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急报仿若一颗石子“噗通”投入平静的湖面,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突兀,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李启心中那丝不安如同被一阵狂风骤然吹起的火苗,急剧放大。
他深吸一口凉飕飕的空气,像是冰针一样扎入鼻腔,强作镇定地说道:“讲!”侍卫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那声音就像风中残烛般飘忽不定:“北境……北境发现不明军队踪迹……疑似……疑似……”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堵在喉咙口,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疑似……敌国探子!”
“敌国探子?”这几个字像炸雷般在殿内响起,群臣瞬间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地充斥着整个大殿,如同无数只苍蝇在乱飞。
李启的目光像冰冷的剑刃扫过众人,那目光所到之处,群臣仿佛被寒霜打过的茄子,殿内气氛由先前的热烈瞬间转为凝重,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天气。
李启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这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面,难道又要起波澜?
“此事可确认?”李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沉闷的鼓音。
侍卫叩首,那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语气笃定地说道:“探子回报,虽未正面交锋,但种种迹象表明,绝非我朝军队,且其行踪诡秘,人数众多,恐非善类!”
李启眉头紧锁,像两条打结的绳索,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一下,一下,一下,那敲击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须臾,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得如同燃烧的火炬:“传朕旨意,着宗泽将军即刻率兵前往北境,探明情况,务必将敌情查清!”
“遵旨!”侍卫领命而去,那脚步声急促而杂乱,渐渐消失在大殿之外。
待侍卫退下后,张肃上前一步,他的衣袂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拱手道:“陛下,如今边境再起波澜,我朝需早做准备啊。”李启点点头,目光深邃得如同幽不见底的深潭:“张爱卿所言甚是,眼下朝堂虽渐稳,但外敌环伺,我朝仍不可掉以轻心。”他顿了顿,缓缓环视群臣,那目光犹如实质般从每个人脸上滑过,“朕以为,当务之急,是制定更长远的御敌之策,而非仅限于一时之需。”
张肃赞同道:“陛下圣明。臣以为,可召集兵部、户部等相关部门,共同商议,集思广益,制定出一套完善的防御体系。”
“准奏!”李启应允,声音干脆利落,“张爱卿负责此事,务必尽快拿出方案。”
“臣遵旨!”张肃领命,随即转身面向群臣,衣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朗声道:“诸位大人,如今边境告急,我朝安危系于各位一身,还望诸位能够畅所欲言,为国献策!”群臣纷纷应声,那声音此起彼伏,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先前的轻松,而是带着一丝凝重和急迫,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压抑的人群。
在群臣之中,有一个小官,名叫陈生,他性格谨慎胆小,平时在朝堂上总是默默无声,生怕说错话给自己招来灾祸。
此刻他心中却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他的手心满是汗水,湿漉漉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那“咚咚”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回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不断地在心中权衡利弊,这个想法如果被采纳,那自然是大功一件,但要是被驳回,说不定会被同僚嘲笑,甚至触怒龙颜。
终于,他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一步,衣袍在地上拖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陛下,臣有一策。”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又透着一股坚定。
群臣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有好奇,有疑惑,也有不屑。
李启微微挑眉,
“臣以为,可在边境设下疑兵之计,佯装我朝大军在此处集结,实则暗中将主力部队调往他处,待敌军前来偷袭时,再从侧翼包抄,必能让敌军措手不及。”陈生说完,群臣先是一愣,随后纷纷露出惊叹之色,李启更是龙颜大悦,大笑道:“好!此计甚妙,朕重重有赏!”陈生瞬间成为朝堂焦点,他的脸上满是惊喜与自豪。
旁边的一位老臣名叫王翰,他为人保守,心中暗自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官不过是运气好,此计虽妙,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而且风险极高。
不过他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嘴唇微微抿了抿,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李启看着群臣议论纷纷,心中思绪如同涨潮的海水翻涌不停。
夜已深,窗外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般更紧了,殿外的树影在风中疯狂地摇曳,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那黑影在窗户上晃动,似乎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殿内的烛火被风吹得闪烁不定,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更增添了几分不安的氛围。
那烛火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添砖加瓦。
李启起身,走到窗边,夜晚的风呼啸着灌进屋里,冰冷刺骨,风中还夹杂着些许尘土的气息,他望着漆黑的夜空,那黑暗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一切,他喃喃自语:“大齐……朕的未来……”
他转过身,对着福安说道:“福安……”福安领命,躬身退下,他快步穿梭在皇宫的甬道中,那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
手中紧攥着皇帝的旨意,那纸张的粗糙触感让他时刻提醒自己任务的重要性,边角磨着他的手心。
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像是冰冷的手在抚摸,带来一丝凉意,他却丝毫不敢懈怠,步伐愈发急促,那“哒哒”的脚步声仿佛在催促着自己。
甬道的墙壁上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光影闪烁,福安的身影在光影中忽长忽短。
与此同时,在京城一处隐秘的营地中,刘勇正擦拭着手中的长刀,刀锋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森冷的光芒,那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他身形魁梧,肌肉在烛光下的阴影如同小山丘,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身上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那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尸横遍野的战场。
营帐外,士兵们正在进行着严苛的训练,喊杀声震天,与这宁静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同时还能闻到士兵们身上的汗臭味和泥土味混合在一起的特殊气息。
地上的尘土被士兵们的脚步扬起,在月光下形成一片灰蒙蒙的雾霭。
福安来到营帐外,通报了皇帝的旨意。
那通报声在喊杀声中显得有些微弱。
刘勇立刻放下手中的长刀,那长刀与桌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走出营帐,向福安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尊敬:“公公深夜前来,定有要事。”福安回了一礼,将皇帝的旨意和朝堂的动向向刘勇简单说明。
刘勇听后,眉头紧锁,那眉毛像是两条打架的毛毛虫,陷入沉思。
他深知,敌国探子的出现绝非偶然,这恐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旁边的副将名叫孙毅,他性格有些莽撞,听闻后,凑上前来说道:“将军,此事宜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刘勇看了副将一眼,他是个沉稳且有主见的人,坚定地说:“如今形势危急,我义士军虽人数不多,但也应尽快做出应对,以保大齐周全。”孙毅听后,不再言语,只是默默退下,眼神中却仍有担忧之色。
他退下时,脚步有些沉重,还不小心踢到了营帐前的一块石头,发出“咚”的一声。
片刻后,刘勇抬起头,目光坚毅得如同钢铁:“公公,义士军虽人数不多,但皆是百战精兵,若能将义士军部署在北方要塞,辅以关卡严防,再搭配游骑巡逻,定能起到御敌之效。”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义士军亦可主动出击,渗透敌方腹地,刺探情报,必要时,可直接实施斩首行动,瓦解敌军攻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自信,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闷雷。
福安听完刘勇的分析,心中不禁一震,他没想到这位义士军将领竟有如此远见卓识。
他连忙点头:“刘将军所言极是,我定会将将军的想法禀告陛下。”
刘勇再次躬身:“有劳公公了。”
福安带着刘勇的想法匆匆离去,夜色更加深沉了,营帐外的士兵们依旧在挥汗如雨的训练着,那汗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被喊杀声淹没。
刘勇目送福安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转头看向远方,似乎能看到北境的寒风呼啸,那呼啸声仿佛在耳边响起,他紧了紧手中的刀,冰冷的刀柄贴着手心,低声说道:“要变天了……”
寒风凛冽,吹得旌旗猎猎作响,那声音像是旗帜在痛苦地呼喊。
旌旗下的旗杆在风中微微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宗泽身披铁甲,铁甲的冰冷触感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一路风尘仆仆,马蹄扬起的灰尘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还能感觉到灰尘落在脸上的细微刺痛感。
他顾不得旅途劳顿,径直入宫求见李启。
“臣宗泽,参见陛下!”宗泽单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抱拳行礼。
“宗将军快快请起,”李启连忙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北境情况如何?”
宗泽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那地图在他手中展开时发出“哗啦”一声,在李启面前展开。
“陛下请看,”他指着地图上几个标记点,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熟练,眼神专注得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鹰,“臣已探明,敌军主要集结于此,此处山峦叠嶂,仿若巨龙盘踞,那山峰的轮廓在视觉上就像龙身蜿蜒,易守难攻,是天然的屏障。臣在探查时,曾遭遇一小股敌军探子,臣率部与其激战,当时天色昏暗,视线不佳,但臣凭借着多年的征战经验,敏锐地察觉到了敌军的动向。我方人数较少,但将士们个个英勇无畏,臣一声令下,将士们如猛虎下山,冲向敌军。在激战中,臣身先士卒,手持长枪,挑落数名敌军。虽敌军也十分顽强,但最终我们成功将其击退,并抓获一名重要的敌军探子。从那探子口中得知,敌军此次来势汹汹,背后似有他国暗中支持。”他顿了顿,又指着另一处,“此处地势平坦,恰似广阔战场,屯兵于此,宛如虎踞龙盘,可随时出击,适合大规模作战,需在此处屯兵,以备不时之需。”宗泽详细地阐述了北境的防御要点,从地形地貌到兵力部署,事无巨细,一一禀明。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整个宫殿仿佛只剩下他的声音,大臣们也纷纷点头,皇帝李启在一旁露出赞赏的神情。
而兵部尚书赵括则在一旁仔细思考着宗泽将军的部署,他心中暗暗佩服宗泽的军事才能,同时也在思考如何更好地配合宗泽将军的计划。
户部尚书李炎也微微点头,心中想着粮草的调配也要跟上才行,他开始在心中默默计算需要多少粮草才能满足屯兵的需求。
退朝后,李启召集群臣商议长远御敌之策。
“诸位爱卿,”李启环视群臣,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众人,“如今边境局势紧张,我朝需早做准备。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兵部尚书赵括首先站了出来,衣袍随着动作摆动:“陛下,臣以为,应加强边境守备,增兵遣将,以防敌军入侵。臣已拟定初步计划,准备从各地调遣精兵强将前往边境,并且加强边境的防御工事建设。”他说话时,眼神坚定,声音洪亮,展现出他作为兵部尚书的果断和担当。
户部尚书李炎则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加强边境守备固然重要,但粮草辎重也需及时补充,否则将士们无粮可食,如何作战?臣刚刚粗略计算了一下,按照赵括尚书的计划,所需粮草数量巨大,这需要我们从多个地区征集粮草,并且要确保运输过程中的安全。”此时,赵括皱了皱眉头说道:“李尚书,我边境增兵遣将乃是当务之急,你莫要拖延粮草之事。”李炎一听,也不示弱:“赵尚书,若无粮草,你那些将士也不过是饿兵,如何打仗?”两人之间气氛有些紧张,周围的大臣们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林正出列道:“臣以为,除了加强军事防御外,还应注重外交策略。可派使臣前往邻国,联络友邦,共同抵御外敌。陛下,臣听闻邻国与敌国之间也存在一些矛盾,我们可以利用这些矛盾,争取邻国的支持。”林正为人机智,擅长观察局势,他提出这个建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众臣各抒己见,气氛热烈,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李启认真听着每一位大臣的意见,不时点头表示赞同,那点头的动作沉稳而有力。
他心中在权衡每个大臣的建议,思考如何将这些建议整合到一个完整的御敌计划中。
新的御敌计划逐渐成型,它包含了军事防御、粮草保障、外交策略等多个方面,力求全方位地应对潜在危机。
然而,这真的足够吗?
夜深了,李启独自一人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烛光摇曳,那跳动的火苗晃得人眼花缭乱,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那脸上的倦意如同刻上去的一般。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手指触碰着眼皮,那酸涩感如同被醋浸过一般,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福安,”李启轻声唤道,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有些空灵。
“奴才在。”福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启身后,就像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幽灵。
“你说,”李启顿了顿,眼睛盯着窗外的黑暗,“这新的御敌计划,真的能保大齐无虞吗?”
福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