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腕表的激光束在潮湿的金属舱壁上颤动，那湿漉漉的触感仿佛顺着光束传了过来，莫辰祎的体温透过作战手套渗进我的指节，温热而又坚实。
轮机舱深处传来的机械嗡鸣突然变调，尖锐的声音直刺耳膜，像是有人用钢针刺破了次声波的膜。
“航向变更了。”莫辰祎的战术目镜倒映着扭曲的航行图，那些荧蓝线条在某个坐标点突然分裂成双螺旋结构，幽蓝的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契约应该在档案室。”
我们穿过被应急灯染成幽绿的走廊时，幽绿的灯光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舷窗外掠过成群发光的栉水母，它们闪烁着五彩的光芒，触须在玻璃上拖拽出类似楔形文字的磷光痕迹，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莫辰祎突然停下脚步，战术匕首的寒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瞬间劈开阴影——某扇舱门后传来羊皮纸撕裂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又惊悚。
原来，谢恩维是朱昭宇的远房亲戚，一直觊觎集团的权力和财富。
萧文冰以帮他上位为诱饵，胁迫他参与到销毁契约的行动中，负责传递情报。
档案室穹顶的鎏金吊灯悬着十七世纪风格的铜制天平，此刻正随着船体颠簸诡异地左右摇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古羽立佝偻在橡木桌前，水晶放大镜将他的瞳孔折射成布满血丝的六边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痴迷。
每次他触碰契约时，手指都会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像是有电流通过。
桌面上摊开的青铜匣里，契约表面的液态金属正缓慢蠕动着组成不同文字，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刺鼻的金属气味。
“你们不该来这里。”古羽立用镊子夹起一片发光苔藓压在契约边缘，那些苔藓瞬间脱水蜷缩成墨绿色粉末，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知道吗？这些古腓尼基文字里掺着放射性同位素。”
莫辰祎的手掌按在我后腰轻轻一推，战术目镜的扫描模式自动开启。
当我的影子投在契约表面时，那些液态金属突然凝聚成我们曾在量子骰子上见过的斐波那契螺旋，闪烁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钟小姐不如试试用睫毛沾取海水。”古羽立突然把银质解剖刀插进契约缝隙，刀刃与青铜摩擦溅起一串幽蓝火花，那火花带着炽热的温度，仿佛能灼伤空气，“毕竟你在赌场破解密码时，连虹膜倒影都能当解码器用。”
我正要开口，头顶的天平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锐响，震得人耳鼓生疼。
某种类似教堂管风琴的声波从四面舱壁渗出，低沉而又宏大，萧文冰的身影在声波震荡中逐渐显形。
他黑色长袍下摆浸着深海水渍，每滴坠落的液体都在地板上蚀刻出微型罗盘图案，发出轻微的“噗噗”声，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深海咸腥味。
“契约的守护者不需要解读，只需要销毁。”萧文冰的嗓音像是经过深海压力的过滤，每个音节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共鸣，在空气中回荡。
他袖中滑出的骨笛抵住青铜匣，笛孔里涌出的荧光微生物瞬间包裹了整个桌面，那些微生物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如同点点繁星。
莫辰祎突然将我拉进怀里，战术腰带弹出的磁力网罩住我们。
那些微生物撞在网罩上炸成星屑般的火花，映亮了他下颌绷紧的肌肉线条，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守护者不该害怕被解读。”他的拇指抚过我腕间跳动的脉搏，温热的触感让我心里一暖，“除非契约里藏着比深海更黑暗的秘密。”
古羽立的水晶放大镜突然爆裂，碎片在契约表面划出带血的楔形符号，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又刺耳。
萧文冰的骨笛发出鲸歌般的颤音，悠长而又哀伤，我注意到他握笛的指节在某个音节时会出现 0.3 秒的僵直——就像精密机械突然跳过某个齿轮。
“你们闻到龙涎香混着海藻腐烂的味道了吗？”我故意提高声调，指尖悄悄划过莫辰祎战术目镜的侧边按钮。
当增强现实模式启动的瞬间，萧文冰黑袍内衬的铂金线浮现出与朱昭宇袖口相同的量子编码，幽蓝的编码线条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莫辰祎的呼吸突然加重，战术目镜的聚焦点锁定在萧文冰领口若隐若现的刺青——那是由七种灭绝海洋生物组成的衔尾蛇图案，图案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突然朝我比出潜艇部队特有的战术手势：西南角通风口的百叶窗正在以特定频率震动，轻微的震动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明显。
萧文冰的骨笛突然调转方向指向天花板，吊灯里的鎏金天使雕像开始滴落黑色黏液，那黏液黏稠而又恶心，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在这些黏液即将触及契约的刹那，我抓起古羽立桌上的黄铜星象仪砸向地面。
四散飞溅的齿轮精准卡进地板缝隙，竟临时拼凑出阻断黏液流动的沟槽，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守护者大人，”我故意让发丝沾满飘落的荧光微生物，那些生物在我耳畔聚集成发光的耳坠，闪烁的光芒照亮了我的脸庞，“您袖口的深海腔肠动物触须，和轮机舱通风口残留的是同一种类吧？”
莫辰祎突然揽住我的腰向后急退，战术靴跟撞开的暗格里飞出成群机械信天翁。
这些闪着冷光的仿生鸟撞碎舷窗玻璃，带着契约表面被刮下的金属碎屑消失在暴风雨中，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机械鸟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
在萧文冰暴怒的鲸歌震颤整层甲板时，我悄悄将粘在指尖的契约碎屑抹进莫辰祎的战术目镜卡槽——那上面残留的，是萧文冰指纹与朱昭宇西装纤维融合的复合型 dNA。
（本章完，结尾铺垫：钟梓萱的虹膜倒影中，萧文冰黑袍下的防水靴正渗出带着荧光藻类的海水，而他声称守护了三十年的契约匣内壁，却留有今年最新款防水涂料的化学残留。
）
我屈指弹开落在肩头的荧光碎屑，那些微生物在指尖炸开的蓝光正好照亮萧文冰发青的鬓角，蓝光一闪而过，带着丝丝凉意。
莫辰祎的战术目镜还在我腕间发烫，增强现实界面里，那些铂金丝编织的量子编码正像水母触须般轻轻颤动，闪烁的编码线条仿佛在诉说着秘密。
“三十年前就存在的守护者，”我向前半步，战术靴精准踩住地板上某片正在融化的罗盘水渍，水渍在靴底发出轻微的“噗嗤”声，“怎么会穿着三个月前才上市的高定防水涂料？”舷窗外的闪电劈开雨幕，契约匣内壁的新涂层在雷光中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耀眼的雷光和珍珠般的光泽交相辉映。
古羽立的水晶镊子当啷坠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回荡。
萧文冰黑袍下的防水靴突然渗出更多荧光藻类，那些发光体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发出细小的爆裂声，像极了我们在赌场见过的微型炸药。
莫辰祎突然轻笑出声，他摘下半边战术目镜，镜片折射出的光斑正好笼罩萧文冰的喉结：“守护者阁下的鳃裂手术做得真精致，连潮汐纹都模仿了深海鮟鱇鱼的生理特征。”他说话时，背在身后的左手正用匕首尖在金属舱壁上刻出摩尔斯电码——谢恩维的怀表链在西南角闪了三次反光，微弱的反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我假装整理耳畔的碎发，指尖掠过莫辰祎腰间的全息投影仪。
当萧文冰的骨笛再次发出震颤时，我们脚下突然漾开深蓝色的光影，整个档案室瞬间被全息海洋淹没。
成群机械信天翁的残骸从虚拟浪涛中浮起，每片羽毛都映着契约碎屑的分子结构，虚拟的海浪声和机械鸟残骸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不如让我们欣赏下守护者大人的真面目？”我旋开藏在袖扣里的微型激光笔，红光扫过萧文冰领口的衔尾蛇刺青。
那些灭绝生物的鳞片在强光下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新鲜的缝合线——正是三天前我们在医疗室失窃的生物凝胶，鳞片剥落的声音细微而又清晰。
古羽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颤抖着指向契约表面正在重组的液态金属：“这些放射性同位素的半衰期……”话未说完，他实验袍口袋里的盖革计数器突然发出蜂鸣，尖锐的蜂鸣声在空气中回荡，数值显示的正是在宴会厅爆炸案现场检测到的特殊辐射波长。
萧文冰的骨笛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袍翻涌如暴风雨前的海面，呼啸的风声和骨笛的摩擦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趁机踏碎地板上某块松动的金属板，暗藏在夹层里的全息投影管应声弹出。
当契约匣的三维结构图悬浮在空中时，所有人都看见内壁涂层与萧文冰靴底材料的分子键完美契合——就像用同一把钥匙打开两把锁。
“真正的古腓尼基契约，”我故意用鞋尖勾起那滩正在腐蚀地板的黑色黏液，黏液黏腻的触感从鞋尖传来，“应该不会被现代纳米涂料反噬吧？”黏液在接触到战术靴表面的瞬间汽化成紫烟，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莫辰祎适时抛来的中和剂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瓶身标签正是谢恩维今早偷偷补充的医疗物资编号。
西南角的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轻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引人注意。
谢恩维自以为隐蔽地将通讯器塞回领口，却没注意到我早在半小时前就调换了他的加密频道。
此刻他自以为发送成功的坐标信息，实际上正在莫辰祎的战术目镜里循环播放我们伪造的假情报。
“守护者大人不如解释下，”我突然抓起古羽立桌上的青铜量杯，杯底残留的液体在接触到空气时幻化成我们熟悉的公司标志，液体挥发的气味带着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剂味，“为什么契约匣里会渗出我们集团特供的清洁剂？”量杯被我重重砸在萧文冰脚边，飞溅的液体在他袍角蚀刻出与朱昭宇保险柜相同的防伪花纹，液体飞溅的声音清脆响亮。
莫辰祎突然揽住我的腰原地旋转，战术腰带弹出的电磁屏障堪堪挡住飞射而来的骨笛碎片。
在漫天纷扬的荧光尘雾中，我清晰看见谢恩维正用怀表盖反射着莫辰祎的作战手势——这个蠢货甚至没发现表盖内侧被我涂了夜光涂料，每次偷拍都会在镜头里留下绿色光斑。
“游戏该结束了。”我扯下发间缠绕的荧光微生物，那些发光的单细胞生物在我掌心拼出完整的量子编码，闪烁的编码光芒在掌心跳动。
当编码投影在契约表面的刹那，青铜匣突然自动解体，露出内层镶嵌着的微型追踪器——正是三天前从莫辰祎的作战仪上失窃的那枚。
萧文冰的黑袍突然无风自动，无数深海腔肠动物触须从袖口涌出，触须蠕动的声音和黑袍飘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我早有预料地甩出藏在腕间的激光网，那些刚接触过谢恩维“秘密情报”的触须顿时痉挛着缩回黑暗，触须痉挛的声音细微而又诡异。
莫辰祎的战术匕首同时抵住古羽立的后颈，老人实验袍里滑落的加密通讯器还在不断接收着谢恩维篡改过的数据包。
“您说契约需要销毁时的表情，”我擦亮磷火火柴点燃虚拟海洋的全息投影，火光里浮现出萧文冰与朱昭宇在轮机舱密谈的剪影，温暖的火光和剪影的轮廓让人浮想联翩，“和谢主管谎称红酒窖失窃时的肌肉颤动频率完全一致呢。”
我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惊到，但很快意识到这是我们揭露真相的绝佳机会。
古羽立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他撕开实验袍露出满身发光的契约纹身，纹身闪烁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但比他的变异更快的，是谢恩维怀里突然爆发的强光——那枚被他当作护身符的翡翠袖扣，实则是我们替换过的电磁脉冲器。
当第一波脉冲震碎所有照明设备时，我反手将解密芯片拍进莫辰祎的战术目镜。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瞬间，我清晰看见十七盏应急灯同时亮起的方位，恰好组成我们初登游轮那夜在星象仪上见过的凶险星图，应急灯闪烁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莫辰祎温热的脊背已经贴上来，他带着枪茧的手指扣住我的腕脉，温暖而又有力。
在绝对黑暗中，谢恩维慌乱的脚步像极了被困在捕鼠夹上的螃蟹，而某个带着深海咸腥味的呼吸，正从我们头顶倒悬的鎏金天平后方缓缓逼近，那咸腥的气味越来越浓。
最后一缕荧光微生物在鼻尖熄灭的刹那，档案室所有电子锁突然同时爆出电火花，刺眼的火花和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惊恐。
我的虹膜尚未适应黑暗，耳垂先感受到莫辰祎骤然绷紧的颈部肌肉——有什么湿冷的东西正顺着墙缝漫进来，带着记忆里最恐怖的赌场轮盘转动时的齿轮声响，湿冷的触感和齿轮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