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御前伺候吗?”
今朝摆了摆手,声音平淡道:“我被皇上赶出来了。从明日起,我就去辛者库待着了。”
瑾贵妃给朝露一个眼神,朝露立刻理解,把宫门关上,遣散众人,瑾贵妃又把今朝拉到一个角落,小声道:“是你干的?”
“这么明显吗?”
瑾贵妃点头,看来陛下是知道了,只是把他赶到辛者库已经算是仁慈了。
她一直很好奇陛下的容忍度到底有多高。
今朝抱怨道:“没办法,他欠揍。”
瑾贵妃的情绪如枯木逢春,原本阴郁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
打得好!
“瑾贵妃,打扰了,我们奉陛下的命令搜查整个王宫,为了防止贼人伤到各位娘娘,属下要仔细搜查一遍,还请娘娘恕罪。”
林步?暮雨微微有些惊讶,嗯,没错,是她的青梅竹马。
瑾贵妃点头,得到允许后,他就安排人去查。
查自然是会查的,但肯定不会认真查的,走个形式而已。
瑾贵妃不明白,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全方面搜查?
瑾贵妃一个侧身就看见今朝在与这个侍卫说话。
“你有查到什么吗?”
林步说话声音很小声:“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是女子闺房肯定不能仔细搜查。只不过,我无意间瞧见一间房,似乎供奉着什么东西,娘娘说她信佛这件事陛下也知道。可我总觉得怪怪的,按理来说,供奉佛像的佛龛应该放在通风明亮的地方,这个却相反,就像在躲什么一样。”
今朝微微点头,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我回头就跟陛下说,让你和暮雨姐姐成亲。”
林步红着脸,偷偷瞥了一眼暮雨,小声道:“她还没同意呢。”
今朝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有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笑意。
瑾贵妃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似乎好像听到了暮雨的名字。
待林步走后,瑾贵妃不紧不慢地朝今朝走去。
她湛黑的双眸直直落在今朝身上:“你在打什么主意?本宫刚刚好像听到暮雨,成亲,陛下什么的。你该不会让他帮你查什么东西,然后把暮雨作为代价卖了吧?本宫不同意。”
瑾贵妃是宠溺他,但也不是没有边界的,如果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伤害她的人,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今朝挑眉,微微歪头:“你不问问她愿不愿意吗?”
“暮雨,你说。”
暮雨白皙耳朵和脸颊弥漫着一阵红:“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霎那间,永安宫一片寂静。
瑾贵妃声音破防道:“他该不会就是你的青梅竹马吧?”
虽然暮雨虽然不知道瑾贵妃是如何得知的,但是她还是红着脸点头。
良久,瑾贵妃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今朝的话:“私相授受本就是死罪,你就算同意也无用。难不成你去找陛下?陛下会同意吗?”
瑾贵妃即使想给今朝兜底,这次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
瑾贵妃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林步属于陛下那边的,她再怎么受宠,也不能做到这种程度。更何况,现在被他禁足。
不能想了,越想越气,越想越烦。
“放心,陛下会同意的。”
瑾贵妃看着自信的今朝,这件事放在他身上,他好像……真的能做到。
翌日,陆长空唤人帮他穿衣,当他上早朝时,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
陆长空眉头紧蹙,心情极其不悦,他满脸黑线的回到霄云殿,“陛下您在这啊,你让我好找。”
“怎么回事?今日不是休沐,为何一人没有?”
“啊?陛下不知道?昨日小元子安排人去抓人时还跟你说过这三日你就不用上朝,好好在宫里休息啊。”
是吗?他有说过吗?
“确实是有的,可能是他说的隐晦些吧。”汪松承顿了顿,“正好这段时间陛下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冷静冷静。”
陆长空扭头望着汪松承,他觉得汪松承在拐弯抹角的说自己,但不明显。
他也没有反驳,应了下来。
无所谓,已经习惯了。
当他坐在霄云殿里,拿起奏折,虽然不上早朝,但奏折还是要处理的。
突然他抬起头来:“汪松承,镇国公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汪松承苦恼地摇头:“没有任何信息传来,但略微得知边关战事吃紧,陛下,可要派人送些粮草过去?毕竟,食,乃至根本。”
陆长空紧绷着一张脸,手抚摸着下巴,在思考着汪松承的话。
“汪松承,这事你安排下去。”
汪松承作辑:“是。”
此时远在边关的镇国公坐在帐篷里愁眉苦脸着。
他们都没有想到桑南国会在临近过年时派兵攻打半月关。得知消息的镇国公脸上的喜悦瞬间变得阴沉,带领士兵前往半月关。
桑南国是有备而来,让他们的形势严峻,如今已守两月有余,一直处于被动。
“大将军,如今粮草不足,木都尉去瞧了一眼,说粮草最多还有半月可用,可这仗半月似乎无法结束。”
“半个月啊……”镇国公呢喃道:“罗成,可有收到京城的来信?”
罗成面色严肃:“没有。”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应该早就收到信给我们回应了。”沉默半晌,“你先回去休息,把木庭许叫过来。”
“父亲。”
“小许,如今形势你也明了,我想,如若一周还是如此,我想……”
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个身影从帐篷外走过。
宫外,丞相府,有三个人在书房里,其中一人坐在案桌前的手上拿着信,他的眼神晦暗,让别人捉摸不透。
身着棕色长袍的男子恭敬地站在一旁:“大人,边关战事吃紧,真的不把给诏报呈给皇上吗?”
他把书信往桌上一放,身子靠在椅背上,声音懒洋洋的:“不用,我们要相信镇国公,他能绝地逢生的,这不,他想到办法了,不是吗?”
“可为了除掉镇国公伤黎民百姓是不是不太好。”
“许淮鹤。”周形良眼神有些不耐,但只表现出一瞬,觉得自己声音不太还好,又声音温和了些:“许大人,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放心,我自然不会置百姓安全于不顾。”
宋志被革职后,由许淮鹤上任顺天府尹,有才能是个栋梁之材,可惜是个死脑筋,忠于陛下,分不清局势。
因为自己在朝中有威严,身边的人有意无意地跟他说镇国公想要叛变,既然他忠于陛下,那就让陛下成为突破口,让许淮鹤靠近自己。
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彻底成为自己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陛下派松承公公找我拨款购买粮草送去边关,大人,我要不要阻止?”
周形良斜眼看许淮鹤一眼,“不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为了除镇国公而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许淮鹤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就告辞回去。
他走出门,暮色将沉,残阳如血,染遍半边天。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到底是哪里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