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时战场中一片混乱，庞德有些不解，若是趁此时机返回冲杀，定然能够得胜而归。
秦炎摇了摇头，解释道：
“于禁虽然已经默许了那群士卒争抢羊群的行为，但他城中还有兵力未曾出动，我军若是再冲杀回去，他就能有所准备，到时陷入危局的才是我军。”
秦炎不愿冒险，所以才让大军回营。
“让将士们好生歇息，今夜还有大战要打，务必打起精神。”
于禁今日虽然再次让秦炎退兵，但并未造成杀伤，只是缴获了许多只羊，全都被他分给了部下士卒。
“秦炎今日计策不成，多亏了仲达看破。”
对于司马懿今日的功劳，于禁十分感激，但他心中还有惊讶。
“秦炎不惜拖累大军行进的速度，也要将牛群带回营中，只是付出了万余只羊，这便不止是胆大，更是自信了。”
于禁与秦炎交手数次，越发感觉他的可怕之处。
仅是今日用羊群就换得他麾下大军成功从十万部落士兵的眼底下安然撤退，就能看出他对于人心的把控。
“多亏了这些羊，省去了我对这些异族士兵的承诺。”
于禁心中还是有些得意，既收拢了军心，又不用自己花费。
是夜，秦炎再次领兵出营。
“今夜能否成功，全看这两千头牛了。”
他早就指示过麾下士卒，如何对这两千头牛进行装备，因此此时倒也十分顺利。
“主公莫非是要效仿昔日田单，用火牛阵大破敌军？”
郭嘉见牛角上全都绑缚着尖刀，牛尾系着一捆浸透了火油的干草，就已经猜到了秦炎的想法。
“果然瞒不过奉孝。”
秦炎没有否认，对郭嘉称赞一句，便让士卒继续操作。
等过了片刻，两千头牛全都装备整齐，牛角绑缚尖刀，牛尾系着干草，牛身上披着红布，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这时庞德也来到秦炎的身边禀告：
“主公，我等五千人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主公令下就能冲杀。”
秦炎点头，让庞德稍作歇息。
“今夜袭营，庞德为先锋，子龙领兵接应。”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支火把瞬间点亮。接着就听见一声声牛吼，嚎叫着冲向万年城外的营寨中。
正在万年城上警戒的曹军士卒，见到不远处忽然亮起火光，心中惊骇，刚想呼喊警戒，就见到城外又有火光燃起，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吼叫，两千余团火球径直往城池这里冲来。
“敌袭！”
才喊出声，就见到城外的营寨已经有火光燃起。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声惊恐的叫声，霎时间，整座城外营寨都陷入慌乱。
于禁听到敌袭，忙不迭的起身，披甲登上城头，就见城外已经是一片火光。
火牛嚎叫声，战马嘶鸣声，士卒哀嚎声，夹杂在一起，更显得混乱。
不远处秦军也在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更让这些尚未分清战局的士卒惊惧，奔走逃窜，慌不择路。
“这是秦炎用出的火牛阵！”
司马懿也来到城上，在火光映照下，见到正在营寨中四处冲撞的火牛，一眼就看出来，脱口而出。
“将军速速派出援军救援！”
城外蓦然响起喊杀声，庞德接到秦炎的命令，带领麾下精兵冲杀入营寨。
此时羌氐士兵正在四处逃窜，怎会料想还有秦军趁机杀来。
才一照面，就被砍翻在地。
一时间惨叫声喧嚣尘上，在漫天火光中，接连倒下许多士卒，宛若人间地狱。
阎行与杨秋也在混乱之中，见到庞德杀来，心神俱裂。
但二人也非寻常之辈，很快稳住心神，迎上庞德，与他近身厮杀起来。
于禁、许褚此时也冲出城门，冲进营寨之中，一面阻拦秦军，一面组织羌氐士卒恢复秩序。
“将军，万年城中有守将出城援助，再不退走，怕是难以离去了。”
身旁有士兵提醒，庞德也见到营寨中有曹军的身影穿梭，便不再恋战，率军往外杀去。
许褚见到庞德的身影，本想上前拦截，奈何营寨中到处混乱，十万士卒被困在此地，已经无法调度，只能任凭庞德从容离去。
赵云已经等候在不远处，见到庞德，将他接应回营。
“十万羌氐士兵，这一战预计将要损失半数之多。”
秦炎众人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火光久久不灭，在心中计算着战果。
牛角的尖刀造成的杀伤，庞德领兵冲杀的杀伤，更多的还是营寨中混乱互相踩踏造成的伤亡。
这一场混乱，整整持续到天明，于禁这才止住骚乱，将羌氐士卒安抚下来。
“秦炎一计，让我军损失了近四万士卒。”
看着统计出来的伤亡数字，众将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有所伤亡，但也未尝不是我军的机会。”
司马懿见众人有些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
“这些部落士卒，多是亲族出征，此次被秦炎屠戮了大半，必然能让他们生出仇恨，虽然兵力减少，但战力应该更加强盛才是。只要能将他们的复仇情绪引动，便能为我军冲锋陷阵。”
果然，在司马懿施展的话术下，成功将这些士卒的复仇情绪煽动起来。
“恨不能此时就将那秦炎生吞活剥，血祭我族勇士！”
许多部落士兵纷纷叫嚣着要与秦炎决战，为死去的部落勇士复仇。
见这些士兵战意高昂，于禁心中十分满意，有这群人在前面冲锋，他也能够率领城中士兵在后面冲杀，于是便让他们今日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就去进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怕是秦炎也不会想到，他一计火牛阵，成功激怒了这些部落士卒。”
秦炎军中，马超得知羌氐部落给曹操派来援军，便从临晋急忙赶来。
“看来这些部落，早已经忘记了我马超的威名。”
马超见到秦炎，只说早就休养痊愈，请缨明日出战，凭一人之力去迎战曹操军中那些羌氐士卒。
“若是不能让他们臣服，岂不是堕了我神威天将军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