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坑。
还是原子弹级别的大坑。
赵令羲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礼服质问陆祁明，“为什么要给我穿这个？还是跟你西服搭配好的，你这是要我冒充你的新娘子？”
陆祁明凝眉似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其实说出这句话可能让你有些伤心，但是说实话，你跟我老婆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娇娇，她可比你温柔多了！”
“但是她太忙了，不方便过来，你跟她长得很像，就临时帮忙救个场吧。”
虽然赖娇娇也是她，可此时此刻赵令羲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吃醋的感觉。
她把礼服一扔，怒道，“不穿，你这是欺骗，我才不会跟你同流合污！”
“诚意呢？”陆祁明勾唇微笑，“别告诉我，赵小姐的诚意就只能持续几分钟而已。”
威胁！
陆祁明太无耻了。
竟然用这个来威胁她。
赵令羲不得不屈服，可是这事也不是她想做就能做成的啊。
“你当你们律所的同事都是弱智吗，如果他们没有见过我可能还会糊弄过去，可是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怎么可能瞒得住？”
“我不用你做什么。”陆祁明的要求还挺简单的，“你只要把礼服穿好，当个美丽的花瓶，坐在那里展览就好了。”
展览？
难道她是吉祥物？
赵令羲觉得陆祁明真的是越来越过分。
“你不怕你老婆知道了生气？”
“不会。”陆祁明十分认真的回道，“她很温柔可爱，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脾气。”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赵令羲一定觉得陆祁明是在吹牛。
可她当赖娇娇的那段时间，的确是他说的这个样子。
温柔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做什么。
陆祁明如今没有怀疑过自己是赖娇娇，恐怕也是因为性格差异这一点吧。
如今的她外表孤傲高冷，脾气一点就着，实在跟他以前认识的赖娇娇搭不上边。
看陆祁明提起赖娇娇一脸幸福的样子，恐怕她现在亲口承认赖娇娇就是失忆时的自己，他也不会相信，更加不会接受的吧。
他爱的是失忆时的她。
温柔可爱，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赖娇娇。
而不是如今这个背景复杂，斗争不断，身边一堆危险的赵令羲。
“你答不答应啊？”
陆祁明见赵令羲半天不说话，催促道。
赵令羲收起自己的复杂情感因素，回归冷静的事业思维，“我穿了，是不是就可以答应合作？”
“我说了这是诚意，合作先看诚意后看细节。”
“好。”赵令羲这次答应的干净利索，“我穿。”
赵令羲穿着一身红色礼服裙和陆祁明一同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明浔律所的所有同事全都起立鼓掌。
大家一边开心的鼓掌，一边祝贺两人新婚快乐。
赵令羲小声拽了拽陆祁明的衣袖，“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说我不是......”
“解释过了，大家没有误会，不过是图个热闹乐呵，这是东北人自带的气氛热场，你刚回国，习惯习惯就好了。”
赵令羲：“......”
她觉得陆祁明是在拿她当白痴。
但是她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在胡说八道。
她就这样被陆祁明带到了台上，听他说了一堆致辞和感谢的话。
那一刻，她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身份，就是赖娇娇本人没错了。
但不管怎么说，赵令羲还是感觉到一丝丝的安慰。
这答谢宴，虽然是被迫参加的，但是最终她还是陪他完成了两人当初未完成的事。
这算不算对陆祁明一丝丝小小的补偿。
赵令羲看着他笑着接受同事们祝福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复杂的情绪侵蚀着她，让她不自觉地喝了很多酒。
“娇娇！”辛珊珊端着酒杯走过来跟她说话，“不对，应该喊你赵总，你怎么一个人喝酒啊，我来陪你。”
赵令羲坐在角落里本想一个人独自消化悲伤，但辛珊珊来了，她就得收起情绪。
这酒再喝下去就要醉了，于是她拒绝，“我不想喝了。”
辛珊珊像以前在律所那样，熟稔地搭着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杯果酒。
“喝这个，这个不醉人。”
当初如果不是靠着辛珊珊这个自来熟的特质，恐怕她和那时候的赖娇娇也不会成为朋友。
赵令羲没有拒绝，接过酒瓶，抿了一口。
“明律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惩罚他？”
？
赵令羲不明白。
辛珊珊一副全然了解的样子，“哎呀，都结婚了，小两口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听管彤说，他今天还特意让后厨加菜。他说你最喜欢吃雪绵豆沙，让老板今天一定每桌都上这道菜。”
赵令羲感觉胸腔内又有一股悲伤蔓延开来。
辛珊珊还未停止，“你就原谅他吧，明律这么多年就找了你这么一个女朋友，好不容易熬到了结婚了，你再不要他，那他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孤独？怎么可能？
“追他的人不是有的是？”
“那有什么用！”辛珊珊说起来还有些生气，“他简直是个榆木疙瘩，铁树到你这里才开了花，你要是再跑，那他这根花也就跟着凋零了。”
赵令羲忍着心中的疼痛，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我不是赖娇娇，这些话你不必跟我说。”
辛珊珊凝眉不解，“难道这里安排了隐藏摄像机任务？”
“你怎么总说你不是她。”
“非要我给你找证据是吧！”
辛珊珊立刻从手机上调出来上次两人在滑雪场的照片和视频，一个个翻给她看。
“除非你有双胞胎姐妹，否则怎么会这么像！”
赵令羲看着眼前那些画面，这些事明明发生不过一月。
可对她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视频里，她看着陆祁明的眼中带着那样的光亮，带给他的全都是爱意，可如今呢？
全是痛苦和不堪。
赵令羲再也待不下去了，踉跄着起身离开。
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跌跌撞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抬眼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赵令羲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这样的场景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他那样温柔的看着她，眉眼间全都是爱意。
声音里全都是温柔。
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以后，会给她一个热烈的亲吻。
此时此刻，他虽然也开了口，语气尽显温柔，但是听在她耳边却是无比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