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今年的松花粉已经加工完毕,宝美厂的卡车将它们悉数拉回厂里,货款也已结清。
扣除420元的收购人工费,1700元的磨粉车间人工费,以及15万元的购入成本,公司账上又新增20万多元。总计结余86万多元,用来维持营养液工厂运转是足够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就只等着儿童营养液研发完成。
7月20号下午,赵常跃正在家里小心地将晒谷坪上的谷子扫作一堆。
自从5月骨折躺了一个月后,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都有做一些轻体力的家务活。其他诸如收稻子、耕田、插秧的重体力活,都是找务工队完成的。
赵予舒替父亲取了快递拿回家。这是省医科大学寄来的包裹。她有种强烈地预感:里面会是营养液样品。小心拆开一看,果然如她所盼。
这时,正在家里玩的两位表弟蹬蹬蹬地跑过来,想抢先看个究竟。赵予舒担心样品被他们不小心碰碎了,赶忙举高一点,让她俩够不着。
两兄弟见状,叉着腰、嘟着嘴气恼道:“哼,小气鬼,喝凉水。”
赵予舒听了,不由得哭笑不得。赶忙安慰:“建新、建成,这是姐姐还要用的。等姐姐和爸爸妈妈用过之后再给你们啊。”
两兄弟点了点头,这才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安静地等待。
赵予舒取出样品递给赵常跃:“爸,朱教授团队已经把营养液研制出来了。喏,这就是样品。”
赵常跃满脸惊喜:“终于研制成功啦!”他激动地接过样品,将它举高一些,迎着光照了照。随后又拿到近前,仔细端详着包装。“总共寄了多少支样品?能尝一下吗?”
赵予舒看了看快递盒:“大概有30支,可以尝的。”
一听到说要尝一尝,两兄弟飞快站起来,凑到跟前,齐声喊道:
“我也要。”
“我也要。”
赵予舒假装生气:“刚刚谁说我小气鬼来着?”
两兄弟马上矢口否认:“不,姐姐最大方了。”“给我喝吧。”那模样,如果身后有个尾巴,立马会摇一摇。
赵予舒取出两支营养液,插上吸管,递给表弟。
两兄弟一口气吸完,夸赞道:“好喝。”然后又眼巴巴地继续看着她。
赵予舒故作不知,取出一支营养液喝了起来。甜的,是那种温和、自然的甜。
她又看了下说明书:“三岁至六岁,每天1支。你们今天已经喝过了,明天才能继续喝一支。
赵常跃也喝了一支,赞道:“甜而不腻,没有中药味。这个味道好!就是不知效果怎么样?”
赵予舒对着两兄弟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不就是现成的试验对象吗?”
赵常跃也笑了:“对,那就先由你们三个喝几天看看效果。”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赵予舒和两个表弟每天都会按时喝一支营养液。
令人欣喜的是,虽然赵建成暂时没什么变化,但赵建新的饭量却有了明显增长。赵予舒也感觉有一些变化,只不过还不明显。
对于这样的初步结果,赵常跃已经感觉比较满意。正计划着行程去一趟省医科大学找朱教授。这时,远远地有个人跑过来,在赵静叔家门口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大声吆喝:“赵常跃,快点去杨家园,你姐夫又打你大姐了!”
赵常跃闻言,赶忙站定身子,神色凝重地对向莲华道:“莲华,你先去一趟大姐家看看情况。我去约几个人,过几天再去看看,总得把这事处理妥当。”
向莲华毫不犹豫地应下:“好。”立马动身。她是个泼辣性子,平日里风风火火,但对这个姐姐却是真心实意。这在农村也是常见现象,兄弟姐妹间的情分比较真挚。
当年正值动乱时期,家公不幸去世后,婆婆独自一人带着年仅两岁的儿子改嫁。留下年仅 15 岁的大姐,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赵家祖宅。
那时,幸好大姐的一位堂姐心地善良,知道她一个人住着害怕,晚上就在赵家祖宅给大姐作伴。两人成了最要好的姐妹。
后来,小姨见外甥女一个人生活实在可怜,便出了个主意:给她说媒介绍给自己婆家的侄子。都是亲戚,也有个照应。
大姐就这样嫁了。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每天要负责给一大家子洗衣、做饭。她养了母猪、肥猪、牛。抽空还会收购些土鸡,坐火车去隔壁县倒卖,赚钱补贴家用。三个儿子的老婆本,都是她这样勤恳劳作赚来的。
大姐夫没个正经营生。他经常是吃过早饭慢悠悠地赶一群鸭子出去,晚饭时节再赶着鸭子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能捡一篮子鸭蛋。他就拿着这些鸭蛋去集市上卖,得来的钱都换成了酒。喝了酒就会对大姐动手。
三个儿子渐渐长大,能帮着干不少活,也能护着自己的母亲。她男人这才有所收敛。已经很久没动手了,这次不知怎地又发疯了?
见向莲华已经出发去大姐家,赵常跃又将目光转向女儿:“予舒,你留在家里看着房子,我出去找几个帮手,咱们不能任由你大姑父这般欺负人。”
赵予舒乖巧地应下:“好!”
赵常跃深知姐姐的不易。可能是因为当年大姐嫁人时,娘家没什么人可以依靠,知道这个老婆不会跑,姐夫打起人来总是下手比较狠。直到自己长大成人,能为自己姐姐撑腰了。姐夫才有所收敛。
每次过去,姐夫都会痛哭流涕地保证、求饶。保证书写了一叠,每次拍着胸脯承诺以后不再喝酒打人。
可没过多久,他又会故态复发。这不,距离上次调解也才过去不到三个月。这次一定要去给他个狠点的教训。
向莲华是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出的门。她走得匆忙,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不到五点钟就回来了。
此时,厨房里已经蒸好了饭,那是赵常跃做的。
说来好笑,赵常跃种地、养牲畜、做生意都是把好手。但厨艺却糟糕得很。他能勉强把米饭做熟,就是做成软烂如泥的状态,勉强能吃;炒菜只会做炒黄豆。煎个鸡蛋能把鸡蛋煎焦,吃起来发苦。
知道自己的水平也就这样,他后来就只做饭不炒菜,顺带把菜切好、洗好。
向莲华站在厨房里,一边熟练地炒菜,一边说起自己去大姑姐家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