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弘历的话音落下,侍卫进殿,拖着瘫软在地的如懿和凌云彻奔向黑暗。
殿内很是寂静,除了弘历的愤怒,只剩下众人的喘息。
不多时,进忠静悄悄的走了进来:“皇上,乌拉那拉氏已经殁了。”
弘历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屏风,内心的暴怒已然平静了许多。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娴贵人还在孕中,此事任何人不许再提。海嫔,检举有功,着赐封号愉。鄂常在西林觉罗氏,着追封为嫔。”
富察琅嬅众人:“是,臣妾谨遵圣谕。”接着弘历便走了出去。
富察琅嬅起身抿嘴微微一笑,起身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痛吗?或许是痛的,毕竟前世他可是对如懿爱的深沉。
断发?在这里可没有这个。
只是可惜,如懿竟没有把皇上给气晕,她的永琏还要等多久啊。
瞧着皇上的身影已经走远,富察琅嬅转身坐在弘历坐过的位置上,道:“皇上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今日之事,本宫希望各位妹妹守口如瓶,不要给自己招来灾祸。”
众人:“娘娘放心,臣妾自当谨记。”
另一边,翊坤宫内,躺在床榻上的青婳有些人难以入眠,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东西重新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随即坐起身,床幔外,纸鸢听到里面的动静,起身,向内看去,问道:“主儿,您怎么了?可是小阿哥闹您了,还是口渴?”
青婳摇摇头,拍拍床榻示意纸鸢过来。
纸鸢拿着坐垫,坐在脚踏上。“主儿?”
青婳抚摸着肚子,道:“纸鸢,不知怎么了,我心有些慌慌的,但又觉得有些轻松,好似有些本来的东西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之前听着外面闹哄哄的,现在倒是听不到了。”
纸鸢看着愣神的主儿,不明白主子话里的意思,只能安慰着说:“或许是小阿哥闹腾的紧,主子有些担心吧。
不过现在确实听不到刚才的声音了。
先前令妃娘娘传话,说景阳宫失了火,现在正在救火,大抵是火灭了,这才没了声音。
主儿,时辰也不早了,您快些歇息吧。”
青婳,点点头,借着纸鸢的力,慢慢的躺下。
随着床幔的落下,青婳缓缓闭上眼睛。
她好似进入了一个梦境,梦里的她还在那池冰冷的水里,并没有阿箬姐姐过来救她。
在梦里,她是乌拉那拉家早夭的二格格,亦是“宫里的娴妃”。
她是她,又不是她。
在这个梦里,青樱和皇上是青梅竹马,也是少年恋人。
少年相知,磨难重重,妃,庶人,冷宫,贵妃,皇贵妃,继后,这是她也不是她。
青婳像个局外人看着梦里的一切,看着青樱得宠,看着青樱生子,看着青樱与皇上决裂,直到最后的断发。
这仿佛是青樱的一生,那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呢?
很快,青婳又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是真正的那拉氏,为什么是那拉氏?
她不是乌拉那拉青婳吗,为什么只有那拉氏?
就在青婳纠结姓氏的时候,梦里的画面来到了宫里。
青婳跟着梦里的那拉氏来到一处地方,这是...体元殿!
体元殿,她记得这个地方,这是殿选八旗秀女的地方。
所以那拉氏来这里是参加选秀的。
随着唱名的开始,青婳看着这场她从未听说过的选秀。
“...那拉氏...,镶蓝旗...纳尔布之女,年十六”
“留牌子,赐香囊”
“奉 天承运,皇帝诏曰:镶蓝旗讷礼佐领下原任佐领讷尔布之女,端庄淑惠,着指与宝亲王弘历为侧福晋,钦此。”
乾隆二年,奉 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氏,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册尔为娴妃。
乾隆十年,以册宝封尔为贵妃。
乾十三年,皇贵妃。
乾十五年,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宝文曰:皇后之宝。
至此,青婳看着梦中的继后的吉服,满眼透露着不可置信。
接着画面一转,青婳来到了一处华光宝殿,她看到了青樱,也看到了那拉氏。
只不过青樱和那拉氏是背对着的。
只听青樱许愿:“愿得富贵荣华不败,愿得真心相许。”
随着青樱祈愿落下,一张满是冒着黑气的经幡飘落,青樱刺破手指,血滴落在经幡之上,她的祈愿开始实现。
而面向殿门的那拉氏,则是说道:“惟愿来世不可负,惟愿平淡一生也不与负心之人。”
命运的轮转,青婳只觉天旋地转。
她回到了乌拉那拉府内,那是青樱,青樱正在推她入水!
随着她的落水,她听到了青樱的低语:“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做独一无二的那拉氏,这样我就会是皇后!”
紧接着,青樱身上涌起丝丝黑色的烟雾,那是经幡上的。
原来宝殿之上的经幡竟是这般作用吗?
所以青樱和那拉氏换了命,而她是那拉氏,也不是那拉氏。
是前世的那拉氏,却不是这里的那拉氏。
而青樱确实是青樱,只不过是盗取了她气运的青樱。
那么她今夜如此心神不宁,难道是青樱或许现在叫如懿,她出了什么事情。
青婳想要离开这场诡谲的梦境,但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初晨照耀,青樱才缓缓醒来。
看着配殿熟悉的一切,青婳抬起双手,回想着那场梦。
或许,梦里是真实的,只是她不敢相信而已。
但信了又如何人,这里已经不是梦里发生的一切了。
现如今她也只是娴贵人,而不是娴妃那拉氏,也不是娴贵妃乃至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