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配乐cry For me,我写的时候就是在听这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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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无措,难过。
我好像不能接受看到你的消失,恍如是一种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以至于连同神经空痛。
我对不上药研担忧的目光,正如他不知道我因何而难过一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得救之时还会悲伤。
是朝霞一点点上升到地面,太艳了,几乎在之前不曾见到的浓丽色彩,和火光一起太过扎眼。
你会死吗?像之前蒸发的眼泪那样,不留痕迹的消失。
重要之物?有吗?有吧,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不回去的话会后悔,像被剪断后再也凑不齐的丝线,被风吹开散落到不同的天地。
温热的指尖轻柔的擦过我脸颊上的眼泪,对上的是一双关心的紫色眼睛,隐约流露出探究的神色。
我该怎么办,药研。
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是应该悲伤还是应该平淡?可是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就算不想,眼泪也会直直的落下来。
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也找不到,我甚至还不能告诉你。
不要再担忧的看着我了,我并不是为自己而难过,我是为了那一振即将死掉的刀剑,连碎掉都算不上。
真正意义上无法回到本灵,死掉,肮脏的死掉。
好冷,你死掉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呢?会不会带着遗憾呢?然后庆幸把我送走。
这个冬天好冷,你也这样感觉的,对吧。
原来你们带我离开的路这么长,就算我再怎么慌忙的赶过去,还是过了好久好久。
原来那几间屋子是这么破,远远的看上去就像要倒下了一般。
稽查队的刀剑们一如初见一般身着黑色的斗篷,远远的我就感知到了属于我的另一振刀。
三日月还是那样端雅,像月亮那样皎洁,可是如果他的身下不是熟悉的加州清光,我一定会感到久逢的喜悦。
他即将挥刀,只不过察觉到了我的靠近,身形停滞,正要往我这儿望。
为什么要这样,我甚至没有理会身旁药研的劝阻,跑了过去,脑畔的神经仿佛在跳动,心口像是在做最后的跳动。
远远的就被拦住了,稽查队的刀剑拦住了我,甚至是带着戒备的说道。
“暗堕的刀剑极其危险,枫大人离远一点就好。”
“走开!”
明明你也是刀剑付丧神,你们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一层黑色的斗篷罢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刀!
此时的场景竟然分外眼熟,只不过上一次拦我的是加州清光,当然结局也是一样的,眼熟。
我毫无形象的从他的手下跑了过去,他意外的惊呼,身后是稽查队刀剑慌张的追赶。
“主君!”
药研此时后悔至极,他不应该把那个孩子带过来的,无论是出于何种立场,何种原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如果现在是你们受到伤害的话,我也一定会冲过去的,因为这是我的刀啊。
我的刀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刀剑。
三日月眯着眼,看着跑过来的我,近乎是下意识的就收了刀,长长的袖子甩出优雅的弧度。
“是太久没见到爷爷我,太思念了吗?”
他想给我台阶下,他眼中满是不解和忧虑,甚至还想伸出手把我带走,像在本丸里无数次带走想要同在缘廊晒太阳的我。
我退了,他不解的收回了笑容,手停滞在半空中,眼神是催促的意味。
历经千帆的老年刀,不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在明白我的眼神看向的方向是那振将死之刀后,他不解的向我解释,顺着眼神在看向加州清光时多了几分冷冽。
“他被溯行军攻击已经活不了,爷爷只是给他一个痛快罢了,这不也是主君所想的吗。”
“绑架了主君的刀剑,本来就是应该死掉的吧。”
“虽然逃了几个,但是他却主动的留了下来。”
“……”
“让我来解脱他,好不好?”
我说的很轻很轻,像之前欺骗加州清光喜欢他一样。
三日月得到了个意外的答案,顺从自己小主人的意思,转开了身,退出了几步。
是要亲自报仇吗?
只是他在警惕着,只要那振刀剑做出行动,他就来进行最后一步。
是错觉吗?为什么垂死的加州清光在听见那个孩子的声音之后,突然就不反抗了,甚至还能说是安详。
加州清光没有挣扎,身上是一大滩黑色的血迹,一副进气有出气无的模样,唯一能稍微睁开的眼睛还是带着笑意的。
不要笑啊,为什么知道是我来解脱你,你要笑呢。
“是你的话…就太好了…”
他甚至还费力的往前靠靠,让我好动手,只是他注定不能如愿了。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上前拉过了他的手,强行将他压制为刀剑本体,无视了周围人的不解。
他没有一点抵抗,竟然意外的顺利。
甚至在三日月准备上前询问时,我还退了两步,他们都太敏锐了,都准备上前。
然后我跑了,手里握着的仅仅只有加州清光和那一把梳子。
我骗了三日月,就像曾经骗了加州清光,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我跑不过他们的,他们是刀剑,是付丧神,我只是跑回了那座破旧的屋子里,重新踏足了那片嘎吱响的走廊。
你可能不知道吧加州清光,我过目不忘。
我撕开了手指的皮肤,在这个不知道哪个的屋子里,画起了结界符咒,一笔一划都深深刻在了脑海里,忘也忘不掉。
直到最后完成之时,我甚至还能见到不远处药研类似于深阻拦的姿态。
不知道能撑过多久,一会儿就好了,我只需要一会儿,只是需要一个告别。
不同于审讯,不同于怜悯,只是一个告别就好。
我把它放了出来,他不会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别人怜悯的,只有一会儿就好了,只是一会儿。
他就能走的不那么遗憾。
“我会让你好好的,我会让你回归本灵的,我是你的…主人。”
我的声音颤抖的我都不确定他能否听清,但是他的眼睛睁着好像是不舍得闭上,就这么留恋的看着我。
“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的,清光最好了…睡一觉醒来就又能看见我…你要记得我…一定要记得我…”
为什么临死都要这样温和呢?为什么不愿意表露出不甘来呢?我唯一的加州清光,不愿意让我感到负担,就算是碎了也不愿意。
在确定他终于恋恋不舍的闭上眼睛后,我发颤的双手也搂紧了他,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它碎掉了,彻底的碎掉了,只要过一会儿就会消散,永远回不去本灵,永远肮脏。
“你不要离开…”
“清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你一定要认出我,我要你的,我一定会要你的。”
我自欺欺人,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认出我,也不确定命运会对我有怎样的手下留情,太无情了,太冰冷了,正在消散的清光亦如此。
只留下断裂的不成样子的刀刃,我发了疯似的捡这些碎片,但是太碎了。
不要!我不要!
我又用碎片割开手指,可是粗糙的地板根本连接不住血液,大概是错觉吧,竟然觉得这个刀有点钝,怎么划也划不破。
太钝了,只好加加重力气换地方,直到连周围都开始发白。
割开手掌的瞬间鲜血就涌了出来,配合着神神叨叨的可能记错,又或者是没记错的咒语,我开始了画符。
“清光会干干净净的走,所以一定要变成干净的刀…这样你才能回去。”
没有了血液就硬挤,总会有的,清光也会回去的。
没过一会儿我熟悉的符文就出现了,太好了,我还记得,我庆幸我唯一拿得出手的记性。
我踉跄跄的走进符咒的中心,耳畔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叫我,不过那都是不用管的,我只用把刀的碎片放在中央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回归本灵了,不用没名没分的消逝在这样的地方,他会干干净净的,漂漂亮亮的成为新的加州清光。
脑袋昏胀,眼皮发麻,画符的右手冷的仿佛是尸体,不过这都没关系。
我用灵力催动着符文法阵的启动,有多少用多少的输了进去,万幸,我没有记错符文,仅仅是看过两眼就真的记住了。
老师肯定不知道,我真的记住了那一刹那的展示,我不仅进行了改变,还不要命的用出了它。
你们教了我的东西,竟然成了我此时刚好能用出来的工具。
周围像是在晃动也许是我撑不住了,但是快要完了,只要再撑一会儿就快要完了。
我看见了,我恍惚间看见了一道道漆黑的秽气。从清光的碎片中窜了出来,你能清清白白的离开了啊…
世界漆黑,耳边鸣响,我顺势的倒了下去,排山倒海的痛感终于这时找上了我,不过我不在意了。
清光以后会是更可爱的刀剑,找不到我也没关系,主人不是我也没关系。
只要你认出我,我就会收下你。
不管你有多落魄,多丑陋,多自卑,你都会是我的加州清光。
你现在已经干净了,你不用再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