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用力的回抱姜宁,用自己的存在来给予支撑。
姜宁紧紧搂着他,陆骋刹那间鼻酸,眉头轻蹙,抬手摸着她的后脑。
“你混蛋,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接电话。”姜宁把脸埋在他胸口哭着骂。
陆骋想解释,张了张嘴,又觉得这不重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听到往常一样的安慰,不知道陆骋心里在想什么,姜宁用力收紧双臂。
陆骋喉结一动,低声道:“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姜宁说:“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口是心非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嘴上说着叫他滚,手上却比谁都抱得紧。
陆骋无声笑着,“真的?”
姜宁抓着他背后的外套,咬着牙,几秒后,带着压抑和颤抖的细微声音传来,“假的……”
一场虚惊,让她再也无法违逆自己的内心。
陆骋想回身关门,姜宁还是不松手,他只能把人抱开一点,把房门关上,再把人抱到沙发上坐好。
手机在兜里震动,陆骋拿出来看了一眼,楚恒打来的。
他毫不犹豫按下拒接。
发泄够了,理智开始恢复,姜宁抽纸擦鼻涕,视线乱飘,无所适从。
陆骋蹲在前面含笑望着她。
姜宁抬手捂他眼睛,“别看着我……”
陆骋任由她蒙着。
视线昏暗不清,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对于姜宁,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自信。
怕她不爱他。
尤其在她斩钉截铁说出分开以后。
他以为万里长征才刚刚迈出第一步,竟不知自己早就走进她的心里,深深扎根。
姜宁喊他,“陆骋……”
陆骋拨开她的手,四目相对,视线交缠,“嗯。”
姜宁搂他脖子,瓮声瓮气的说:“我累了。”
哭真的是个力气活儿,对体力的消耗完全不亚于刚跑完五公里。
陆骋托着腰臀把人抱起来,走到卧室,脱了外套抱着她躺下。
第一次,两人躺在一起,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没做。
姜宁窝在他怀里,眉眼渐渐舒展,安然入睡。
陆骋抽空给楚恒回信息。
楚恒那边怕姜宁有什么要紧事,陆骋电话拒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陆骋回:我知道了,没事。
接着又处理了几条工作消息,然后把手机静音放到床头,抱着姜宁惬意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姜宁自然醒来,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硬朗俊脸,一颗心被塞得满满当当。
肚子饿了,她支着手肘想起身,环在腰上的手倏地收紧。
陆骋睁眼笑望着她,“午安,陆太太。”
他名副其实的陆太太。
姜宁一时还不是很适应这个新称呼,但欣然接受,大方回应,“午安,陆先生。”
姜宁饿得厉害,起床直奔厨房,“吃面吧?”
煮面比较快。
陆骋穿着黑色毛衣,挽起袖子,“好。”
姜宁从冰箱里拿出几根小葱给他。
不用交代,陆骋知道是要切葱花。
从择黄叶开始,然后清洗,切细。
陆骋备葱花的时间,姜宁收拾了海鲜,煮了汤,下丸子,煮面烫青菜。
两大碗面出锅,陆骋这边刚好放下菜刀,抓起葱花撒到面上。
姜宁无脑夸,“嗯,切得好。”
陆骋挑眉,忍不住乐,“具体说说,哪儿好?”
姜宁,“切的人好。”
陆骋几乎要被她一句话哄成单细胞,第一次这么直观的一头撞在幸福里。
端着面坐上餐桌,姜宁饿慌了,夹起来吹两下就往嘴里塞。
陆骋一边吃,一边把碗里的海鲜丸子挑给她。
姜宁来者不拒,吃到七分饱才放慢速度。
陆骋说:“一月五号是我爷爷生日,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夹面的动作一顿,姜宁扭头看他,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这么快?”
这个‘快’有两个意思。
一是进度有点快,居然就见家长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二是现在眼看着月底了,离他爷爷生日没几天了。
她马上开始想,要送点什么比较合适。
陆骋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笑着宽慰,“别担心,你在老爷子那儿有先天优势。”
姜宁不解,“什么优势?”
陆骋说:“他喜欢漆器。”
姜宁咬着筷子尖陷入沉思,“漆器呀……”
现在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家里那些也不适合送长辈。
安歌那儿倒是有一件镶嵌金银花片的松鹤祥云漆盘摆件,大小和寓意都很合适。
就是不知道出掉没有。
陆骋摸她脑袋,“你就随便找一件之前做的漆器送给他,孙媳妇亲手做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心意?”
老爷子收藏的漆器,要么是古董级,要么出自大家之手,但是在陆骋看来,姜宁送给施捷的剔犀笔筒丝毫不亚于老爷子的收藏。
加上心意加持,定然能一举送到爷爷心坎儿上。
吃完面,陆骋去洗碗。
姜宁窝在沙发上给安歌发信息:那件松鹤祥云漆盘出掉了吗?
她从相册里找到照片发过去。
姜宁:就这个。
安歌过了两分钟回:还没,怎么了?
姜宁:太好了,这件不出,晚点我去你那儿拿。
安歌发过来一个猛男落泪的表情包。
安歌:我服了你个老六,前几天刚有客户来问这件。
姜宁微微蹙眉。
货已上架,她也不好因为自己需要就去影响安歌的生意。
赚钱是其次,主要怕影响口碑。
姜宁:选定了吗?
要是客人选定了,那她就再想别的办法。
安歌:那倒没有。
姜宁掀了个白眼:那你说个屁。收好,空了我来拿。
隔了几分钟,姜宁收到安歌发的新消息:你挺好的吧?
姜宁当她是随便一问,回:挺好的。
安歌代理了好几个漆艺师,她主打定制设计方向,所以没像其他经理人一样开店,而是弄了个小型工作室。
和姜宁聊完,她马上下楼,把架子上的松鹤祥云漆盘取下来。
玻璃门从外面推开,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穿粉色小香风套装的年轻女人迈步入内,手腕上叠戴的玉镯子随着动作互相碰撞,叮叮当当的响,声音清脆悦耳。
安歌有印象,前几天来看松鹤祥云漆盘的就是她。
果不其然,女人目光搜罗一圈,最后落在她手里的漆盘上,“就是这个,包起来。”
安歌把漆盘放进盒子里,“不好意思,这件不卖了。”
女人不解,“为什么不卖了?”
安歌懒得解释那个多,说:“已经被其他客人买走了。”
先来后到,谁也挑不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