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拿着青寒剑走出房间,笛飞声靠在门外轻瞟了一眼李莲花和他手中的剑微微挑眉道:“这剑不错,想不到这时老头还真舍得。”
“哼。”宁轩扬轻哼一声:“若不是我和我师父打赌输了,这剑我定是要跟你抢上一抢的,但愿赌服输,宁小爷我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好好珍惜吧。”宁轩扬从李莲花身侧经过悠悠道:“这把剑是我师父花了半条命才铸成的,我虽不懂我师父为何如此拼命,但师父说将此剑赠予你这是他一生的夙愿。”
“我见过你挥剑的样子,这剑到你手上,也不算辜负。”
说罢宁轩扬大步走进房间关上门,继续守着时五鼠去了。
李莲花拿着剑也回了自己房内,他将青寒剑放置在桌上,心间思绪实在繁杂,也不知坐了多久,只听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李莲花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老笛,说过多少次了,进门前要敲一下门,你……”
李莲花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乔婉娩和笛飞声站在门口,乔婉娩看着李莲花眼神微动,良久她才朝着身旁的笛飞声淡淡道了句:“多谢。”
笛飞声看了李莲花一眼,眼中尽是藏不住的揶揄之色
“不谢。”笛飞声语气听着没什么波澜,只是微微上挑的嘴角出卖了他
“老笛?”李莲花皱眉
“你们聊。”笛飞声压下嘴角,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李莲花和乔婉娩二人在这屋子里微微有些尴尬的对视。
“阿娩,别来无恙。”
李莲花声音哑然的开口,他朝乔婉娩露出个不太自然的笑,他站起身来,一时之间有些无措的不知手该往哪里放
李莲花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告诉阿娩他在此处的,这个方小宝实在是太自作主张了。
乔婉娩仿佛看清了李莲花心中所想,她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相夷,你别怪方公子,是我逼问于他,他不得已才将你的行踪告知。”
下山的路上她一路忐忑,直到如今真正见到相夷的那一刻,她心中的大石才终于放下了。
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啊……”李莲花啊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无妨,阿娩,你坐一下吧。”
乔婉娩走到桌前坐下,只一眼就瞥见了桌上放着的青寒剑,还有那剑上挂着的莲花剑穗,那是她多年前亲手为少师系上的剑穗,她怎能不认得?
乔婉娩眼神有些触动,微微抿了抿唇看向李莲花:“相夷,这是…..”
“这是时五鼠老前辈托我暂时保管的青寒剑,”李莲花微微收紧左手,他的眼神落到青寒剑的剑穗上,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向阿娩解释剑穗的事情。
不解释吧,怕阿娩误会,解释吧,又显得太刻意了些。
乔婉娩看着桌上的青寒剑,此剑虽看着朴素,但只要稍加仔细便能看出此剑质地罕有,锻造精炼,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乔婉娩看着剑柄上镌刻的莲花图案和睚眦面色有些许动容:“十余年前的一诺,时老前辈果然重信。”
李莲花有些意外的看向乔婉娩:“阿娩,想不到你还记得。”
“我自然记得,相夷。”乔婉娩的眸子盈盈溢上一些水汽:“当年因为这个剑穗,我还与你生了气。”
乔婉娩的泪水慢慢从脸庞滑落:“相夷,东海大战之后,我总在想,是我错了,我那时不该随便与你生气。”
“阿娩。”李莲花心中酸涩却要强撑起一抹笑:“你没有任何错,是我那时候太过自负,总觉得来日方长,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总觉得李相夷无所不能,却忽略你的感受,如果要说有错,那自然也是我的错。”
“不是的。相夷。”乔婉娩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些时日,我暂代四顾门门主之位,才发现,原来从前,你也有你许多的不得已,你每天要面对的事情是什么。这江湖门派众多,纷扰不断,这四顾门门主的位置,远比我想象中的难多了。”
“可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李莲花露出一个笑,动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替乔婉娩倒了一杯茶:“短短数月,你与笛飞声签下了新的休战协议,想办法解决了点苍派的内斗,还有这次,你在接到信后立刻就亲自赶来了玉影山庄。阿娩,不要妄自菲薄,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那你呢?”乔婉娩顿了顿,脸上泪珠未干,一双眼睛柔柔的看着李莲花:“你的身体如何?碧茶之毒是否有好一些?在那日之后,你过的如何?为何…….”
为何又选择再一次的消失?
“阿娩,”李莲花眉眼柔和缓声道:“你看我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碧茶之毒虽然无解,但你别忘了,我的扬州慢可以替我压制碧茶之毒,我自然不会有事。”
“我不过是实在厌倦了顶着李相夷这个名头,想着那日在百川院有不少人都认出我这个李神医就是十年前的李相夷了,当日虽然是情急之下,不过终究太过招摇了些。所以我未免日后麻烦不断,才一时兴起想要骗过你们所有人,这才写了那封绝笔信。”
李莲花笑了笑:“哪知我这逍遥自在闲云野鹤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被方小宝和笛飞声二人发现了,如今我也瞒不下去了,只好被他们二人抓的到处跑了。”
“原来如此。”乔婉娩轻舒了一口气,听完李莲花所言乔婉娩心中虽然微微失落但还是扬起了一抹笑道:“听你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阿娩,你不必担心我,”李莲花道:“有方小宝还有老笛在我身侧,这江湖那么大,我不多走点地方,怎么才能将像玉影山庄唐玉影、裴迟书和沈祈卓这样的江湖败类尽数揪出来呢?”
“可是相夷……”乔婉娩看着李莲花微微皱眉欲言又止,最后她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未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相夷他,有他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她不该,妄图想成为他的牵绊。
李莲花端起手边的茶盏,心中虽有惆怅,但更多的是,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