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将此次破境的地点，选择在了问天塔之中。
因为他隐隐觉察到，自己的这次破境，恐怕会引起不小的动静。
毕竟正常情况下，像他的几位弟子周子路、卜商、许茹芸等，每突破一个小境界，所需的文气都是几百上千不到。
唯独他，在修为达到养气境之后，每一个小境界的提升，都需要数万的文气值。
而想从养气境突破到聚灵境，更是要积攒多达百万的文气值。
再联想到聚灵三品的许茹芸，体内积攒的文气值不过只有。
所以。
在李牧看来，自己突破聚灵所需的文气数值，怕是都够自己的四弟子许茹芸，提升到天命乃至亚圣境界了。
因而。
体内积攒的如此庞大的文气，在破境的那一瞬间所爆发的能量，李牧不敢想象届时将会强大到一种何等的地步！
最好的办法，便是躲入问天塔内完成由养气晋升聚灵的过程，借助问天塔来隔绝破境时释放的强大气息。
问天塔第一层“礼乐射御书数”六间传功室的考验，李牧拥有前身的记忆，故而轻松便就通过了。
没用太久，李牧就来到了问天塔的第二层。
与第一层拥有六间传功室不同，问天塔的第二层，乃是一个随机出现的世界镜像。
据说每一个人每一次来到第二层，所面临的场景都不尽相同。
此时此刻。
出现在李牧面前的，乃是一个到处充满荒凉景象的古遗迹。
遗迹中遍布残颓的建筑，和血渍风干后的黑褐色道路，四周渐渐起了浓郁的雾气，一批红喙渡鸦“嘎嘎”尖叫着，自远处的街道飞临这片遗迹之地。
凄凉，血腥，残败，惊怖。
眼下的这片古遗迹，带给李牧的感觉，便只有这八个字。
“咔嚓！”
突然，从对面的一片残颓建筑中，陡然响起一道骨头互相摩擦的尖锐声音。
接着。
一具人体骷髅推开几块断裂的砖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并且缓缓扭过头颅骨，将空洞的两颗“眼睛”，对上了李牧。
“吧嗒！”
下一刻，就见这具骷髅嘴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竟然弓步飞奔而起，箭矢一般朝李牧冲杀了过来。
“嗯？”
李牧目光陡然一凝，他知道，这是问天塔第二层的考验到了，连忙挥掌，一记“清风徐来”，狠狠劈向朝自己攻来的那具人形骷髅。
“蓬！”
骷髅被他一掌劈倒在地，肋骨都似断了树根。
不过。
旋即，又见这具断了树根肋骨的骷髅，颤颤巍巍地重新站了起来，继续朝李牧发动着攻击。
非但如此。
周围倾颓的遗迹中，“咔嚓”“咔嚓”声不绝如缕，而后，一具具人形骷髅，纷纷从残破的建筑物中挣脱而出，发现李牧后，就如同遇到了心仪的猎物，奋力朝他冲杀而去。
这些骷髅，有的手持大刀长剑，有的挥动长枪戟棍，有的还能拉弓射箭，甚至还有一个站在一面坍塌一半的石墙上对着李牧施展困阵……
要不是他们个个均是骷髅状态，李牧差点儿以为自己遇到了某支训练有素的攻城军队。
来得好！
李牧暗中低喝一声，当下脑海中打开系统，选择那个提示境界提升的按钮，点击下去。
“轰！”
那一刹，他感觉体内有一股仿佛巨潮一般汹涌澎湃的文气，陡然喷涌而出。
霎间。
以李牧为中心，方圆十里范围，顷刻间遭受这股文气潮无差别攻击，被庞大无匹的冲击力统统给犁了一遍。
再看那些原本准备攻击李牧的骷髅大军们，有一个算一个，尽数被这股文气潮收割，上下身子从腰部开始分离，“噗通噗通”，全部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李牧的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系统提示声。
【叮，宿主境界提升完成，当前境界：聚灵一品。】
“呼！”
李牧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试探着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发现双拳之中所蕴含的力道，足足比养气九品时强大了十倍不止。
这一刻。
他只觉得自己挥出的一拳，竟似能开山劈石。
聚灵一品！
时隔二十年，他终于再一次达到了这个境界。
而且。
如今的他，要远比二十年前原身达到的聚灵境，强大的多。
利用突破境界诞生的强大气波，一举轰杀了遗迹内的那些骷髅大军后，李牧便看到了街道尽头那条通往塔身上一层的石梯。
这也就预示着，他已经通过了问天塔第二层的考核，可以前往第三层了。
记忆中，原身似乎就止步于问天塔的第三层。
这般想着。
李牧当即迈步，顺着石梯，一步步走上了问天塔的第三层。
便在进入第三层的那一瞬间，眼前的景象顿时一变。
须臾之间。
李牧就感觉到自己来到了一座高不知凡几的巨大山峰之上。
峰顶有一棵两丈来高合一人难以环抱的茶树。
茶树下有一位看不清容貌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独自一人在一张石桌上摆弄着一盘围棋。
棋盘就刻在石桌上，棋子为黑白石体打磨而成的石子。
老者左手执黑，右手执白，似乎自己跟自己对弈着。
李牧好奇之下，迈步来到了石桌边缘，他发现老者的棋局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白龙和黑龙正厮杀的不可开交。
突然。
这老者执白子的右手，冷不丁将一颗白子放在了黑龙龙眼的位置，瞬间让白棋自杀式的折损了一小半。
“可惜了！”
李牧终于忍不住出声叹道。
似乎因为李牧的开口，才终于引起了老者的注意，他抬起头来，幽幽地瞥了李牧一眼。
然而。
就只是这一眼，却让李牧瞬间脊背阵阵发寒。
只因当老者抬起头来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样貌，那眉眼五官分明是他骨龄长到数百岁之后老去的模样。
“年轻人，你也懂围棋吗？不如来告诉老朽，接下来白子该怎么救活如何？”
老者的声音虽然苍老，但隐隐也与他的声带有几分相似。
李牧眉头瞬间深深皱起。
他定定地望着石桌前的老者，暗道莫非这问天塔的第三层竟如此神奇，居然让自己和未来的自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