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采集金竹，剥皮抽筋
顾长安给萍儿烤了一些雪花牛肉软干，热了一开水化了一些甜奶团。
然后为萍儿寻来一些干草，用内力揉软后，铺做床垫，然后再铺上一层软软和和的垫子。
待萍儿吃饱喝足后，便让她躺着睡去。
许是一路辗转奔波，加上吃饱了血糖高的缘故，很快便呼哧呼哧睡了过去。
两只小肉手举着，做投降状，小嘴嘟嘟地鼓起来，像是在跟谁置气一般。
此时。
石洞外，山风呼啸，料峭异常，那无情的风声似乎在宣泄着它的凉薄。
石洞内，顾长安看到萍儿睡得如此香甜。
顾长安是既欣慰又难过。
萍儿小小年纪就要遭受如此苦难，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深深的无奈。
可为何就偏偏选中了萍儿。
偏偏就是萍儿能不受“楚夫爵”或者说是“中土之钥”的蛊惑。
换做其他人，就包括他自己，只要触碰到“中土之钥”那都会被无尽梦魇吞噬，陷入重重幻象之中无法解脱。
所行所做所言，既可以说不是自己的本意，也可以说是自己的本意。
因为“中土之钥”能勾动人心深处最黑暗，最不堪的自己，说白了就是欲望的催化剂。
只要是人，那就会有欲望，就会有求而不得的梦想。
只是平常，大家都收到了教化，把那些欲望用“礼义廉耻”，用“道德”包裹起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消失了。
它是被加注进来的其他东西给表性中和了，但还是那句话，它没有消失。
所以这“楚夫爵”，平常人是触碰不得的。
安顿好萍儿之后，顾长安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药瓶和一捆绳子。
“长安，你要出去？”老六看到顾长安的举动后。于是好奇发问道。
“是的，老六，你照顾好萍儿，我出去采一些绝命十二岭的特产。”
“特产？”
谢一安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实在不知道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绝命十二峰”上能有什么特产。
顾长安见耂六这样问，这才想起来，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金竹藤”秘密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天底下，那么多的奇货宝物，有那么多。
不知道这“金竹藤”，也没啥奇怪的。
是的。
“这绝命十二岭的特产就是：金竹藤。”
顾长安顿了顿跟耂六介绍了一些“金竹藤”的重点。
“金竹藤，是一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草植。我想去收集一些来给平儿做一件藤甲软衣。”
“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得赶紧收集。因为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
谢怡安的确不知道“金竹藤”这玩意。
但看到顾长安如此宝贝的样子。
加上还用他来给他的宝贝女儿制作藤甲软衣。
心中想到肯定是个宝物。
不过转念一想，顾长安真该死啊！
之前和赵明月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就算了！
现在赵明月失踪后，
现在又在自己面前秀宝贝女儿了。
这多少让老六有点破防。
看着远处东方依旧在嘈杂喧哗的一片，亮起的星光点点。
老六心里也有些怅然。他想他的娘子吧，想他的贺依依了！
不过他已经安顿好了自己女人，等这趟回去，他就和她成婚，与她再也不分开。
谢易安之所以选择趟这趟浑水，是因为一萍儿是自己兄弟的女儿，兄弟有事，就是自己有事，更何况，萍儿这么可爱，是个惹人喜欢的丫头，自己这个当叔叔的，也要尽些绵薄之力。
而且顾长安现在手上能用的人不多了，加上这件事本来就需要保密，所以值得信任的人就更少了。
据那个师太，也即是顾长安的师娘说，现在顾长安的小媳妇赵明月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所以顾长安必定要先前往灰谷去解救赵明月。
那萍儿一定得有一个人来与她同行的，不，最少得两个。
就像前些天，顾长安的师娘一样，去引开追兵后就再也没回来。
如果只有一个人，一旦跑散了，那萍儿就危险了。
虽然不知道萍儿这丫头是吃啥长大的，轻功好到离谱，还有一身间歇性的神力。
但毕竟是个小孩子，要想独自完成这一趟莫名其妙的旅程，是几乎不可能的。
这不光是一趟体力上的旅程，更是一趟心力上的旅程。
可惜啊，萍儿这小丫头也是命苦，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使命”。
可偏偏就她一人能携带“中土之钥”。
真是时也命也运也！
半点不由人啊！
另外一个原因是，龙虎山和蒻景教甚至和魔兵都有着血海深仇，加上道家道家自然有肩负着人间大道的使命。
所以这一趟“丹章之行”，无论是出于朋友情谊还是对晚辈的爱惜，甚至国仇家恨，他都是义不容辞的。
“好的，你去吧！”谢易安回头朝洞内熟睡的萍儿看去。
小丫头睡得可爱极了，而且睡得很安稳。
谢易安内心不住感慨，一路舟车劳顿翻山越岭的，这小丫头能睡个安稳觉，也是极好的。
“小囡囡好好睡吧，叔叔我就守在这洞口。”
顾长安点了点头，“那萍儿就麻烦你了！”
“废什么话？快去吧！”
“对了，顾长安，量力而行，我们时间不多。”
谢易安虽然不知道“金竹藤”是什么东西，但是听顾长安所说其功效，便知道这东西定是一株奇珍，其生长之地定然也不会简单。想找到，和采摘到手里定然是要费一番代价的。
所以便出言劝道，顾长安不要太过冒险，毕竟接下来还有漫长的旅途。
顾长安知道谢易安的担忧，于是点头示意，随即离开了山洞中，走入了烈烈山风之中。
前世顾长安特地翻阅过无数典籍，深知“金竹藤”的习性。
【金竹藤：喜风，喜阳，喜晨露与星霜。
非磐石之巅不长，夹缝之间不生。
非风霜常年袭扰之处不长，非贫瘠之所不生。
春饮初露，夏引天雷，秋沐金阳，冬抱寒霜。
是为天下间至阳至坚之物，同时兼具绵软轻便之功效。
一年生长一柞，十二柞为成年之材，二十柞可堪大用。二十五柞则达功效之最，盛极而衰，自此后，不再生长，而逐步颓败。
其质地坚硬无比，刀斧加不留痕，烈火焚之而不燃，折其千万次而不断。
故开采之十分艰难。
旧朝有青州秦家，奋五世之人力，折子孙逾千人之数，方得采集之法，故而能扶摇而上，独得圣人垂目。
然，其兴系于此法。
其亡，亦原为此故。】
根据这段记载，和曾经军中小卒的讲述。
顾长安对于找到“金竹藤”多少有了些把握。
顾长安提着一盏自己制作的小夜灯，外面加了一层特殊的罩子。
使得小夜灯的照明范围控制在三米之内。
这样也不会被远处的魔兵看到。
顾长安就这样提着灯，往山上走去。
山风席卷山岗，残月独照这冷冷人间。
顾长安手中的灯，被山风吹得摇曳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卷到天上去。
感受着手里的灯杆的压手之感，可见这山风之凌冽。
经过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一边寻找一边登顶。
终于发现了第一株“金竹藤”。
都不需要自己去仔细比对，更何况也没有可以比对的对象。
但现在看，都不需要了。
因为“金竹藤”的外貌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尤其是在他的小夜灯的照射之下，那植物通体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哪里还需要辨别，就差直接把“金竹藤”刻在身上了。
金色的竹节，干瘦却硬朗，枝条亦是如此。
在猛烈的风的吹袭之下，“金竹藤”也随风剧烈摆动起来。
但即便被吹得快贴到地面上，也没有丝毫要被折断的痕迹。
果然是青州秦家花了五代人才将其折断的奇珍。
要是这么容易被风吹断，那就太水了。
而且果然如书上所说，这“金竹藤”生长真是奇特得紧。
真的是生在石缝之间，风口之处。
真是一株有傲气的植物啊，生长之地如此不同凡响。
要知道，石缝之间养分本来就少，其实别说养分了，就是泥土都是少得可怜。
再加上风口之处的话，根本留不住什么水分。
说是地域开局也不为过啊。
但偏偏这种植物就喜欢这种地方生长。
顾长安伸出手，刚触摸到“金竹藤”时，一股如钢铁般的坚硬和冰凉之感便袭来。
他试着去掰一下枝条。
“嗡！”
在他刚发力的那一刻，“金竹藤”的枝条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方才还柔软无比的枝条，顿时富有弹性，立刻将他的手弹开，并发出了一声脆响。
“真是一件奇物！”
在手被“金竹藤”弹开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的波动。
那道气息自“金竹藤”上而来，传到他手上，给人一股清凉舒适之感！
“这是....灵气？”
因为顾长安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对这气息很是陌生。
但由于他特殊的体质，顾长安捕捉到了那丝气息
如果换做寻常人，那只怕是会当做一道凉风，就彻底忽略了。
应该是灵气了，不然无法解释那种给人的舒适的感觉。
只可惜，即便那真的是“灵气”，他也没办法使用。
这是一个武道世界，他也没有相关的炼气方法。
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出现过有关“练气”的确切具体记载。
都是在神话故事里才有。
不过顾长安倒是能真切感受到那气息对于身体来说，真是大有益处。
不过他此刻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原始人得到了石油，却没法用一样。
顾长安也没多做停留，眼前的这根“金竹藤”节数太少，才六根多一点。
不适合采摘来做藤甲软衣。
他便继续朝着山上走去，随着越来越临近山顶。
山体上裸露的巨石越来越多，相应地，“金竹藤”也越来越多。
都不需要他刻意去寻找了，几乎在每一个存在裂缝的巨石上，都会长出一根到两个不等的“金竹藤”。
风一吹过，满山的“金竹藤”随风而动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一些瘆人。
主要是“金竹藤”回弹时，竟然是控制着力道的。
并没不是自由地回弹，这就有点吓人了。
这“金竹藤”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株植物，更像是一个动物。
那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枝干，更像是一个器官。
顾长安摇了摇头，不再想其他。
提着小夜灯照明之下，迅速锁定了一些成熟的“金竹藤”。
一柞就是一节。
十二节成熟。
二十节便是最好的状态。
“就这根了，十七节，而且长势比周围的这几株都还好。”
顾长安也不知道如何具体地挑选“金竹藤”，只好按照寻常的挑选木材的方式进行挑选。
顾长安掏出自己的那个葫芦状的小瓶子和一块黑色的石块。
顾长安将瓶子打开，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来放到黑色石块的边缘。
用带着液体的石块，在一株“金竹藤”的竹节上割了一圈。
然后，没有再管，继续前往下一株，又用沾着液体的石块去割“金竹藤”。
就这样，一根一根重复着。
在割到第九根时，终于听到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哗啦！”
是砍树时，木材从树桩上断裂的声音。
应该是最开始的那株“金竹藤”倒了。
对于这，顾长安倒是没有感到很奇怪。
但对于“金竹藤”的声音，顾长安倒是惊讶了一把。
因为“金竹藤”并不重，相反还很轻。
按照道理来说，断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但谁曾想响声如此之大。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便是这“金竹藤”非常筋道。
所以断裂时，才会发出这种声响。
顾长安心中对这种木材更加好奇，同时更加期待把它制成衣服后的样子。
想来萍儿穿到身上，一定是十分适合的。
“哗啦！”
“哗啦！”
“哗啦！”
一声声的响动接踵而至，山岗之上像是放起了鞭炮那般。
虽然声音不小，但顾长安并不担心，因为这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会很快消失在风里的。
顾长安计算过，为萍儿做衣服，最少得二十根“金竹藤”。
因为这期间的损耗是非常大的。
顾长安一共割了二十二根，多割了两根，留作备用。
这采摘只是第一步难。
接下来把其割破，取其“精筋”，又是一大难。
然后将“精筋”编织成衣服，也是一大难。
好在顾长安在后世时，进制衣厂打过工，知道如何织衣服。
这倒是省了他的大麻烦。
时间紧。
顾长安待二十二根“金竹藤”全部倒了后，便迅速收拾，用提前准备好的藤蔓捆好，便下山去了。
必须在今晚将萍儿的藤甲软衣制作所需要的“精筋”全部从“金竹藤”里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