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仲壬已死但尸体还需要带回代北,至于剩下的神士教的邪教徒,张继阳和樊梦手下尚留在分寸,只是将人打晕,可燕王卫的一众却是下得死手,就连那个慈眉善目的僧人也是一样。
凡是与之交手的邪教徒均是一招毙命,就连被张继阳和樊梦打晕的几个也被其事后找了出来,拧断了脖子。
“你们为什么把他们人都杀了,这些人理应交给警方处理才是!”樊梦并不反感如此处理,却也实在难以理解。
“这些人已经有了道行,只要吃了人肉便会成为祸患!这些年我们一直压着他们,他们才没得机会抓人来吃,只得本分做人!由着他们的过错,就算是交出去也会因为没什么罪过不久就能出来,还是杀了干净,免得人逃出松州去遗祸外方!”
伯颜帖木儿说着,手上微微用力,一个没死透的神士教徒的脖子就换了个朝向。
顶上铁笼缓缓放下,道士和僧人将白音其其格和孩子解了出来。李简没敢靠近,怕自己这一身的煞气伤了孩子,更怕这一身鲜血把孩子吓到。
“小施主,乖!”
僧人满脸的慈爱,手掌轻轻按在乐乐的头上,口中念念有词,掌心随之绽放出如彩虹一般的光华。
乐乐水灵灵的大眼睛很快就有些抬不动了,两只小手紧攥着白音其其格的衣服,糯糯的说,“妈妈,困!”
白音其其格温柔的抚摸着乐乐的头发,“困了就睡吧!等醒了,就能看到奶奶了!”
“嗯!”
仅一会儿时间乐乐就彻底的睡了过去,但两只小手还是紧紧的抓着白音其其格的衣服。
僧人合掌道,“阿弥陀佛!如此这几日的记忆也就算是封住了,孩子还小,等长大了,这也就记不清了!”
“多谢大师!”
出了山上的仓库,两辆车已经停到了门口,是伯颜帖木儿备下的后手,其中一辆还是李简来时的车。
“王爷,张真人,张姑娘,樊姑娘,我们几个就先留着这里等神管局的同志们过来处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也好!有劳了!”李简点头,“张宁宁,樊梦你们坐后面的车,我开车把白音和乐乐送回家去!”
李简没说张继阳,就连看一眼没得,显然还有气,头也不回的将白音其其格和乐乐送上车的后座,径直开车离去。
“继阳真人,司马仲壬说的是真的吗?”张宁宁看着远去的李简问道。
张继阳不置可否地道,“蛊惑人心,实乃险恶至极!先回吧!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樊梦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但紧皱的眉头似乎已是猜出了什么。
“樊姑娘,有些事,说了,可是会没命的,无论是谁。”
张继阳冷不丁地说,甩过的脸也是少有的阴沉似水,眼中满是警告。
樊梦轻蔑的一笑,“若不是因为乐乐,我还不想和那个家伙接触呢!”
“如是最好!”
奔驰在路上,李简透着后视镜看着在后座睡得正香的乐乐,车速又放缓了几分。
“你的伤没事儿吧!”白音其其格忽的问道。
李简顿了一下,“无碍,还没到要死的地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被人盯上,受了这般苦吃。”
“你能来就已是不错,不要说的那么露,露多了就没意思了!”
“是先送你回你家,还是送到我妈那儿?”
“送你妈那去吧。”白音其其格淡道,“乐乐也一直说想去奶奶家待几天呢,我还要上班,我妈家又远,孩子跑那么远也累的慌。”
“好!”
车上迅速又陷入了沉默。
一个人开车,一个人摸着女儿的头发,相对无言。
小车走的轻快,就算遇到拦查酒驾的交警,等看到车上的酣睡的孩子也不舍得说话大声些,只用手语示意着吹气。
车子从大宁驶入城区,又从城区驶进临城不远的新农村。
临到家门,李简缓慢停下车子,伸手刚要去解安全带,白音其其格道,“你别下车了,你这样子也不怕吓到老人?我把孩子抱过去,你开车到前面等我出去。”
“都这么晚了,你要不在我家待一天,睡一晚,缓缓再走!”
“不了,你也知道,我每次来,你妈都不让走的容易,我把孩子放下,你带我去樊梦家吧!”白音其其格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起。
“要不,去王府?”
“燕王的仇人更多,你懂的!”
白音其其格不再多说一个字,下了车,就招呼李简开车走开,等李简开车走出一段才放心敲门。
这时已经晨间六点见多,天已经见了点白光,老两口也不是贪睡的人,这时已经起了。
听见门上有动静赶紧去开。
“呦,白音啊,你咋这么早就来了?”李母道。
李母是个标准的身段不高微胖的农村妇女,脸上全是质朴和忠厚。
白音其其格一笑,“乐乐一直吵着见奶奶,我这几天忙就没来得及送来,今儿我要出差,就赶紧给您送来!”
李母将乐乐小心接过来,一上手眉头就一皱,“这孩子咋睡这么死呢,是累着了?咋还有土呢?白音啊,先上午吃口早饭吧,出差不耽误这一会儿!”
“不用了阿姨,我朋友还等我呢,我先走了!”
白音其其格说着好好整理了一下乐乐的衣服,依依不舍的出了院子,和李母摆了摆手就向李简的车子走去。
李简借着后视镜看着自己的母亲送出门口,长长叹出一口气,攥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又用力了几分,不觉间仅渗出了几丝血来。
白音其其格刚一上车,李简立刻加足马力驶离村子。
李母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看不到车的影子才抱着孩子回到屋里。
“呀,这不是乐乐吗?咋睡得这么熟呢?”刚洗完脸的李父忍不住道。
李父是个精瘦的汉子,双臂也因为早年的劳作而无法弯曲自如,但脸上一直都挂着慈爱的笑。
“白音来了?”
李母点头,“我看她好像也没怎么睡的好,可能最近一直在加班吧!”
“那你不留意人家吃口饭再走!”
“我留了,人家姑娘说,要出差有朋友在等就急急忙慌的走了,不过那车,我看着到像是咱儿子的那个!”
李父忍不住嫌弃道,“你除了知道那汽车这四个轮你连牌子是啥都不知道还和咱儿子那车一样?你就是看颜色是一样的,那不能够,咱儿子现在在代北那么忙,咋有时间回来哩!”
“嗯,也是!你去把乐乐的被褥拿出来,你看着这孩子睡得!”
车上,白音其其格坐在副驾驶上已然睡了,这几日司马仲壬折腾的怎么想也是没怎么睡好,所以睡得很死。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李简赶紧带上蓝牙进行接听生怕这声音把白音其其格吵醒过来。
“陈诚,怎么了?”
“梅仲死了,是个昨天一个被抓起来拦路抢劫的人干的!”陈诚小声道。
“凶兽人呢?”
“死了,用毒药毒死梅仲之后他也服毒自杀了。我们查了一下,这个人不是神士教的人,也和梅仲没有私仇!”
李简一皱眉,“毒药哪来的?怎么带进去的?”
“藏肛门里带进去的!这都不是重点,这个人和张宁宁有关系!他是和张宁宁一批的游学生,不过他大学毕业直接去了瀛国留学,前几年才回来,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都极为顺遂,杀人这件事不合常理!等你那边结束了,赶紧把张宁宁带回来!”陈诚说。
“好的,我们已经解决了,明天一早返回!”
“这么快?”陈诚吃了一惊,“司马仲壬呢?”
“死了!”
“死了?一条大鱼就这么死了?你杀的?”
“张继阳杀的!”
“张继阳杀的?”陈诚全然不相信李简的话,“他为什么杀司马仲壬?没理由啊!”
“我也想知道!”李简吐出一口气道,“我当时还在问问题,张继阳就突然动手杀了司马仲壬!这不是他的风格!”
手机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确实不是他的,是你的!尸体记得带回来,我这就联系人进行对接!”陈诚道。
李简嗯了一声,脑子突然想起了司马仲壬临死前将话未说完的话,便下意识地问,“陈队,你知道武道天眼吗?”
陈诚先是一愣,而后是没安生好气的笑了,“李简,你逗我呢,你可是云锦山的九师之一,传承几千年的司掌传经的灵圣天师一脉唯一传人,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你没事吧!”
“没事儿,就问问!”
李简刚要挂断电话忽的眼前一阵恍惚,胸口发闷,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突然夺口而出,喷在了车窗上,紧接着眼前黑明交错,手脚发软,方向盘也开始把持不住,车子随之失控,向着路边的路缘石就撞了上去。
“不好!白音!”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李简还记得身旁有人,手掌伸出,炁韵立即荡到白音其其格身上形成一层厚重的防护。
嗙!
车子跃过路缘石狠狠撞在碗口粗细的路边小树上,只创的车头稀碎,安全气囊炸开,警报声滴滴之响。
这就是李简意识彻底消失前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