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一听,便叫二人先行退下,随即叫差人唤了麴义进来。
不多时,麴义入得前厅,张尘一见,赶忙上前道:“麴大哥,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怎不提前告知小弟,我也好派人相迎。”
麴义道:“贤弟,今日来此,实在是愚兄有个不情之请。”
“大哥不必如此,你我兄弟,有话直说便是。”
见张尘如此爽快,麴义当即又道:“贤弟,不瞒你说,愚兄飘零半生,别无牵挂,唯有麾下这八百弟兄,随我多年,出生入死,是我一直所放心不下的。”
张尘一听这话,不由心中暗喜。
看来,自己经营数月终于有了成效。之前的赠粮施恩,再加上瘿陶一战的大放异彩,张尘相信,这些已足以令麴义折服了。
于是,张尘便道:“‘先登营’的兄弟们皆是忠勇之士,我早已听闻,他们都是自凉州起便追随大哥的,想来这么多年,已是手足之情。”
“不错。”麴义感叹一声道,“当年在凉州,我带领他们与羌人交战,历经大小战阵百余场。后来‘黄巾之乱’爆发,我带领他们出走凉州,前来冀州平乱,最初的三千余众,如今就只剩下这八百余人,可谓是百战精锐!贤弟啊,愚兄别无所求,只盼能给兄弟们谋个出路,不知贤弟可否收容?”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张尘道,“如今我只是一介太守,难许你高官厚禄。但大哥若是不弃,我可保举你为本郡都尉,掌一郡之兵,先登营也仍由你掌管,如何?”
麴义闻言,心中顿时一震。
按照汉朝官制,郡都尉乃是一郡的最高军事长官,秩比二千石,仅比太守低了一个等级。
这已经是张尘现在所能拿得出手的最高官职了。
麴义不禁心中感动,当即拜道:“末将麴义,拜见主公!”
“大哥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张尘连忙扶起他,道:“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这些虚礼?等等,你方才……叫我什么?”
麴义道:“贤弟,我已观察你许久,你非但心怀广大,仁义贤明,更有过人之才。假以时日,前途必不可限量,我这帮兄弟,只有跟着你,才能发挥他们的价值。愚兄已决定,从此认你为主,你我兄弟联手,共创一番大业!”
“有大哥相助,大业……必成!”
张尘说着,双手紧紧握住麴义的手,眼中热泪盈眶,难掩激动之情。
这一刻,他等了许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将麴义收服了!
这位在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大将,能力水平甚至还在“四庭柱”之上的麴义,此刻终于为自己所用了!
张尘攥着他的手,握了许久,才缓缓松开。
此时,他看向麴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麴义身上的词条,此时已经由原本的四个,变成了三个。
而张尘的身上,此时此刻却多出了一枚蓝色词条。
【居功自傲(蓝)】:每取得一场胜利,忠诚度小幅下降。
这个导致麴义被袁绍所杀的负面词条,就在刚刚张尘攥住麴义的手的那一刹那,被张尘掠夺了过来!
虽然这是个负面词条,但张尘又没有主公,忠诚度什么的自然无用。
至于说忠于汉室,呵呵,那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张尘可从没想过要为这腐朽的汉室朝廷鞠躬尽瘁。
没有了这个词条,张尘也就不用担心麴义日后骄恣不轨了,这位在三国史上遗憾落幕的名将,终将会在自己手上大放异彩!
……
与此同时,南华山太平庄内的一间厢房中,张宁正盘膝坐于榻上,她面前一个男子,同样盘膝而坐,垂首散发,看起来元气大伤。
张宁将双掌贴在那人背心,默默运功,真气流转,缓缓灌注进那人的经脉之中。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张宁额头汗珠涔涔,脸色也微微发白。
又过了片刻,她旋即撤掌,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此时,一个少年立在榻边,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围攻瘿陶,伤重昏迷的褚燕。如今一月已过,他的伤势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褚燕见状,连忙扶着那男子,向后靠了靠,斜倚在榻边。
“左护法。”褚燕轻唤了一声。
那人缓缓抬起头,原来,正是当日出现在瘿陶城下,救走了褚燕的黄袍男子——张曼成!
只是此时,张曼成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明显是伤了元气。
褚燕关切地询问道:“左护法,你怎么样?”
“我……咳咳……我没事,师妹,切不可再为了我……咳咳……耗费功力了。”
“师兄,你别说话,好好修养。”张宁一脸悲戚地道,“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不必了,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咳咳……再过几日,管亥就要出关了,他此番闭关,为了突破《太平要术》第七层,若是失败还则罢了,若是成功,除了你之外,教中无人是他对手……”
“师兄放心,我距离突破九层只差一线。何况他还指望我开启‘黄天宝库’,不会这个时候发难的。”
“哎,但愿如此吧……”张曼成叹道,“阿燕,你听着,从现在起,你要好好保护圣女,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知道吗?”
褚燕见状,不禁眼中含泪:“左护法放心,属下明白。”
张曼成看向张宁,又看向褚燕,沉思良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张曼成看向褚燕,道:“阿燕,过来。”
褚燕走近前来:“左护法。”
“跪下。”
“啊?”褚燕不禁一愣。
“我叫你跪下。”
“是。”褚燕带着疑惑的眼神,跪在榻前。
“师妹,我如今功力尽失,命不久矣,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张曼成道,“管亥出关在即,现如今我已不能制衡他。待他出关,你务必虚与委蛇,不可与他正面冲突。阿燕天资聪颖,又得我功力,如今已有《太平要术》六层的境界了。你要多加提点,日后他必能成为你的强大助力!”
“是,师兄,我知道……”张宁说着,眼角不禁滑下一串珠泪。
张曼成坐直了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褚燕道:“阿燕,你是黑山领袖,更是黄巾后辈的佼佼者。这‘神上令’,是当年大贤良师赐予我的。我今天将它传给你,从现在起,你不仅是黄天圣教的神使,更是黄巾的新任‘神上使’。从今日起,你不再叫褚燕,你要改姓张姓,名为——张燕!”
褚燕闻言,浑身一震,郑重地接过令牌,朝二人拜道:“属下张燕,此生效忠圣女,效忠黄天,绝无二心!”
张曼成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件事,我未曾对任何人提起。其实,大贤良师在筹备起义之初,便已预料到了天数,所以除了‘黄天宝库’之外,还留下了三千黄巾力士,这些人是我军精锐之中的精锐,也是你们最后的倚仗。”
此话一出,二人不由大惊。
张宁急忙问道:“什么!师兄,你是说父亲除了‘黄天宝库’,还留下了一支精锐军?那他们现在何处?”
张曼成缓缓言道:“就在这南华山中,有个‘太平村’,那村子里的人,都是黄巾力士。去找到这个村子,他们见到‘神上令’,自会听命于你们。”
张宁听罢,当即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好,如此,我便可放心了。”张曼成喟然叹道,“大贤良师在上,不肖弟子张曼成,有负大贤良师所托。愿黄天保佑圣女,脱离灾厄,平安顺遂。”
张曼成说罢,缓缓闭上眼睛,随即,嘴角处流出一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