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月那美丽的眼眸冷冷地盯着魏桓,道:“你是否将我视作一个疯子?”
魏桓惶恐道:“魏桓岂敢!”
元明月冷笑一声,蛾眉微扬,美眸紧闭,幽幽叹道:“这信中内容,我即便不看,也已然知晓,看了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其面部的酸楚之情,溢于言表。
魏桓见周围有太监和宫女,自知不便与元明月单独交谈,遂向她辞别道:“皇后娘娘,魏桓尚有要事在身,若无其他吩咐,魏桓就此先行告退!”
元明月轻点颔首,魏桓正欲离去时,她又唤住魏桓:“唐王!若得闲暇,可否为我绘一幅画像?”
魏桓迟疑道:“此事恐怕多有不便!”
元明月凤目圆睁,威严尽显:“你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
“魏桓不敢!”
她的神情略微舒缓,说道:“我权且当你已然应允,改日我会让皇上下旨传召你!”
魏桓心中暗自窃笑,心中思忖着,不过是画幅画罢了,竟要劳烦皇上下旨,如此大张旗鼓,看来这元明月仍旧不谙宫中规矩。即便她情愿如此,李嗣恩又岂会陪着她一同胡闹。
魏桓含糊地应承下来,旋即转身离去。
侯益动作迅速,很快便打听到了杨信的居所,原来他隐居在玉泉山附近的一个僻静小山村中。
魏桓与侯益清晨便早早地离开晋都,侯益扬起马鞭,遥指着远方山谷中那座若隐若现的村落,朗声道:“公子,便是那里了!”
魏桓极目远眺,只见山谷之中稀稀拉拉地散布着十几户人家,房屋大多是泥墙茅顶,外用青石砌起半人高的外墙。村外小溪潺潺流淌,宛如一条碧绿的绸带环绕着村庄,水流发出清脆悦耳的淙淙声。
魏桓骑马越过清澈见底的小溪,却见溪边平地之上有十多个小童在那里嬉戏玩耍。两个孩童挥动长棍,如战场上交锋的战士一般,激战正酣。几个童子分成两波,随着两人的号令,这群童子竟然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般进退有序,攻防自如。
魏桓和侯益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侯益慨叹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如此年幼就深谙用兵之道!”
那一群孩童看到魏桓和侯益,瞬间停止了手中的打闹,举着长棍一窝蜂地冲了上来,将魏桓两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小童高声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魏桓呵呵笑道:“小将军,有位杨信可是住在你们这里?”
那为首孩童满脸狐疑地看着魏桓,身后一名小童插话道:“你找杨叔叔?”
魏桓还未来得及答话,那名为首的小童怒目圆睁,厉声道:“你难道忘了军纪吗?当初我们的军纪是如何规定的?给我拖下去重打三棍!”
说时迟那时快,有两名小童如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将那小童按倒在地,扒去裤子,挥动长棍,毫不留情地在那小童白嫩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三下。那小童竟然挨打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打完后又一瘸一拐地走到为首小童面前。
那为首小童声色俱厉地问道:“焦庭贵,可知道我为何打你?”
“末将知罪!”
侯益倒没觉得有何异常,只是认为是一群嬉闹的孩童,而魏桓却是心中暗惊,这孩童如今尚且如此厉害,将来必定成为一代叱咤风云的人物。
此时,远方一位白发如银的老者缓缓而至,他远远地呵斥道:“你们这群孩子整日模仿他人打打杀杀,若惊扰了客人,看我不收拾你们!”那帮孩童如惊弓之鸟般一哄而散,唯有那为首的小童笑呵呵地跑到老者身边,搀扶住他,娇声娇气地叫道:“爷爷!”
那老者在小童的搀扶下走到魏桓面前,询问道:“二位客人是来找谁的?”
魏桓下马,恭恭敬敬地将来意向他详述了一遍。
那老者笑道:“原来是找杨信的,他此刻正在村内。”他转头对那孩童道:“二娃,你领着这两位叔叔去找你父亲!”
闹了半天,这小名二娃,大名叫杨重勋的孩子竟然是杨信的儿子。
二娃一脸羡慕的看着两人的高头大马,来到侯益马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骑马吗?”
侯益笑道:“当然可以。”说罢,他伸手抱住二娃的身躯,将他稳稳地抱上马来。二娃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紧紧抓住马缰,活脱脱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大声叫道:“我将来一定要做位大将军!”
两人循着二娃的指引,来到了杨信所居的房屋前。但见杨信赤裸着上身,在院内正挥舞着斧头劈柴。他那健硕的身材,犹如钢铁铸就,每一次斧头的挥动,都能看到他身上肌肉如虬龙般隆起,勾勒出健美的轮廓。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二娃隔着半人高的围墙高声叫道:“爹爹,这两位叔叔找你!”
杨信闻声抬起头,他瞬间就认出了魏桓。他随手拿起肩头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道:“公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魏桓轻盈地跳下马来,走进院子里,微笑着说道:“魏桓来此为了两件事,一是为了当面谢过杨大哥当日的救命之恩,二是有件事情想请杨大哥帮忙。”
杨信热情地引着两人来到院内坐下,二娃则蹦蹦跳跳地去为大家倒水。
魏桓示意侯益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杨信看着桌上硕大的礼盒,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公子何须如此?”
魏桓微微一笑,和煦的说道:“杨大哥不看看我送的是什么礼物吗?”
杨信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看魏桓,这才打开了礼盒。刹那间,他的眼睛如同被点燃的火炬,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原来,里面是一张略显陈旧的弯弓,宛如沉睡的巨龙,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杨信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一把抓起那张弓,仿佛捧着一颗稀世珍宝,反复端详了数遍。然后,他猛地一把拉开弓弦,弓弦发出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云霄。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颤抖地说道:“这是飞虎将军的弓,公子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