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冀打了个寒颤,“好冷啊。”
进入风月城气温就比之前在糖画城高了很多,大家也都没穿那么厚了。
“大家快些回屋子吧。”小二说完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后厨。
大门早就已经被刚才最后一个进来的客人关上了,被吹开的窗户带来的寒风让室充斥着寒冷。
汪冀莫名其妙的,站起身就想去关被吹开的窗户,肖贝贝拉住了他,“小师弟去哪儿?”
“我想去关窗户,有点冷。”汪冀呆呆的指向窗户。
“别去。”肖贝贝看向外面的漆黑摇了摇头。
三楼靠窗的一间房间,白千弈好不容易哄睡了朝朝,坐在床头靠着,看着熟睡的小家伙,“还挺折腾人的,原本想留你做个伴儿,想来也是不适合的。”
“吵得我脑袋疼。”
白千弈想起刚才看到了凌霄峰的引路蝶,看了眼桌上的佩剑。
他已经让人将幻灵仙草送回了皇城的国师府,他实在是不想回去了,听天由命吧。
“泾州也是热闹呢。”白千弈轻轻低叹一声。
此时的一楼大厅,肖贝贝原本是想拉着汪冀离开,也劝着其他人回房。
可是汪冀好奇不愿离开,就连郭宁的罗盘也疯狂的转了起来。
不多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桌前的几人对视了一眼,蔄白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手搭上门把手时,感受到身后的气息,蔄白榆回头看向他。
君知冲他点点头,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门被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门外。
老者的头上衣衫上全是雪花,身上的灰白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大冷天的脚上还穿着草鞋,脚上全是裂口。
眉毛上也有着细细的雪花,门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雪花。
“多谢。”屋外的老人低低的说了一句,抬步从蔄白榆二人身边走过,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蔄白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人非常自觉的走到桌前,坐到君知之前坐过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两杯就直接上手去抓桌子上的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汪冀一哆嗦,看了眼手上的筷子默默的放下。
随着他进来的时间越久,身上的雪化成了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君知关上门,站回蔄白榆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们那边。
肖贝贝不像其他人那样放松了下来,虽然这老者目前看起来是没有恶意。
不多时老者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感谢各位的款待,老头子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热乎的东西了。”
“你是谁?”郭宁看了眼自从这个老人家进来之后就安静下来的罗盘,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者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继续吃着手上的鸡腿。
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默,良久肖贝贝才开口,“鸡腿够吗?”
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鸡腿已经在老者的手里了。
“够了够了,小姑娘心善,老头我吃什么不是吃。”老者笑着说,语气比一开始更加的响亮了,一看就是吃饱了有力气了。
“你是谁?”郭宁又问了一遍,然而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顾呈挠挠脑袋,撞了下身旁的郭宁,“师兄,你是不是得罪过他啊。”
郭宁认真的盯着对面已经啃完鸡腿在嗦手指的老者,这个人身上也没有怨气啊,况且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吗?
想半天也没有没有想起这号人物。
“你问问他。”
“老丈,你打哪里来啊?”顾呈点点头。
“我?”老者好似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开口,“记不清了。”
“你是谁?”郭宁不死心,又问了一遍,然而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汪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真是太有趣了。
蔄白榆勾起唇角,无意间转头看过去,就见君知也看着自己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感觉奇奇怪怪的,好奇妙的感觉。
郭宁:……
“老丈,我得罪过你吗?”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郭宁认命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表示自己不再说话了,让其他人接着问。
汪冀也玩心大发,“老丈,怎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啊?”
“老头子哪里还有家,”老者摇摇头,“不过是靠着好心人的接济过日子罢。”
“那些黑心肝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老头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蔄白榆的错觉,他总觉得听着老者的声音,他莫名的难过起来。
是难过他的经历还是难过他的声音,蔄白榆却不知道。
再次抬头望去,肖贝贝已经掩面哭了起来,汪冀和黄灿已经红了眼眶。
桌子上的其他人表情也都透露出了动容。
蔄白榆强压着心里的难过,恶狠狠的在君知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君知瞪大眼睛。
???
蔄白榆回头看他,才发现他的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被迷惑的样子。
蔄白榆默默的准备收回手,真够尴尬的,该看一眼的。
手才收回一半就被君知给抓住,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干嘛?”蔄白榆用口型问。
君知冲他笑了笑装糊涂,蔄白榆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出来就由他了。
君知低头看见地上有一空酒瓶也不知何时放在这里的,朝着它就踢了一脚。
听到酒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桌前的人好像才回过神来,纷纷整理自己失态的神色。
郭宁盯着对面的老者,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者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面色红润了很多。
郭宁探究的眼神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一旁站着的蔄白榆二人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泾州变天了,”老者继续说道,“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日子一天比一天煎熬。”
“像我这样的人,活下去都成问题。”
郭宁看了眼顾呈,顾呈读懂了他的意思问到,“老丈姓甚名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我们帮的上的吗?”
“你们要帮我吗?”老者突然看向顾呈,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
看得顾呈一阵心悸,难受的不行,往郭宁的方向靠了靠。
“我……”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君知也站直了身子,拉着蔄白榆的手,走到汪冀他们的身后,随手拉了一根旁边的长凳子坐了下来。
“你说因才有果。”郭宁将顾呈挡在身后。
老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君知指尖的引路蝶铺展着翅膀,似乎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飞出去。
良久老者笑了起来,他收回视线时看到了一旁坐着的蔄白榆。
收回视线又忍不住看向他,往返几次,君知直接不悦的皱起眉头,老者才收回视线。
“也罢,既然你们想听,那便讲给你们听吧。”老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