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稀有级,完美级武器损伤不会是简单的折断,而是损伤内里,修复则需要专业的‘锻造师’‘修复师’一类的玩家修复。
但存活的十六亿人类中,玩家人数不过百万,锻造师之类的玩家前期与普通人的区别差之毫厘,压根没人会浪费资源养这么一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爷。
也是到了末世一年后,人类才接触到了‘锻造师’这一职业,不过这类人士甚至比治疗系异能还稀少,被各大势力掳走,奉为座上宾。
谢合清要找这么一位人士,在现在已经进行到人人自危的末世时代是不太好使的。
如果决心要找这么一位锻造师,且找到了,但如果这位锻造师的实力只有b,那谢合清投入大量资源,最多养出一位只能锻造武器的人。
对于她来说,用处不大,防御有真羽,攻击有凰火,现在还有火罗莲华和霜月两枚利器。
有了这一枚信物,几乎是为将来霜月的修复打了包票。
正欣赏着手中的玉佩,阿颜此时端来一壶热酒。
谢合清抬眼看去,阿颜正熟练的将热酒摆于桌面上,一举一动间,将自己的地位放得极低。
谢合清收起玉佩,勾唇看着似乎是‘学乖’了的阿颜。
阿颜往炉中添了几根木柴,弯腰为谢合清倒了一杯清酒,双手举起杯盏,恭敬道:“主,请喝茶。”
谢合清单手接过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阿颜低着头,如最懂事的奴仆一般不敢直观圣颜,正要悄悄退走,垂着的眼睛便看见谢合清的手指轻轻勾了勾。
阿颜立马单膝跪下,眼带希冀的看向谢合清。
谢合清笑着,眼带锐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懂规矩了?”
阿颜眼睫轻颤,脸抬着,眼神却是垂着的,薄唇吐出一句细如蚊蝇的‘是’。
这扮相,倒显得他欺负人了。
谢合清这么想着,心里生出了些怜惜之情,表情略微动容。
阿颜感受着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松了力度,冰殿门被猛得踹开。
殿内原本消失的奴才们纷纷跑出来:“谁!”
阿颜猛地回过头,眼神如锐利的刀子,腰间别着的佩刀也弹了出来。
谢合清挑挑眉,抬眼望向门口的身影。
“谢合清!!!”
白玄憋红了脸,实在是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他噔噔噔跑上前,才看清谢合清与阿颜这般暧昧的姿势,他涨着脸,腰间宝剑拔出,剑锋直指谢合清,怒喝出声:
“谢合清!你非我族类,与族内多位族凤关系暧昧不清。”
“在族内大比前,就哄得白颜语将秘宝作为赌注,以自身新生血脉为要挟,生生将传承大比提前,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还有话,他不敢说。
族内,支持他的只有两脉,礼部,药部,其中药部药圣与内部关系不远不近,早已退出药部争斗,这一脉支持不强。
而白长鸣,是白沐特地收养来的继承人,再过两百年,白沐这种性子,不会安于族内,必定会早早卸下担子给白长鸣。
而白长鸣届时正值壮年,与谢合清有情,支持谢合清或白玄,真不一定。
如此一来,他本就不多的支持,全部转移到谢合清身上,若是他想争一争。
白玄不敢再想。
谢合清靠在冰亭栏边,单手支着脑袋,冷眼看着白玄拔剑,影卫跳出,拖走白玄,白玄大吼大叫,如初次袭入谢合清殿内无异。
白玄,年轻,轻狂,肩上肩负的压力太大,造就这种略显扭曲的性格。
有些时候,被激一激,便方寸大乱,太愚蠢。
尽管如此,也是一把好用的试探的愚棍。
谢合清叹息一声,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站起身道:“走吧。”
阿颜道:“是。”
谢合清满意的看他一眼:“学得不错,才一天,就这样懂规矩了,不会愚蠢的发问了。”
阿颜垂头:“这都是奴的本分。”
谢合清拍拍他的肩,朝外走去。
要去问问,白泊将这样一根蠢笨的棍子屡次三番的捅到自己面前,到底是何居心。
跟着仆从,一路来到了白泊将谢合清初次带入凤族时进入的高殿。
殿内,白泊正在用餐,桌上是雪地内稀少的肉食,一人用餐,却摆了两副碗筷。
白泊夹起一块荷叶,优雅的在小餐盘上点了点,才悠然送入口中。
荷香扑鼻,腌了两个时辰的鸭肉中独特的风味蔓延在他的口腔里,白泊满意的‘嗯’了一声。
仆从推开殿门,谢合清带着阿颜走入殿内。
白泊看了他一眼,点点身旁的座位:“合清,来了,一起吃点吧。”
谢合清毫不在意的坐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客气的拿起银筷,夹了一块荷叶豆腐,送入口中。
香,但太淡。
白泊用筷子点了点一只蒸鸽:
“尝尝,此菜菜名为花菱蒸鸽,以荷花根,花叶塞入鸽腹中,在加上几种稀少的调味品,最后用嫩荷叶包住,慢炖三个时辰,才炖出这种脱骨不烂,但肉极其鲜嫩的荷鸽。”
谢合清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夹了一块鸡腿部的嫩肉。
白泊不满,用公筷直接夹了一整只鸽腿放入谢合清的碗里。
谢合清垂着眼,一副顺来顺受的样子,夹起鸽腿嚼嚼嚼。
“这道仙人炖,是以稀少的......”
嚼嚼嚼。
“还有这道虾仁蒸蛋,滑嫩可口,口感丰富......”
嚼嚼嚼。
“这道精肉笋,是去年白黑熊上贡的嫩笋,尽管在极寒冰窖封存了一年,但口味依旧,与肉食炒在一起倒是有一股别样风味......”
嚼嚼嚼。
笋好吃。
谢合清又夹了一口笋。
白泊笑道:“喜欢?等会我让人给你送点,不过这东西可金贵,你可得小心放好了。”
谢合清‘嗯嗯’点头,如一个乖顺的小辈。
二人这一顿饭,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白泊懂这个年轻人,又不太懂。
明明是憋着气来的,为什么现在又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