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比预想的来得更快,几乎是信使刚走,他们便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县衙。
领头的官员姓李,态度不卑不亢,宣读了圣旨后便直奔主题:“柏大人,我等奉命前来视察水利工程,还请带路。” 柏宇轩拱手道:“下官自当遵命。”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出发之时,却传来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城西河段的水闸出现了故障,无法正常运作。
柏宇轩心中一沉,这节骨眼上出问题,难免让人怀疑工程质量。
他立刻召集了张工匠等人,亲自赶往现场。
到达城西,只见一群百姓围在河边议论纷纷,神色焦急。
张工匠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大人,这水闸不知为何卡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柏宇轩面色凝重,仔细观察了水闸的结构,凭借着现代知识的积累,他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用于润滑转轴的油脂因为近日气温骤降而凝固,导致水闸无法正常开启。
“张工匠,取些热油来!”柏宇轩当机立断。
在等待热油的过程中,柏宇轩又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不足之处,他立刻指挥众人进行改进。
热油浇灌下去,凝固的油脂融化,水闸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
百姓们见状,纷纷欢呼起来,对柏宇轩的才能更加敬佩。
危机解除,柏宇轩并没有掉以轻心,他意识到这次的意外并非偶然。
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闪烁的王老农,低声问道:“王老伯,今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王老农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没…没什么异常……”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留下一句:“大人,小的家中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背影显得有些慌乱。
柏宇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喃喃自语:“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南诗雅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宇轩,钦差大人还在等着呢。” 柏宇轩接过茶杯,却并没有喝,而是紧紧地握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他转身对张工匠吩咐道:“将今日之事详细记录在案,不得有误。” “是,大人!” 张工匠恭敬地应道。
柏宇轩这才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走吧,去迎接我们的客人。”
回到县衙,李钦差已等候多时,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陈豪绅正站在一旁,满脸堆笑地与几位官员说着什么,时不时地瞟向柏宇轩,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
“柏大人,这水闸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李钦差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柏宇轩不慌不忙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解释了一遍,并强调这只是一次意外,并非工程质量问题。
“意外?柏大人,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陈豪绅阴阳怪气地说道,“偏偏在钦差大人来检查的时候,就出了问题,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另有隐情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向检查团中一位身材肥胖的官员使了个眼色。
那官员心领神会,立刻附和道:“是啊,柏大人,这工程款项如此巨大,难保不会有人从中牟利啊。”
“陈豪绅!你血口喷人!”南诗雅再也忍不住了,她怒斥道,“这工程从动工到竣工,每一笔款项都记录在案,清清楚楚!你凭什么污蔑宇轩!”
她走到柏宇轩身边,坚定地站在他身旁,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对他的信任。
柏宇轩感受到她的支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面对众人的质疑,柏宇轩神色不变,他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沉声道:“诸位大人,这便是工程的详细账目和物资使用清单,请各位过目。”
他将账册递给李钦差,李钦差接过账册,却没有立刻翻阅,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柏宇轩一眼,缓缓说道:“柏大人,这账册……”
李钦差接过账册,却没有立刻翻阅,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柏宇轩一眼,缓缓说道:“柏大人,这账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豪绅,又落回到柏宇轩身上,“事关重大,需得仔细核对。”
柏宇轩神色自若,拱手道:“理应如此,下官愿与诸位大人一同核对,以证清白。” 他示意南诗雅将准备好的账簿和清单分发给检查团的成员,并安排人员协助他们查阅。
陈豪绅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本想借此机会打击柏宇轩,没想到他竟如此坦荡,反倒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他焦急地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检查团的成员们仔细地翻阅着账册,一项一项地核对着数据,现场气氛紧张而严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豪绅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揭穿罪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检查团成员们的表情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他们发现,账目清晰,每一笔款项的来源和去向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问题。
就连之前那位附和陈豪绅的肥胖官员,也不得不承认账目没有任何纰漏。
李钦差合上账册,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柏大人治下有方,账目清晰,令人钦佩。” 他转向陈豪绅,语气略带责备:“陈员外,柏大人的工程清清白白,你之前的质疑,未免有些草率了。”
陈豪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柏宇轩居然真的经得起查验,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柏宇轩却开口了:“李大人,陈员外也是出于对工程的关心,才会如此谨慎,并无恶意。下官相信,他也是希望工程能够顺利进行,造福百姓。”
陈豪绅愣住了,他没想到柏宇轩非但没有追究他的污蔑之罪,反而还为他开脱。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柏宇轩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陈员外,以后做事,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说完,他转身走向李钦差,拱手道:“李大人,如今账目已经核对完毕,不知……”
李钦差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眉头微皱,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报!大人,不好了!……”
衙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报!大人,不好了!城北的河堤…决堤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豪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换上一副悲痛的神情,痛心疾首道:“哎呀,这…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多百姓受灾,柏大人,你可要担起责任啊!”
柏宇轩脸色铁青,他立刻意识到,这决堤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决堤的具体情况如何?可有百姓伤亡?”
衙役连忙回答:“回大人,决堤的河段位于城北下游,水势凶猛,已淹没了不少农田和房屋,目前尚无人员伤亡的报告,但…但情况危急!”
柏宇轩当机立断,对李钦差拱手道:“李大人,下官必须立刻前往城北处理决堤之事,还请大人见谅!” 未等李钦差回应,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县衙,南诗雅紧随其后。
李钦差看着柏宇轩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转头看向陈豪绅,目光锐利:“陈员外,这决堤之事,你可知晓?”
陈豪绅连忙摆手,一脸无辜:“下官不知啊,李大人,这…这纯属天灾啊!”
李钦差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带着检查团的成员也离开了县衙,前往城北查看情况。
在前往城北的路上,南诗雅骑马跟在柏宇轩身旁,担忧地问道:“宇轩,这决堤之事,会不会是陈豪绅搞的鬼?”
柏宇轩面色凝重,点了点头:“十有八九是他。只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勒住缰绳,转头看向南诗雅,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诗雅,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将之前王老农的异常举动告诉了南诗雅,并分析道:“王老农的田地就在城北下游,如果有人收买他破坏河堤,他定然会知晓些什么。”
南诗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立刻说道:“宇轩,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去处理决堤,我去找王老农问个清楚!”
柏宇轩点了点头,二人立刻分头行动。
与此同时,在检查团的队伍中,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神秘人,悄悄地离开了队伍,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阴冷的脸。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柏宇轩,你以为你赢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钦差看着远处的火光,以及忙碌的人群,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身旁一位官员,沉声问道:“你觉得,柏宇轩这个人,怎么样?” 那官员想了想,回答道:“能力出众,为民着想,是个难得的好官。” 李钦差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