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珩听罢,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的天色阴沉得可怕,像是随时会压下来一般。赖小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走到伍子珩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要不,今天别去了吧?等过两天……”
“无妨。”伍子珩打断了她的话,“只是一伙山匪而已,不足为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赖小小还想再劝,却见伍子珩已经拿起斗笠准备出门,她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却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天空果然如预料般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赖小小站在窗边,望着雨幕中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咬了咬牙,转身从屋檐下取了一把油纸伞,冲进了雨中。
伍子珩走在泥泞的山路上,雨水顺着他的斗笠往下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向他奔来。
“你怎么来了?”伍子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更多的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我担心你……”赖小小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城外不太平,你一个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伍子珩却突然伸手将她拉到伞下,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迅速而自然,以至于赖小小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靠在了一起,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傻瓜。”伍子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他冒雨奔波的女子,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或许早已超越了合作伙伴的范畴……
两人就这样在雨中默默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但彼此间的距离却仿佛被无限拉近。雨还在下着,敲打着油纸伞,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为他们演奏着一曲动人的乐章……
回到伍府后,赖小小立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姜汤,生怕伍子珩淋了雨着凉。伍子珩换下湿透的衣物,接过赖小小递来的姜汤,一口饮尽,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咙流淌到胃里,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伍子珩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赖小小。
“我们是合作伙伴嘛,应该的。”赖小小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再说,我答应过翠儿要把你安全带回来的。”
说完,赖小小便借口收拾碗筷离开了房间。她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雨中那一幕。伍子珩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他那句温柔的“傻瓜”,都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知道,自己对伍子珩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但这份感情太过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伍子珩这边,也同样陷入了混乱的情绪之中。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女子动心,而且还是一个身份背景与他相差甚远的小厨娘。他努力想要压抑这份不该有的情感,却发现越是压抑,就越是强烈。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伍子珩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赖小小则在厨房里忙碌着,研究新的菜谱,两人都在用忙碌来逃避内心的悸动。
傍晚时分,赖小小做好晚饭,正准备送到书房,却发现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找东西。
“这么晚了,公子还在忙吗?”赖小小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伍子珩的声音有些疲惫。
赖小小端着饭菜走进书房,只见书桌上堆满了书籍和卷宗,伍子珩正站在书架前,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公子在找什么?我帮你吧。”赖小小放下饭菜,走上前去帮忙。
“不必了,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伍子珩随口说道,继续翻找着。
赖小小没有多想,便走到书桌旁,开始整理起散乱的书籍。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书桌上的一封信件吸引住了。那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上只有“伍公子亲启”五个字。
赖小小鬼使神差地拿起信封,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信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原来伍子珩一直在暗中与一位神秘人物联系,而信中提到的计划,竟然是要对城中百姓不利……
“这……”赖小小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难道说,一直以来,自己都错看了伍子珩?他真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反派?
“你在做什么?!”就在这时,伍子珩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语气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
赖小小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跌入谷底。伍子珩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的伪装看穿。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但握着信封边缘的手指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我……”赖小小试图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信上的内容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难道这就是一直以来温柔待她、为她遮风挡雨的伍子珩的真面目吗?
“这封信,你是从哪里看到的?”伍子珩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赖小小的心尖上,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赖小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面对。“这封信,是你的吗?”她抬起头,直视着伍子珩的眼睛,希望能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柔。
“是又如何?”伍子珩没有否认,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信纸,随意地扫了一眼,“不过是一些无聊的琐事罢了。”
“无聊的琐事?!”赖小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封信上说,你要……”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将那些残忍的计划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