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十场大型历史剧)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屈原
鬼
雄
编剧 陈本虚
时间:秦赢政年间。 地点:秦都咸阳。
主要人物:秦皇。
齐姬:秦皇之妃。扶苏之母。
扶苏:皇太子。
杜平:太监。扶苏随从。
蒙娟:大将蒙恬之女,扶苏之女友。
淳于越:博士,扶苏之师。
赵高:郞中令,皇子胡亥之师。
李斯:丞相。
李由:李斯之子。
李婵:李斯之女,李由之姐。
李勇:相府家将。
儒生、家人、侍女、家僮、朝官、太监、刽子手、武士、百姓、士兵若干。
序 幕
幕启:天幕之上,显现出来了逶迤之长城。
字幕:秦,赢政年间。秦都,咸阳。
电闪雷鸣,由小到大渐起。强烈而复至弱。
灯光渐暗,慢慢以至全黑。久久的沉寂。
天幕上,现出来了简策的巨大图案。
音乐声渐起。
众士兵捧着简策上,胡乱丢成了一堆。
李斯指挥着一些士兵,押着众儒生上。
众百姓发疯样包围聚拢,痛苦地扑了上来。
士兵们凶恶地挡住了。
众儒生,众百姓,怒目士兵。
李斯发怒指挥士兵鞭挞百姓,开始焚烧简策。
一时间竹爆帛裂之声,众人哀哭求告之声,鞭挞之声大起。
一道闪电,倏然划破了暗黑之长空。雷声从小到大,一阵阵隐隐传来。
音乐声大作,深沉哀婉之合唱声缓起: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李斯与士兵凶狠砍杀反抗的众儒生与百姓。
电闪雷鸣声中,显现出各式人物造型。
灯光转暗至全黑。
合唱声中,天幕上打出来了剧名:
鬼 雄
——幕落
第一场:回京
秦赢政年间早春三月。秦都咸阳城北古道。渭水河畔。长亭。
天幕里黑云低垂,舞台上气氛肃杀。
幕启:喧嚣声、鞭挞声、哭喊声,阵阵由远及近。众儒生惊恐扶老携幼,仓皇出逃。
官兵一队急追直下。
两士兵抬一大锣,慢吞吞上。
士兵:下面的给我听着。午时三刻,就要在这长亭之上,处斩众儒生首领,钦点罪犯淳于越。来往行人商贾,与我快快回避。
(在舞台另一角,重复一次)
内长声:开——道!(众校尉拥簇着赵高急上)
赵高(念):秦皇朝堂上一声宣,
我作了这监斩的官。
今日这长亭诛朽儒,
天赐良机哈谋大权。
我说刽子手们!在哪里?
内声:啊!来了。
赵高:(威严地)带人犯!
众人内长声:带人犯!
淳于越:(内唱)咸阳古道起尘埃,
(刽子手押带枷插斩标之淳于越上。众儒生被士兵押带随上)
淳于越:(唱)斧钺戈矛两边排。
三尺斩标千斤重,
浩气回荡我胸怀。
开天辟地尧舜主,
萧墙祸起隐奸贼。
焚书烧简进谗言,
万户萧疏天地哀。
炎黄荟萃化灰烬,
千古文明降天灾。
今日慷慨赴泉台;
地府之下修简策!
(内喧哗声骤起,男女二老人相扶踉跄上)
二老:儿哇!我的儿哇。你是遭到天大的冤枉了!
(二老扑向一儒生。士兵粗暴挡住。)
儒生:妈妈!爸爸!(儒生长叹一声,朝父母跪地不起。)
赵高:快快与我挡开了。(众校尉用力推开二老人。)
男老:(突然反身扑向赵高)你这昏官!我儿所犯何罪?要来法场问斩?
赵高:(冷冷地)抗烧诗书。
女老:抗烧儒家的诗书,难道就该是死罪了的人么?
赵高:正是。
男老:(手指赵高)你,你这个大昏官!
女老:(朝赵高跪下)大人请听,老身夫妇,年过花甲,膝下独此一子。大人啊,小儿无知,你就饶了他的一条小命吧!
赵高:(恶狠狠地)快快与我轰了下去!(校尉推二老人,喧哗声大起。)
二老:(悲痛欲绝地)儿啊,我的个儿啊!
儒生:(跪地磕头)孩儿从此不能膝下尽孝。爸爸妈妈,日后你们,要多多保重了啊。
赵高:即刻斩首!
儒生:(朝淳于越跪下。)谢谢大先生啊,学生在此,就先行一步。只有来生再相会。到了那个时候,还是要做您的学生。
淳于越:(手指赵高)大胆奸贼,今日妄杀无辜,天理不容!
(刽子手推儒生下,强行拖昏倒在地上的二老,紧追随下。)
赵高:大胆朽儒,竟敢辱骂本官,我倒是要看看,这天这地,是不容下我赵高呢?还是不容了你这朝廷人犯?
(刽子手提人头气势汹汹复上)
刽子手:启禀大人,罪犯已斩决。
淳于越:(看头一惊)啊!如此青春年少一书生,瞬间就死于非命。奸贼,你,你丧尽了天良!
赵高:(凶残地)淳于越,你等着。我今天就要慢慢剥了你的皮,抽掉你的筋!
淳于越:奸贼!(扑向赵高。)
赵高:看鞭!(鞭打淳于越。昏迷。)刀来!(校尉递刀,赵高一手操刀,一手托起了淳于越的头。内马蹄声由远及近。)
校尉:启禀老爷,古道之上,马蹄声疾。
赵高:给我看看,来者多少人?
校尉:只两人两骑。
赵高:众人给我看好了路口,不准放行。
校尉:是。(马蹄声近,众校尉气势汹汹,站在路口拔刀挡道。)
扶苏:(内唱)飞马回京谏父君,(扶苏急上。杜平随上。)
风驰电掣到长亭。
阴森戈戟古道立,
蝼蚁何阻龙虎行。
平儿,平儿,前面何人挡道?速速前去,问个明白。
杜平:是。借问军正大人,何故在此挡道?
校尉:处斩罪犯。
杜平:启禀殿下:处斩罪犯,故而挡道。
扶苏:所斩何人?
杜平:斩的是何人?
校尉:博士淳于越。
杜平:(大惊):啊,是大先生他……
扶苏:何人?
杜平:(犹豫不决,吞吞吐吐)这……
扶苏:到底何人?
杜平:要斩的是,大先生他……(大哭)
扶苏:(大惊)斩的是?大先生?哎呀!
(唱) 猛听先生遭祸端,
狂澜陡起怒冲冠。
提袍仗剑法场进,
试问用刑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