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奔着自己来的!!!
梅一诺真无语了,现在怎么弄?
是先报恩还是先平事儿?还是一边报恩一边平事儿?
很快,梅一诺就不用纠结了。
她不过转个角的功夫,韩煜就不见了。
按理他该跟上来。
但没有。
梅一诺还等了等他,只到看见手机上的红点儿,突然就改变了方向,像是在路边滞留了一下,然后上了车,走了。
她直接走到大路边坐下,手机一顿噼里啪啦后,发现,韩煜居然是被人掳走的。
这……
他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或是小男生,这人是实实在在手上沾血的杀手,被掳了?
哪位勇士?
梅一诺难得被激起好奇心,立刻回宿舍换衣服,她要去看看。
就换衣服的这点儿时间,韩煜已经被带离了高教园区。
梅一诺下到楼下拦出租,然后就发现,代表韩煜的那个红点不动了。
到地儿了?
她放大地图一看,瞳孔猛地缩了缩。
姜思彤说过,娄枭在Z市收购了几家物流公司,现在韩煜所在的位置就是其中一家的一个站点。
她转身立马上楼。
看什么看?好奇害死猫不是说说的。
板板正正躺在床上,梅一诺在脑子里飞快思索,纯粹是娄枭看韩煜不爽找他麻烦的可能性有多少,然后痛苦坐起身。
结果无限接近零。
娄枭和韩煜有交集的可能性很低,人手下小弟一堆,小事用不到韩煜,大事只需要定位坐标。
抛出这个,原因只能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与她有关。
这几天梅一诺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些窥视,一开始她以为是商曜的人。
晚上那会儿还想跟他提一提的,答应不再安排人手,怎么还是有人逗留。
现在看,商曜应该是听劝的,暗中窥视的很大可能是娄枭的人。
从蒲眉山再到溪澜湾,这混球隐藏的很好,与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也相差甚多。
她真差一点儿就吐槽自己自恋,且草木皆兵。
现在想,在蒲眉山,娄枭是有露破绽的。
热心!
这品质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当然不是说他救了姜思彤,而是她趴在墙头时,娄枭的反应和神情。
当时自己太过惊诧,没深思,那一刻他身上其实有很明显的愉悦。
他在愉悦什么?
逗弄她让他感到愉悦?
不,娄枭逗弄人,更喜欢见血。
去除所有的可能,那唯一的不可能多半就是事实。
这狗东西又黏上来了。
可,为什么?
他也重生了?
不像,若是娄枭重生,那跟海城纪家联姻的那个娄家现在即便不是尸横遍野,也该风雨飘摇。
没错,娄枭和那个盘踞一方的娄家是亲人,也是血仇。
前世,娄家那样的庞然大物落败,娄枭就是那推手。
瘦,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无厘头的恋爱脑到底是因为自己身上哪个点长出来的?
若是为了接近自己,那姜思彤在蒲眉山遇险一事就是明明白白的计谋了。
什么救命之恩都是狗屁。
姜家在Z市是不错,可也远没到需要娄枭去主动结交的地步。
梅一诺床上床下的爬了两趟,想起一关键人物,老和尚!
小沙弥说娄枭是老和尚的贵客!
老和尚即便不知道所有,大约也知一二。
看来,她要抽空再去趟蒲眉山。
不管以上猜测真实性有几分,在面对娄枭这件事上,梅一诺打算正视。
今晚跟商曜打了一场,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提升速度。
可拳头和毒药是没法轻易摆平娄枭的。
梅一诺也没真想走到那一步,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想要与娄枭为敌。
再则两人没什么必须你死我活的过节,她只是接受不了娄枭过火的热情和控制欲。
应付他,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娄枭啊,你可别怪我。”
梅一诺在电脑前待了足有二十分钟,才将不该出现在宿舍的东西收进空间。
她开始琢磨韩煜的来意。
十有八九还是为去年那事儿?只有足够诱人的利益才会浇灌出他们十足的韧性。
不过,韩煜现在落娄枭手里,这,该怎么说?
真凶多吉少!
梅一诺直接就把定位发给了殷夙,顺便看看人还在不在Z市。
反正不管是殷夙救出韩煜,还是娄枭将殷夙一并收拾了,都是她能接受的结果。
处理完这些破事,她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望着天花板上咯吱咯吱的吊扇,梅一诺猛起身,快十点半了,姜思彤发信息说回溪澜湾,虞姗姗能去哪儿?信息也没一个,什么情况?
电话响了有好一会儿,虞姗姗才接。
“在哪儿了?”
虞姗姗那边有些吵,像是在路边,有男人侃大山和嘈杂的音乐声。
她在吃东西,声音含糊不清。
“你还没睡?我今天加班,累死了,刚结束,在路边吃烧烤了。”
这个点,一女孩子,吃烧烤?
“跟谁?”
对面有迟疑,半晌后才听她道:“彤彤晨哥。”
“……”
这俩怎么凑一起了?
今晚梅一诺没有好奇心,只问重点,“还回来吗?”
“回。”
“那到楼下了打我电话。”
电话挂断,虞姗姗一口撸掉三个肉串。
姜晨看得眼疼,这丫头,到底是没把他当男人还是没把自己当女人?真一点儿形象不带顾忌的。
不过看到她下耷的双肩,调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的疲惫看得见。
于是默默把刚上的烤串又往她跟前挪了挪。
*
韩煜此时很不好!
关押他的这间屋里,漆黑一片,只有墙上一个刺目的五十九。
那是这间屋里此时此刻的温度,除了空调,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还开着四个取暖器。
身下的铁板温度早已升高,贴在他背部的皮肤像是被烙铁烫伤,疼痛难忍。
他的四肢被紧紧固定在铁板上,动弹不得,麻绳已经勒进了手腕和脚踝的皮肉里,鲜血混合着汗水,顺着铁板缓缓流下,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连血液都要被蒸发殆尽。
韩煜的意识在高温中逐渐模糊,他只感觉每一次吸气,滚烫的空气涌入肺部,仿佛连内脏都在被烈火灼烧,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已经没有口水可吞咽。
“不能……倒下……”他咬紧牙关,试图保持清醒。
这时那道平静到叫人绝望的声音再次在屋里响起。
“你的身体留给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真想当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