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佘说的话一直令祁羽很在意,越来越多的情况表明,风歧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竟然还能与蕊牵扯上关系。
但眼下祁羽来不及深入思考,只能被迫受这无妄之灾。
祁羽并没有取出破狱剑,一抹金芒浮现,身形在拳风之间急速闪烁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祁羽不断闪避着乾佘的攻击,也毫不带掩饰地向风歧靠拢。
“风歧兄,快来助我,如若不合力将乾佘制服,我们二人都会陷入麻烦。”
风歧本想开溜,却被祁羽这一声叫喊震住了,急忙开口:“祁羽兄先行拖住,我去取一些东西,待会儿我们一起将乾佘制伏。”
“那我们一起去便是。”
祁羽很干脆,一口咬定,相遇那天便是命定,许下白首不分离的誓言,两人必须“厮守”到底。
乾佘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那癫狂的神情宣告着无情的杀戮,原先只针对风歧一人,现在多了一个祁羽。
风歧叹了口气,百般不愿地加入了战斗,看着战局即将逆转,祁羽心中暗喜,总算是将风歧拖住了,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见机行事。
金芒闪烁,寒光骤放,祁羽藏拙了,而且藏的很深,几乎不采取任何带有进攻性的招式,而反观风歧,一招一式间都击打向乾佘的关节处,力求让其丧失行动能力。
“风歧!你注定会遭报应!”
蓦地,乾佘突然停止了进攻,借势拉开距离,在空中翻转后稳稳落地,若是细致观察便可发现,不知在何时,他的眼眸中焕发出一抹清明,癫狂的神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看到这一幕后,祁羽深深地看了风歧一眼,不知作何感想。
“呼……乾佘,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不然我和祁羽兄多半得遭殃。”
风歧微微一笑,拂去掌间凝练的寒霜,同时向着乾佘走去,再度开口:“乾佘,那东西我可给你了,你却不珍惜,还将其打碎。”
“这可怨不得我啊。”
闻言,祁羽向乾佘投去疑惑的目光,如若乾佘早就知道盒子内是什么东西,那应该也明白它的效用,更不会将其打碎啊,这根本没道理。
乾佘仰天长叹,并没有理会二人,而是自顾自地向屋内走去。
“风歧兄,这究竟怎么回事?”
祁羽并没有提有关于蕊的事情,眼下装作不知情才是明智的选择,也可以借此向风歧多打探一些消息。
风歧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开口:“还能有什么事呢,祁羽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乾佘不正常,还喜欢说胡话。”
“他……病了。”
“他病了……他病了……他病了……”
这句话钻入祁羽的耳朵中,不断在脑海里震荡,祁羽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疑心就变得很重很重,但在这个世界内,疑心重并不是坏事,都是为了自保罢了。
或许吧……总有那么一天,祁羽能重新感受到温暖,周围不再充斥着尔虞我诈,只有温情交织,那是只有梦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祁羽兄?你怎么了?”
风歧拍了拍祁羽的肩膀,低声细语地问道。
祁羽回过神来,转过身对着风歧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柔声道:“风歧兄,我没事。”
风歧愣了半晌,随即应声:“没事便好,我还担心你会被乾佘吓到呢,既然如此,我们便即刻启程前往天衢水榭吧。”
祁羽皱了皱眉,乾佘这边的事情都还没结束呢,而且谁知道一路上会不会遇到其他麻烦,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抓到蕊的尾巴,祁羽不想就此放手。
祁羽总感觉,一场极为诡异的阴谋正在暗处酝酿,令人不安。
“风歧兄,为何如此突然?”
“况且,将乾佘兄一个人留在这,你应该也不放心吧,不是说他病了吗?”
闻言,风歧顿了顿,看了祁羽一眼,咂舌道:“话虽如此,可祁羽兄不是着急去水榭么,眼下也耽搁不少时间了。”
“倒是不急,眼下还是先将乾佘兄的情况稳定下来吧。”
说罢,祁羽不等风歧思考,搂着他的肩膀便向先前的房屋迈步而去。
二人重新出现在眼前,乾佘头也没抬,而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厌恶:“说了多少次了,风歧,我们最好不要有交集,我可不想被你牵连进去。”
祁羽率先打圆场,来到乾佘身边,开口道:“乾佘兄莫怪,这不关风歧兄的事,是我来了兴致,想多留些时日,向你请教一些有关于锻造工艺的事情。”
听到锻造两字后,乾佘眉头一挑,略过风歧向祁羽投来诧异的目光,疑惑开口:“你懂锻造,还是一窍不通?”
“额……一窍不通,所以才想向乾佘兄请教。”
乾佘半晌不说话,而祁羽已经和风歧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屋外阳光明媚,炽烈的骄阳像是孩童般肆意放纵,向大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因为房屋结构的特殊性,阳光传导的热量无法轻易渗透进来,反倒在表面就被先行反射。
乾佘不知从哪取出一根蜡烛,屋内虽不至于一片黑暗,但在这微弱的光亮点缀之下,椅子与方桌被映出原本的光泽,这景象与此前相比,倒是多了一些莫名的温馨。
“我不知你与风歧如何认识,说到底我与你也并无仇怨,你既有心,尽管开口。”
祁羽的笑容宛若和煦的春风,处处透露着初学者般的纯真,随即开口应下。虽然风歧与乾佘的脑回路有些难以理解,明明看似有着血海深仇,却又能同坐一个屋檐下,彼此煎茶共饮。
但这并不妨碍三人的交谈,祁羽算是明了,乾佘若是放在现在,估计是一个极为深情的男人,对自己的女朋友极为上心,只不过他生错了时代,对象变为了手中的大锤,心中的执念估计也只与锻造有关。
风歧也跟着笑起来,看到关系就此缓和些许,他自然也是乐于见得,现在就看祁羽想和乾佘探讨的问题,究竟为何?
既然推断出乾佘对锻造有着相当的执念,那么祁羽必然要围绕着这个话题开口,还不能让风歧嗅出异样。
要维持一段虚假的关系,果然是很累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