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陈默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亮光,“等等,小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海浪声?我们该不会回到哈利之湖了吧。”
“不会,哈利之湖并非真正的湖泊,而是一个巨大的法阵,只有吸收了毕宿五星的光芒才会运转。”
谈话间,两人便走出甬道,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片泛着幽光的海面。
“地下居然还藏着如此辽阔的水域,这符合科学吗?”
“幻梦境本就是一片违背常态物理学定律的地方,毕竟船都会飞,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等等,”话音出口的瞬间,陈默突然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船?会飞?”
钟小白抬起头,只见一艘破旧木船从海的尽头飞来,径直冲向两人所在的位置。
“我嘞个骚肛。”陈默推开钟小白,自己也顺势朝一侧跳开,木板撞击巨石掀起阵阵烟尘,将两人的身影掩埋其中。
“咳咳,小白……”
“这里。”钟小白举起手,他在木船的左侧,正对着登船口的方向。
“这条船看上去很奇怪哎,要不我们上去看看?”
“危险!”陈默快速出言阻止,但钟小白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见他纵身一跃来到甲板上,使劲对着脚下破旧的木板踩踏,尽管船体不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但却并没有解体或漏水的预兆。
“可以啊陈默,你也快上来试试。”
“在未知的地方贸然触碰未知的东西很有可能惹祸上身……”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陈默身体却是很老实的抓着栏杆翻身上船。
这艘船并没有陈默想象中那么大,从规格上来看很像是捕鲸船。
“这里有一本航海日志,天哪,全都是拉莱耶语,我头好痛,陈默,你来看吧。”
陈默接过钟小白手中的黑皮书,“这应该是船长的日记,让我看看,我们脚下这艘船名为利维坦号,下水时间……旧历一千六百年,已经是四百多年前的船了。”
看到日记上的描述,陈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脚下密布青苔的甲板,正常的捕鲸船使用寿命应该为三十到四十五年,怪不得它如此破败不堪。
“行船记录 1st”
“今天已经是离岸的第七十二天了,我们一共在大西洋航行三百八十海里,中途遇到三次暴风雨,由于洋流影响改换过两次航道,先后经过密斯巴群岛,风暴角与圣保罗灯塔……”
“行船记录 2nd”
“离岸第八十九天,今日仍旧一无所获,明明脚下的利维坦号是当前最棒的蒸汽捕鲸船,但我们迄今为止却未曾见到任何一条活体鲸鱼,每次撒网也只能捕捉到脑袋上长着眼睛的特殊章鱼……”
“行船记录 3rd”
“离岸第一百一十二天,或许是因为捕捉迟迟没有收获,水手们显得异常暴躁,今天上午,我的大副安迪与汤姆发生争执,盛怒之下,安迪割掉了他的耳朵,我亲眼见到一团脓血从伤口中涌出,那模样就像章鱼的卵……”
“行船记录 4th”
“疯了,全都疯了,我已经一百六十三天没有见到任何活着的鱼或海鸟,恐怖的章鱼在冷藏室里蔓延,它们铺满甲板,占领客房,甚至在每个人的床铺上繁衍……”
“安迪死了,他用一根麻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许多水手向我报告称汤姆试图在午夜袭击他们,这个可怜的老水手,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耳朵才产生了报复心理,作为船长,我必须采取措施……”
“行船记录 5th”
“利维坦号抛锚了,它撞上了一团起伏不定的肉山,看上去就像巨大的章鱼尸体,我在船员的要求下将汤姆丢进大海,可是他就像幽灵般时常闪现在我的面前……”
夹在行船记录中间的是张泛黄泡水的信纸,上面的文字大多模糊不清,陈默只能稍微分辨出部分内容
“亲爱的玛丽……我想我们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我是一名在海上航行了三十年的老船长,曾经多次往返大西洋,所以清楚这里的洋流讯息与鱼群分布……
天哪,这一切来的太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湿淋淋的老汤姆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杰瑞,我最后看到的是一团乱糟糟的灰暗触手……
死了,全都死了,那座该死的肉山正在吞噬我的船只,我看到汤姆进入了‘祂’的身体内部,利维坦号的所有水手都被章鱼吃掉了脑子,终日游荡在断裂的桅杆下……
我自己距离终点也不远了,这里有张椅子,左轮手枪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老船长会陪着自己的船走入深渊,哪怕我无法亲吻你的嘴唇,也希望能在超越真实的梦境中相会……”
“……”
“就这?没了?”钟小白翻来覆去的查找着日志,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么厚一大本居然只有这么点内容。
“别找了,这本航海日志明显泡过水,上面的文字大多看不清楚,就连书页也残缺不堪。”
陈默走进船舱,泡水发霉的腐朽气息瞬间涌进鼻孔,两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这是一艘蒸汽驱动的船只,看上去还能用。”钟小白打开锅炉,一堆腐烂的黑色物质径直流出,二人皱着眉毛节节后退。
“什么东西,好臭!”
“看上去像是章鱼的是尸体,都已经被烘干成煤炭了。”剧烈的腥臭味呛得两人喘不上气来。
“稍等。”钟小白将手伸进嘴里,从内部关闭了味觉系统,“好了,我来想办法发动这艘船,你先去甲板上稍等一会儿。”
“就这样吧,呕——”陈默冲出舱门,跑到甲板上便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奔跑的瞬间,陈默用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身影,那是个满面胡茬,拥有棕色长发的男人,他靠在船舱边,露出半张脸观察陈默二人的举动。
“什么人!”陈默捂着肚子抬起手,身上的软体装甲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情绪,五指末端瞬间分化出数条触手。
“什么,哪里有人?”钟小白从船舱内走了出来,他握着圆锯,摆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