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的时光悄然流逝,大皇子赵靖雄的身体逐渐康复,然而,往昔那个野蛮好动的男子形象却仿若消失不见,如今的他,深陷在心理阴影的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他整日将自己蜷缩在床上,仿佛那一方小小的床铺是他唯一的安全港湾。吃饭这样的日常之事,也非得太监小心翼翼地端到跟前才肯动筷。每一刻,他都要求太监和宫女紧紧守在身旁,那惶恐不安的眼神,仿佛稍不留意,就会有未知的恐惧将他吞噬。更令人痛心的是,这场变故似乎连他的智商都有所影响,曾经的捣蛋野蛮不再,如今只剩下懵懂与迷茫。
皇上得知这一情况后,心中忧虑重重,在反复思量之后,决定将赵靖雄分封出去。这一日,皇上亲临赵靖雄的寝宫,看着眼前这个萎靡不振的儿子,眼中满是失望与无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整日赖在床上,不思进取,对学业不闻不问,连自己的孩子都弃之不顾。如此下去,如何是好?即便父皇有心将这江山社稷托付于你,你这般模样,又怎担当此大任?”
赵靖雄听闻此言,泪水夺眶而出,他抽泣着说:“儿臣的外公走了,母后也如同失去了一般,儿臣在这宫中已无半分依靠。儿臣心里明白,父皇早就对儿臣不抱期望,这皇位怎会轮到儿臣头上?既如此,读书又有何用?儿臣实在是读不进去啊!父皇,您想想,倘若有朝一日您驾鹤西去,弟弟定会对儿臣痛下杀手,儿臣该如何是好啊?”
皇上微微皱眉,轻声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你弟弟生性善良,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只要你日后安分守己,他定会善待于你。”
“父皇,您不知道啊!”赵靖雄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后母毒死了他的母妃,此等血海深仇,他怎会轻易放过儿臣?况且,这皇宫之中阴森恐怖,儿臣总感觉马秋兰的鬼魂在四处游荡,儿臣害怕极了!”
皇上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父皇便将你分封出去吧。”
赵靖雄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迫不及待地说道:“真的吗?父皇!太好了!儿臣这就收拾行囊,马上离开这皇宫,前往封地!”
皇上看着他这副急切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又问道:“你去冷宫看过你母后了吗?”
赵靖雄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恐惧与委屈,他哭着说:“儿臣不敢去啊!母后会打骂儿臣,说儿臣揭发了外公,儿臣实在是害怕。”
皇上沉吟片刻,说道:“那朕让你妹妹安儿陪你一同去看看母后,然后再启程前往封地。”
恰在此时,杨晓兰路过此处,不经意间听到了皇上与赵靖雄的这番对话。她心中暗自想着:“真是活该!你那母后坏事做尽,如今她自己落得这般下场,她杀害了我上一世一尸两命,她的儿子遭这样报应也是罪有应得。”想着,她加快了脚步,身上的女装随风飘动。她从窗外一闪而过的瞬间,恰好被赵靖雄的余光瞥见。
赵靖雄只觉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迅速扑进皇上的怀里,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地喊道:“父皇!父皇!儿臣又看见了!就是那个可怕的身影!儿臣不要去看母后了,儿臣现在就要去封地,求父皇多派些人陪着儿臣,儿臣一刻也不想在这皇宫多待了!”
皇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还以为他是害怕皇宫中的娘娘责骂,却不知他是被窗外一闪而过的杨晓兰吓得魂飞魄散。皇上看着怀中惊恐万分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世事无常,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轻声安抚着赵靖雄,命人即刻去安排他前往封地的事宜,只希望这一场变故,能随着他的离开,渐渐平息。
而杨晓兰呢,在那一闪而过之后,并未停下脚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这皇宫中的一切纷争都与她无关,又仿佛她才是那个置身事外,却掌控着一切的人。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只留下这一室的慌乱与无奈,随着微风,在这深深的皇宫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