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如懿在搬到景仁宫的那一刻是开心的,她想着她的弘历哥哥还是惦念着她的,景仁宫刚修缮完毕就把她挪了来。
这肯定是弘历要给自己升位份,或者要把自放出去的举动。
起初,如懿很是开心,每天见到秋菊这个背叛她的也不甩脸子了,反而笑意盈盈的。
时不时的还念叨着:“秋菊,你知道吗?这景仁宫刚修缮完,皇上就允我进来居住,肯定是要把本宫放出去。
本宫就说,本宫与皇上青梅竹马,论那富察琅嬅再陷害,皇上还不是惦念着本宫。”
就在如懿沉浸幻想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李玉带来的话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
李玉借着换班的时候,来到了景仁宫。
“懿主儿,您最近如何,那些奴才秧子可有苛待您。”
如懿笑着说:“没有李玉,本宫还要多谢你。对了李玉,皇上什么时候放本宫出来?”
李玉本来笑着的脸,被如懿这一问,顿时踌躇起来,这,皇上什么时候说过要放懿主儿出来啊,那天搬宫的时候,他说的都是安慰懿主儿的,没想到懿主儿当真了。
他要不要告诉懿主儿,皇上根本就没惦记过她,皇上让懿主儿搬宫纯粹就是为令嫔腾宫殿的。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如懿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懿含着期盼的声音,问道:“李玉,你怎么不说话啊,皇上什么时候放本宫出来啊?”
李玉他不忍心欺骗懿主儿,一咬牙,说道:“懿主儿,那日的言语,都是奴才安慰您的,皇上最近根本没有想把您放出来的意思。皇上让您搬宫纯粹是想让您给新封的令嫔腾宫殿。”
如懿大为疑惑,激动的问道:“令嫔?这是谁,皇上为什么要本宫为她腾宫殿?
李玉,你告诉本宫,你这是在骗本宫,皇上怎么会不想着本宫呢?
这景仁宫可是刚修缮完毕的,皇上就让本宫搬过来,这不是重视本宫是什么?
皇上绝对不是让本宫给所谓的令嫔腾宫殿才让本宫搬到景仁宫来的!皇上这是想着本宫,念着本宫,才让本宫住的景仁宫。”
李玉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如懿:“懿主儿,这是真的,皇上从来没跟奴才提过要把您放出去。
那令嫔就是魏贵人,魏嬿婉。皇上就是为了让您给她腾宫殿,才让您给搬到景仁宫来的。
懿主儿,若是皇上真的惦念着您,那为何您到景仁宫不能主西配殿和东配殿呢,而是住在只有宫女才能住的倒房。”
如懿不信,反驳道:“这是因为本宫如今只是官女子,所以本宫才住在倒房,等日后本宫为常在,贵人,甚至是嫔,那景仁宫主殿,偏殿那个不能住。”
李玉见他的懿主儿还是不信,又说道:“懿主儿,你忘了吗?您已经不能晋位嫔了,最高也只是贵人。只要您不是嫔,那景仁宫的主殿您就别想了。”
虽然这样说着是在扎懿主儿的心,但若是能让懿主儿明白,振作,那多说些这话又何妨,他也是为着懿主儿好。
如懿还是不信,与其说是不信,不如说是不想相信。
对于如懿来说,她更加相信她梦到的,在梦里她的弘历哥哥对她有求必应,她熬走了富察琅嬅,高曦月,最终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与她的少年郎一起站在最高峰。
那才是她想要相信的,那才是她应得的。而不是现在李玉说的,她的弘历哥哥绝对不是为了魏嬿婉让她挪宫的,而是想着她,念着他们之间的情谊,为了解她的禁足铺路,这才让她住进景仁宫的。
如懿:“不可能,本宫相信皇上。李玉这肯定是你胡说的,待本宫日后出去,这景仁宫必然是本宫的。”
李玉无奈,懿主儿怎么就不听呢,“懿主儿,奴才都是为了您好,您再想想吧。这是奴才给您带的银子,日后奴才有可能不能来看您了,您在里面要小心些。”
如懿撅着嘴,收下了李玉给的银子,虽然不不赞成李玉的话,但李玉给的银子还是要的。
这银子又不是她要李玉的,那是李玉送她的,送的东西,谁会不要。
躲在石墩旁边的秋菊看着李玉送进来的包袱,盘算着能从如懿那里捞出多少,又能和秦立那里分到多少。
给完银子后,李玉回头看了一眼景仁宫的宫门,随后出宫去了。
如懿在李玉走后,慢悠悠的回到屋子里。打开李玉给的包袱,有她心心念念的护甲,还有一些碎银子和胭脂水粉。
“还是李玉捎带的胭脂水粉好,就是少了些。这些银子正好可以买些好布料,本宫要给皇上绣荷包。也不知道凌云彻怎么样了,魏嬿婉现在已经是令嫔了。
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狐媚惑主,皇上竟也宠幸她。”
一想到这儿,如懿就心底升起一股火,如此背信弃义的人,皇上不仅宠幸了,还仅仅封为贵人三个月就又晋为嫔。
这根本不符合祖宗定下的规矩,魏嬿婉一个包衣宫女,焉能获得这样的荣宠。
想着想着,如懿心底只觉烦闷,顺手就把桌上的东西给扫了下去,连带着她的体面也不幸免的滚落在地上。
秋菊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嘴,还生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后呢。
天天说令嫔下贱,背信弃义,那你对海庶人还不是一样,借着海庶人复宠了,结果一次都没去看过,连送东西都没送过,恪常在进宫后还说海庶人的坏话,咦,这样说起来,你才是背信弃义的。
随后秋菊看着掉在地上的护甲和银子,两眼放光。
哎哟,那护甲银子不想要给我呀,都掉地上了,生气就生气,干嘛拿银子出气。
等如懿发完火坐在床上发呆后,秋菊进来慢慢蹲下,捡着地上的碎银和护甲,末了藏了一块儿碎银在袖子里。
随后又收拾地上的碎片,时不时的抬头瞅瞅还在发呆的如懿。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及断肠。”
摇摇头,得又开始了。
——新的一章——新的一章——
各宫反应
景仁宫如懿幻想着她的少年郎,永寿宫意欢抄着御诗缓解心情。
而另一边的金玉妍则是眼眸明亮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跟贞淑说道:“咱们皇上啊,喜欢什么就表现得越明显。这宫里,看来又要有一名宠妃了。”
贞淑拿起一支簪子,插在金玉妍得发髻上,“主儿,您不担心她分了您得宠爱吗?”
金玉妍扭头看了一眼贞淑,说道:“担心什么,本宫已经是妃了,也有了皇嗣傍身,就算皇上宠她,也不可能越级给她升到皇贵妃的位份上去。
再说了,有个人能跟本宫分担分担,本宫把不得呢。日后这宫里还会又新人,若本宫都一一计较,那本宫不得嫉妒死。
在皇上面前装装吃醋也就行了,要是日日都装着,本宫自己都觉得累。”
贞淑给金玉妍戴着护甲,说道:“主儿想得通透。”
金玉妍看着护甲上闪亮亮得宝石,说道:“本宫这可不是通透,本宫这是看清了后宫的生存。这宫里要论通透,还得是咱们皇后娘娘和两位贵妃。
皇后娘娘有子有女,那是嫡出,皇上也喜爱,只要二阿哥在,这宫里的其他阿哥只有做贤王的份。
宣贵妃现在领着皇贵妃的份例,又养着二公主,现在更是有六公主傍身,更别说前朝还有她父亲李卫,那可是先帝的宠臣也是能臣,只要不是什么残害皇嗣的大事,谁敢动她。
高贵妃有个好阿玛,她的阿玛不止是治水,在圣祖的时候还管着内务府呢,也是老臣,如今更是圣宠优渥,还有大阿哥可是她的养子,这也算是有皇子傍身了。
这一个个的算起来可比本宫那远在玉氏的娘家,离着近着呢。”一旦有事,她们的家族可是能第一时间知道的。
“比起这些,本宫更想知道景仁宫的反应。贞淑,你说说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贞淑:“奴婢想着,应当会生气。毕竟至令嫔被封为贵人的时候,那位就满眼的瞧不起和诋毁。”
金玉妍:“这宫里也就她和舒嫔真正的用情了。不过,本宫瞧着舒嫔对皇上的爱意可比她要纯粹的多。”
“本宫这身如何,好不好看?”金玉妍站起身,转了一圈问道
贞淑:“主儿穿这身真亮丽,衬得主儿越发明媚了。主儿平日里就应该多穿些鲜艳的颜色。”
金玉妍摸了摸衣裳:“是该多穿穿,叫内务府再送些珍珠粉来,趁着本宫还年轻,本宫可要好好养生养生,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变漂亮呢。”
日后进宫的新人会越来越多,她可不能被比下去。
永和宫白蕊姬弹着琵琶,唱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俗云在后面候着,这时候一个小宫女来禀报:“俗云姐姐,西配殿那边又闹起来了。”
俗云:“闹起来?你们没拦着?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就让他闹起来了?”
小宫女有些怕,欲哭不哭的说道:“俗云姐姐,这也不怪奴婢们不拦着,是那位手里拿着鞭子,奴婢们近不了身。”
俗云:“什么?这回是因为什么闹起来的,怎么还动了鞭子?”
小宫女:“说是听了令嫔娘娘晋位的消息,生气了,要去翊坤宫找令嫔娘娘的事儿。
还说令嫔娘娘一个宫女出身的凭什么能当一宫主位,而且还说咱们主儿......”
俗云:“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白蕊姬这时候也弹完了一曲,抱着琵琶,问道:“说吧,本宫不罚你。本宫也想听听她说了本宫什么?”
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说道:“恪常在说,说主儿出身南府,一个乐技都能做嫔,这满宫里不是乐技嫔就是宫女嫔的,都没她身边的婢女出身好。”
白蕊姬轻蔑的笑了,“呵,她以为就她高贵。她不过是拜尔噶氏贵族的女儿,连蒙古亲王的女儿都不是,她有什么资格说本宫。
本宫再是乐技出身,那也是通过小选进来的,这宫里的宫女那个不是包衣,那个不是从龙过来的。”
说着站起来把手中的琵琶递给俗云,走到寝室里,拿下挂在墙上的鞭子。
“她不是耍鞭子吗?那本宫就好好的会会她。”
俗云看到白蕊姬的动作赶紧把琵琶放好,跟着她的主儿去了西配殿,这时候可不能少了她,她得护着主儿。
来到西配殿门前,白蕊姬看着里面的狼藉,说道:“恪常在还真是脾气大啊,这东西摔得到处都是。”
恪常在甩了甩手中的鞭子,盛气凌人的说道:“不及玫嫔娘娘,本常在不过就是教训教训奴才而已。”
白蕊姬:“哦,教训奴才?本宫是永和宫的主位,本宫怎么不知道这永和宫的奴才犯了什么错?”说着一鞭子抽了过去。
恪常在被白蕊姬这一手打的措不及防,“啊,玫嫔,你竟敢打本宫。”
白蕊姬扯了扯鞭子,说道:“本宫就打了,如今你禁足还未解就在这儿打骂宫女,还言语犯上,本宫打了又如何。
礼仪嬷嬷没教会你的,本宫就教教你。”说着又是几鞭子下去。
恪常在也不是省油的,见白蕊姬又想动手,也挥舞着鞭子迎了上去。
只是她身边只有带进来的两个婢女,双拳难敌四手,白蕊姬身边又六个粗使嬷嬷,瞬间就把恪常在她们三个给按住了。
一盏茶后,白蕊姬出完气,看着被自己抽的恪常在,说道:“别以为你从蒙古来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到底这紫禁城是皇上的紫禁城,即使是奴才也是皇上的奴才,不是你一个常在可以随意打骂的。
本宫再是乐技出身,那也是皇上的玫嫔,是四公主的生母,不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还有令嫔,人家祖上也是富过的,只是现在家道中落了而已,你在说别人出身的时候,也要想想你的出身是不是真的高贵。
今日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下次你再敢犯,可就不是这几鞭子的事情了。”
恪常在恨恨的看着白蕊姬,很是不服气。
白蕊姬看着恪常在露出的眼神,也只是笑了笑,她都说的这样明白了,还是有人不懂,看来还是让她栽个跟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