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包间后,李大山与姜如嬛依次落座。
还没等姜如嬛寒暄几句打开话匣子,李大山便神色平静地抛出一句:
“县主,您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这话一出,姜如嬛惊得杏目圆睁,她怎么也想不到,李大山竟能一语道破自己隐藏许久的病症。
据张正国所言,李大山既非杏林圣手,所学专业也和医学八竿子打不着,这凭空论断,实在是太过离奇。
震惊稍缓,姜如嬛半开玩笑半期许地问道:“李先生,既然你看得出,那依你看,我这病可有法子医治?我这身体啊,被这老毛病拖累多年,四处求医,也只是勉强维持。”
说着,她轻轻抚上心口,脸上挂着一丝久病之人特有的疲惫与无奈。
李大山并未立刻作答,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漂浮的茶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似在斟酌用词。
片刻后,他放下茶杯,目光坦然地看向姜如嬛:
“县主,这病棘手归棘手,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只不过,要医好,还得费些周折,不仅是药材难寻,治疗的法子也和寻常医术不太一样。”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又给人无限希望,姜如嬛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急切与渴求。
李大山略作沉吟,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缓缓落笔。
“县主,这第一味药,是千年雪莲子。需取自极寒雪山之巅,历经千年霜雪滋养,方可凝聚药性,有强心固本之效,能稳住您此刻虚弱的心脉。” 李大山边写边说道。
“第二味,是深海鲛人泪化成的珍珠。
传说鲛人泣泪成珠,这珍珠吸纳了大海的灵气与生机,研磨入药,可温润滋补,修复受损的心脏肌理。
虽说鲛人只是传说,但深海万米之下,偶有奇异珍珠现世,那便是我所需之物。”
“还有一味,是百年份的紫灵芝,须是长于悬崖峭壁,吸纳日月精华与山间灵气,其蕴含的药力能为心脏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抵御病症发作。”
姜如嬛听得入神,又面露难色:“这些药材,光是听起来就难寻得很,真能凑齐吗?”
李大山微微一笑:“县主放心,我既开了这方子,自然有法子寻来。
只是最后,还需一套独特针法辅佐。这针法源自我偶然所得的一本古籍,以气御针,刺激心窍周边要穴,激发身体潜能,配合药材,逐步治愈病症。
只是这针法施为,需极为静谧的环境,还要求施针者心无旁骛,容不得半点差池。”
姜如嬛握紧了手中的,并没觉得了不起。但嘴上却是万分感谢。
只淡淡地做出眼中满是期许道:“李先生,若真能治好这心病,清水县往后,便是你的后盾,任何需求,我定全力支持。” 李大山点点头。
微笑不语。
知道对方并没把自己的药方看得起。
毕竟他所开的药方是从孙老头那里买的古代残本。
很多都是别人挑选得不要的垃圾。
残本无从系统化学习。
故而,只能当做废物处理给孙老头。
李大山学习这些药方,都是系统给补缺。
不然,他也无法系统性学习古方。
姜如嬛收起药方后。
继续和李大山聊天。
她很想李大山把靠山村的荒山承包下来。
这些农民不想种地,都荒废了十来年。
按照国家政策,农民承包的土地,只要荒废三年,国家就可以敦促他们放弃承包权。
姜如嬛没料到李大山会一口回绝,她微微挑眉,示意李大山接着说。
李大山无奈地苦笑一声,继续道:“县主,我在靠山村待过些时日,太清楚那儿的风气了。之前村里有户人家,在外打工攒了点钱,想着回乡创业,开个小加工厂,带动乡亲们一起挣点。一开始大家都热热闹闹欢迎,可等真做出点成绩,盈利越来越多,麻烦就来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有人眼红他挣得多,偷偷往原料里掺次品,导致产品质量出问题;还有人撺掇着工人闹事,要求涨工钱,可那会儿小厂刚起步,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最后生生把好端端的买卖给搅黄了,那人也灰溜溜地又出去打工。”
“我要是承包荒地,肯定是想大干一场,到时候少不得招人嫉恨。
哪怕一开始顺风顺水,保不准哪天背后就被人使绊子,这产业还没扎根,就得夭折。咱不怕踏实苦干,就怕人心难测,无端生出这么多是非,实在划不来。”
李大山放下茶杯,眼里透着几分无奈与清醒。
姜如嬛听后,轻轻点头,她理解李大山的顾虑,但仍不死心:
“李先生,这确实是棘手事儿,可要是有我在背后撑腰,再加上些规范的合同约束,总能镇住几分吧?靠山村这片地,别的不说,潜力是真不小,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姜如嬛静静坐在那儿,身姿优雅又透着几分病弱的娇柔,她微微歪着头,如墨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愈发衬得面容温婉。
一双明眸专注地看着李大山,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探究,她着实想听听,这李大山到底为何对和村民打交道如此抗拒。
李大山往椅背上靠了靠,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迎上姜如嬛的目光后,才缓缓开口:
“县主,我说把无主之地承包给我就行,真不是矫情。您是没亲眼见过那些糟心事,村民们的心思啊,太复杂。”
李大山顿了顿,似是回忆起什么糟心事儿,眉头微微皱起。
“大家总说富了要带动后富,可现实呢?有些人,你倾尽全力去拉他一把,他不仅不领情,还在背后狠狠捅你一刀。就说东狗老大回乡那事儿吧,这人在外面闯荡多年,攒了些家底,念着家乡情分,想着回来带着大伙一起发财。”
李大山说到这儿,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刚回乡的时候,那场面别提多热闹,村民们把他捧得高高的,可等真要动起项目,要占地、要投钱、要大伙出力的时候,各种刁难就来了。
今天这家说补偿少了,明天那家嫌活儿累,生生把东狗老大的计划搅得一团糟。最后呢,项目黄了,东狗老大还落了一身埋怨,灰溜溜又走了。我不想重蹈覆辙,所以能不和村民有交集,就不有交集。”
李大山摊了摊手,看向姜如嬛,眼神里满是笃定,就等着她表态。
姜如嬛听完,轻轻抿了抿嘴唇,陷入沉思,她深知李大山所言非虚,只是这土地规划,还得再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