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载满美酒的车队缓缓驶出了郫县城门。
这是福满楼的车队,李掌柜安排了个小二带队,把新手来的酒送到临县
车队一路前行,刚出郫县没有多久,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一群蒙面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大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黑风寨的二当家李大壮。
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恶狠狠地喊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大汉,小二心中暗道不好。
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劫匪了……
郫县周围山峦叠嶂,林木茂密,是天然的藏身之所。
因此盗匪横行也就不足为奇了。
福满楼的李掌柜在这一带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深谙此道。
他知道,这些盗匪求财而已,只要给足了银子,货物通常都能保住。
所以,他特意给了小二一些买路钱,叮嘱他遇到劫匪破财消灾。
反正到了临县,利润足够弥补这些损失。
小二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递向李大壮,陪着笑脸说道。
“各位好汉,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各位大爷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李大壮斜睨了一眼小二手中的银子,不屑地啐了一口。
“老子今天不要钱!”
他粗声粗气地吼道。
“把货留下,人滚蛋!”
小二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以往遇到劫匪,都是要钱不要货,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哆哆嗦嗦地解释道。
“好汉爷,这…这货不是福满楼的,是秦…秦贺的,小的…小的只是个送货的……”
李大壮狞笑一声,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老子截的就是秦贺的货!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的脑袋也留下!”
小二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爬起来就往郫县的方向跑去。
其他几个伙计也跟着连滚带爬,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
小二连滚带爬地冲进福满楼,嘴里还不住地喊着“劫匪!劫匪!”。
他一头撞在正擦拭柜台的伙计身上,两人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
引得店里客人一阵哄笑。
李掌柜闻声从后堂快步走出,见此情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像什么样子!”
小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就抱住李掌柜的大腿,哭喊道。
“掌柜的,酒…酒被劫了!”
李掌柜一听“酒被劫了”,顿时心里一凉。
这可是秦贺新酿的“烧刀子”,卖到临县能赚不少。
他一把揪住小二的衣领,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慢慢说!”
小二被李掌柜的怒吼吓得一哆嗦,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说他们刚出城没多久,就被一群蒙面大汉拦住去路。
那些人自称是黑风寨的,说是不要钱,就是要货!
李掌柜听完,脸色愈发难看。
郫县周围的山贼窝子多了去了。
可以往这些山贼劫道,都是求财,这次怎么…
“他们…他们说…截的就是秦贺的货!”
小二哆哆嗦嗦地补充了一句。
他猛地松开小二的衣领,眉头紧锁。
难道是有人故意针对秦贺?
秦贺的酒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难免会招人眼红。
可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地抢劫啊!
“你…你好好想想,那些人还有什么特征?他们说了什么话?”
李掌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问道。
小二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们…他们都蒙着脸,只…只有一个领头的,脸上…脸上有道刀疤…我们说,货是秦贺的,他…他说…‘老子截的就是秦贺的货!识相的赶紧滚!’”
刀疤?
李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黑风寨的二当家,李大壮。
此人凶狠残暴,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想到这里,李掌柜心里一阵烦躁。
这秦贺,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麻烦?
要是这批酒真的被黑风寨劫走。
他损失的可不仅仅是钱,还有和秦贺的合作关系。
李掌柜让小二下去休息,自己则独自一人走到后堂。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秦贺的酒坊,探听虚实。
……
李掌柜来到秦贺的酒坊时,秦贺正和几个伙计在院子里搬运酒坛。
见到李掌柜,秦贺笑着迎了上来。
“李掌柜,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李掌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秦老弟,出…出大事了!”
秦贺见李掌柜神色慌张,心里也咯噔一下。
“李掌柜,怎么了?慢慢说。”
李掌柜把小二被劫的事情告诉了秦贺,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很可能是周文才指使黑风寨干的。
秦贺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李掌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损失,我去想办法探查一下!”
李掌柜见状,连忙伸手按住秦贺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秦老弟,先别冲动!酒不要紧,没了可以再酿,但如果真像我猜测的那样,是有人故意针对你,那就麻烦了。不管你酿多少酒,运不出去,都是个麻烦事儿啊!而且,你不是还有个绣房吗?他们会劫酒,说不定哪天也会劫你的纱线。”
秦贺深吸一口气。
李掌柜说的在理,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李掌柜说的对,是我太冲动了。”
秦贺坐到一旁的木墩上,眉头紧锁。
“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没得罪什么人啊!这几年我一心扑在酒坊和绣房上,跟人向来和和气气,从没跟谁结过仇怨。”
李掌柜也跟着叹了口气,在秦贺身旁坐下,沉吟道。
“秦老弟,你再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口角,或是生意上有什么冲突?哪怕是小事,也别放过。”
秦贺努力回忆着,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实在想不起来了……”
秦贺抬手摸着下巴说道。
“我平日里接触的人不少,酒坊和绣房的生意来往也多,真要说有什么摩擦,也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