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的心乱了,因他这句话而乱。
之前萧璟澜对她更多的是合适,是他身带灵海,是他助自己长命,是要对他负责,是想体会锦心口中的爱是如何……也有着从未有过的些许喜欢。
此时,她忽然发现,想和他在一起的种种原因皆在此刻化作喜欢……和那不可否认生出的爱意。
爱意不再掺杂其它,是从心底想与他携手余生。
是真正的视他为夫。
苏梨凝着他的背影,倏然一笑,上前与他并肩,主动牵起他的手,“一起!”
萧璟澜被她骤然的转变震住,犹如石化一般呆愣在原地。
她是和他在一起了,但他心中明白,苏梨一直是个清醒的人,清醒到他会生出无尽的担忧,生怕哪一日,她踹了他……
此刻,他竟然感觉到了她的不清醒,她愿陷入这份感情。
来时的种种担心在此刻化为虚无,害怕她生气、生怕她不喜他的插手、忧虑她……什么害怕!什么生怕!什么忧虑!他的梨儿才不会怪他!
萧璟澜回握她的手,冰冷的眸子因她而变得不同,“与妻携手,共度余生。”
“好,不过……我要主攻,你助攻!”
萧璟澜眼含宠溺,嘴角难压,“好。”
可就在转头主攻时,惊愕的百姓队伍里又多加了七个错愕的人。
视线相交,苏梨眉心直跳,整个人有些麻。
人麻中,她听到一句急不可耐的怒声:“大胆苏梨,竟敢当众勾引摄政王!”
又是一句:“启禀摄政王……”
再是熟悉的飞起落地声,乔谦被苏梨一脚踹飞,撞向石狮在落地,口吐鲜血话顿嘴中说不出。
紧接着,乔谦看到至死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只见苏梨快步走到苏瑞峰面前,底气不足的唤了一声:“祖父。”
苏瑞峰头疼,不仅疼还嗡嗡。
在得知乔谦当众污蔑苏梨时,他着急忙慌赶来,只为给她当依靠,当后盾,他要让世人皆知,他的乖孙女从不是一个人,敢欺她辱她,便要从苏家男儿的尸体上跨过去!
结果一眼看到苏梨口中的假戏?
这是假戏?假戏真做还差不多!
苏瑞峰轻哼,一把将她拽至身后,侧头轻语:“回家坦白!”
再是上前一步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环视一圈,将视线落在半死不活的吴长生身上,沉冷说道:“我苏家嫡小姐岂是你一个戏子能胡乱污蔑攀咬!”
话出,百姓震惊,嫡小姐三字犹如惊天大雷炸响在耳边。
她不是一个只想攀上枝头变凤凰的村妇吗?她不知廉耻勾引了摄政王,怎么又成了苏家嫡小姐?
可……若是苏府小姐又岂会成为村妇?
荣华?富贵?地位?她本身就有,又何须在费劲心思去攀……
百姓们脑子乱了,自打苏梨出现他们的脑子便跟不上事态的发展。
峰回路转下,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两边都有证据,两边都可信,两边都说着掷地有声地话语,两边的逻辑都很通,可……在那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妇人们怀抱的孩童时,心中的天秤不自觉的开始倾斜。
萧璟澜突然到来打的乔谦几人措手不及,他们把萧璟澜加入计划,但也只是在后续的计划里,他们没想到也不会信,萧璟澜会当众失了身份来护一个让世人唾弃的她。
没给他们调整计划的时间,苏瑞峰的到来更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此刻的乔谦望着眼前的场景,一张惨白的脸上挤满不可思议,尤其是在看到苏家男儿整齐划一的站在苏瑞峰身旁,驻起一道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墙时,他心头的愤恨更多。
恨意滔天,紧扣地面的指尖已然发了白。
苏梨怎么会是苏瑞峰的嫡亲孙女,若她是苏家人,那苏静……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乔谦捂着胸口费力的站起,脸色难看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苏梨!别以为你傍上摄政王,找来苏家人便可抹去你曾犯下的种种过错!”
“你恶毒成性,意图杀我全家,不知悔改……满嘴谎言……我定不会放过你!”
“巧了,乔大人这话正对本小姐心思!”苏梨将柳明珠交给田慧容,又从怀里拿出一颗桃子交给她,柔声细语,“二位舅妈先带小珠儿去一旁,这里肮脏的人太多,不适宜污了小珠儿的眼。”
小珠儿很乖,乖到哪怕换了人抱她都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怯生生的瘪着嘴,眼中含泪不想离开那个让她心安的怀抱。
就在田慧容即将应下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姐姐~”响在耳边。
再是两声不可思议的“珠儿!”“娘的珠儿啊……”
柳德夫妇哭着跑到田慧容面前,眼看着可怜的柳明珠,伸出的那两双手想摸却不敢摸。
他们害怕这仅是一场寻女无果的梦,不敢置信眼前这面黄肌瘦的孩子是他们粉雕玉琢胖乎乎的掌上明珠。
柳明珠是才两岁,可分离半月她又如何会忘疼爱自己的父母,她哭了,哭的委屈巴巴,抽噎不已的唤着“娘……”
田慧容并没有立即将她还至柳德两人,而是在苏梨那得到准确的答案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她交给柳德夫妇。
紧接着,两夫妻的这半月以来压抑的情绪压制不住,带来歇斯底里的痛哭。
一时,见着伤心,闻着随之落泪。
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不可信?
围观的百姓个个带着怒意直戳吴长生,似是要将他身体戳漏,戳成筛子眼。
眼前的事是真的,那苏梨口中所说的一切便是真的。
人贩子……该死啊!
事已到这里,一切已然明了,然而、就有负隅顽抗,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杨若娴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发怔的乔谦一眼,不愿就此罢休的说道:“就算孩子是假,但你嫁人之事!失去清白!在我府中大开杀戒也为真!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辩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