紧紧握着浅浅的手,脸色因为激动泛起淡淡红晕,
锦云朝上完茶的下人和站岗的侍卫挥了挥手,“都下去吧,不用留人伺候了,等午膳好了,来禀就是。”
玉婉也对身后站着的八个婢女、两个嬷嬷、八个护卫挥手道:“你们也下去吧,去偏厅自己玩去,不用伺候了。”
有个年纪较大的嬷嬷,面露难色,小声说道:“可是娘娘您的身体?”
玉婉不悦的摆摆手,大声呵斥道:“出去。”
“是”一众侍卫丫鬟,嬷嬷,呼啦啦几十人撤了出去,浅浅感到世界瞬间清净了,
这玉婉每走一步都有数十人跟随,真是看着都累,
云哥哥这人也不少,光是一路走来明面上站岗的侍卫就十几个,想必还有很多隐藏的暗卫,看来如今的丞相府比父亲在世时还要风光。
浅浅看着玉婉,试探着问道:“玉婉,我会一些医术,让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玉婉抽回手,默默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天昊叹了口气,说道:“玉婉自从产下大皇子身子日渐孱弱,宫里的太医好药都用遍了,就是不见起色,这身子看着是越来越虚了。”
锦云不自然的端起茶碗,掩饰自己的表情,
浅浅看着奇怪的三人更加狐疑,
玉婉愣了一会儿,笑了笑:“浅浅,不用担心我,你快跟我说说,这么多年你都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听哥哥说你被天下第一大宗,天玄宗的掌门收为徒弟,那闯荡江湖肯定刺激死了,快给我说说。”
浅浅看着玉婉,此时的她,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和好奇,瘦的大眼灯似的脸上也泛起了孩子般的欢喜,仿佛回到了昔日两个人一起淘气的日子,
浅浅心中一疼,不由分说,拉过玉婉细细的手腕,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口中打趣道:“想听我的奇遇好啊,那要乖乖听我的话。”
浅浅面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是一惊,这玉婉脉搏微弱,竟然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