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尽管说”,谢以恒眼睛看着江知念,等待她的下一句。
“太傅身边有你们的人吧?我也不绕弯子,把这东西放进太傅府想必对你来说不难”,江知念把用粗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他。
谢以恒试探的扯开一角,明黄的布料映入瞳孔中,眼神有一瞬间的发散,民间女子都这么猛的吗?
手指轻翻,将里面的东西遮住。
“表嫂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你觉得你们会败吗?”。
谢以恒稍一停顿:“我知道了”。
他将一紫檀木匣推向对面:“表哥快回来了,还请表嫂放心,这是我带给菀宁和明安的礼物,希望他们快快乐乐地长大”。
“我替他俩谢过你了,费心了”,江知念笑意更深了些。
谢以恒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起身告辞,回首看了眼王府。
龙袍他们也在准备,却没表嫂速度来得快,此事需得同表哥说一声。
不过得先寻个合适的时机将东西送进太傅府,这个时机很快就有了。
江知念目送他离开,包袱里的东西用不用得上不要紧,重要的是这消息要传到燕卫衡耳朵里。
就由她来加速太傅的死亡时间吧。
此时的皇宫里,慧伶音正赏赐东西给殿里的奴才们,赏下去的物什比之前的值钱多了,领赏的时候下人们高兴地连多了个人都不知道,拿到手后很快就散了去。
慧伶音亲眼看着那支金簪被拿给了某位公公后心才安稳了一点,成败在此一举。
消息很快传来,皇上昏迷不醒,中的毒让所有太医束手无策。
凶手也早死了,问不出任何信息。
一时间皇宫严防死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大小事务被皇后一手掌控,把高兴没多久的太傅又差点气倒。
皇上已经昏迷六天了,他连靠近皇宫都无法做到,再等下去恐怕燕卫衡就要回来了,到那时他更没机会了。
长水说的那法子虽然会让他丢了颜面,但也不是不可行。
——
等燕卫衡收到下面人送来的信时他正和燕羽共处一屋,对外道了声:“等着”。
门外的人便静立在台阶下,守着这扇门。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你个懦夫,你怎么不继续躲在那破庙里苟且偷生呢,你还回来干什么!”。
燕羽已经看不出人形了,鼻青脸肿还淌着血,一只手从手腕处向后折叠,五指变形,另一只手也血肉模糊,双膝的膝盖被敲碎了,一段话断断续续的被他说出,却也叫燕卫衡听得分明。
“生不如死,才是我对你最大的奖励,当然,不止你”。
燕卫衡将匕首哐当一声扔在燕羽两腿之间,平静而又残忍的说完这句话,转身推开门站在门口,看起了信纸上的字。
燕羽气得血从嘴里一口喷出,眼睛只能从肿成一条线的眼皮里看到燕卫衡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也挡住了他的未来。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这么多年来他竟从未看清燕卫衡是如此眦睚必报的人,也比他印象中的燕卫衡狠毒得多。
门口那人收起信纸,大步向外走去,只听得一句:“把他绑起来,吊着一口气即可”。
“是,王爷”。
蓝松看到他出来了,立马跟随在身后。
“明日一早启程,尽快回去”。
“那这敬王……”。
“带着,行至偏僻处将他埋了”。
蓝松脸上一喜,王爷终于舍得下毒手了,早就想剐了这敬王。
“属下明白了”。
燕卫衡回了暂时居住的房屋,提笔写下回信,吩咐蓝乐送出去。
重新执笔,或轻或重,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名窈窕淑女。
男人指腹点在画上女子的眉心处,无可奈何的轻叹出声,念念的不同他早已察觉,但他不能挑明,一旦戳破,恐怕会离他而去。
快了,这一世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不会流离失所,宫中的蛀虫也会被他一个个捏死,他会给念念想要的一切。
这日太傅又去了皇宫。
连着皇后几日的打发让他愈发心急,联合其他大臣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地上哀求皇后,只为他能进去给皇帝伺疾,看看皇帝的情况,让他们这些老臣能够安心。
皇后被他扰的不行,慧伶音也求情,顾及其他大臣,不得不允。
但也只能照顾皇帝一晚。
皇后看着眼前的人,淡声吩咐:“太傅回去准备一下吧,傍晚过来就好”。
“是,是,谢皇后娘娘”,太傅压着声音,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皇后嗤笑一声,这可怨不得她,慧国华上赶着找死,她怎么能不答应呢。
夜黑风高,太傅拿着帕子给龙床上的皇上擦了擦手,从怀里拿出一精致小巧的香炉,想要熏上时被井德才制止:
“太傅,这可不能”。
太傅手一顿,恍若没听见,自顾自的点上了才开口道:“公公不必担心,这是专门给皇上寻来的,对皇上的身子大有益处”。
“太傅费心了,但也得在太医那儿过一道才行”,井德才暗恼太傅手快点上了,想拿过将其灭掉。
先前搜身时底下那些人怎么办的,这东西都让带进来了,该罚。
“已经在陈太医那儿检查过了,公公不信?那你自己闻闻看有没有异味”,太傅说着,把手中的香炉一下递在井德才鼻下。
一股浓烈的味道直窜鼻腔,井德才嘴巴张了两下,没出声便倒了下去。
太傅深吸一口气,环视四周,其余守卫皆昏迷过去,只有这该死的太监耽误事。
从靴子里拿出圣旨,目标明确的往床尾走去,玉玺就在床尾的暗格里,等他拿到了,就是皇帝的死期!
暗格一层又一层,终于传国玉玺显露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将圣旨平铺开来,正要按下去时,后背突然被抵上了一尖锐东西。
脊背瞬间僵硬,极其耳熟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朕的老师,拿着玉玺的感受如何?”。
太傅沉默不语,一股寒凉之气直冲头顶,转过身才看见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就是针对他的一场局!!!
慧伶音也被压着看完了今晚这场戏,一场由她父亲完成的一场戏。
“慧家,株连九族,慧国华剥夺官位,立即处死,慧伶音赐鸩毒” 。
慧国华府里的龙袍,今晚胆大包天的偷玉玺,他现在只想让太傅死!
已经失望透顶,对他无话可说,直接下了最重的处罚。
刹那间太傅脸色如同死人,嗓子眼被石子卡住般发不出一丝声音,株连九族,纵使他死千万次都对不起他列祖列宗啊!
慧伶音早就哭天喊地,疯狂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士兵,“不——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最爱您的,一切都是父亲的决定,臣妾没有害您啊!”。
皇帝并未理会她,对灰败的太傅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半晌,他道,“求陛下饶过族中婴孩”。
“可以,但他们世代不能为官,且全部流放边疆”,随后皇帝一扬手,太傅就被架着拖了出去,眨眼间就被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