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洞府却不见明童儿的身影,直到用过晚饭才从灵姑口中得知明童儿闭关的消息。
晚上,顾兴宗早早睡下,养足精神为明日的出行做好准备。
而此时,洞府深处,昏暗的油灯照耀在他的脸上,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显得扭曲。
明童儿痛苦不已,那嘈杂的人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你看你,只顾玩乐,现在连自己入门不久的小师弟都赶不上了……”
“就是说啊,不如把师兄让给顾兴宗来当吧!”
“哈哈哈哈……”
声音越来越多,明童儿的眉间也越来越紧。
明童儿身体开始发生痉挛,口中开始喃喃自语,发出不同的孩童的声音,一会儿是嗤笑,一会儿又是抽泣,在一会儿竟然开始念念有词的咒骂起来。
眼看明童儿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一声温柔地呼唤将明童儿从痛苦中拉了过来。
“明童儿?明童儿?”
“母亲?”一声声呼唤,唤醒了明童儿脑海深处对自己母亲的记忆,睁开眼睛明童儿模糊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不对,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这怎么会是我的母亲……”
眼前模糊的身影渐渐的清晰,明童儿也看清了来人。
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是自己的养母兼师傅——灵姑。
看着明童儿在油灯下惨白的面孔,灵姑顿觉心疼不已。
她轻轻地将浑身虚汗的明童儿搂在自己的怀里,在明童儿耳边轻声安慰着:“没事,没事,我在这里,别再担心了……”
明童儿渐渐安定下来,耳畔中再也没有那些吟吟的哭喊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灵姑才松开明童儿,明童儿却好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倒地。
灵姑不急不忙地一只手端起油灯,一只手去掰开明童儿的眼睑,却见一对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自己。
“又结束了……”灵姑看着没有生机的明童儿,十分平静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她站起身来,手往空中那么一捏,手中便多了一颗发着光亮的种子。
灵姑俯下身子,将那颗种子按进明童儿的身体里面。
接着,明童儿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干尸。
但那颗种子却钻破了明童儿的胸膛,长成了一株干巴巴的树苗。
灵姑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离开了这里。
天蒙蒙亮,皇家的马车就已经在宗门外准备好,顾兴宗被灵姑喊起。
揉着惺忪的睡眼,顾兴宗跟着灵姑来到了山脚下,这时宗门其他六大长老与宗主正站立在不远处。
灵姑走上前,款款施礼道:“妾身见过宗主……”
“灵长老多礼了,论辈分您依然是我的师姐。”宗主淡笑着回应着灵姑,继而转身看向灵姑身后的顾兴宗。
顾兴宗急忙行礼道:“弟子顾兴宗见过宗主。”
这位华发面慈的宗主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看着顾兴宗道:“你是我宗难得一见的天才,半年不到的时日就可以达到煅筑五阶,我很是看好你……”
“王杰希,过来……”宗主朝马车前一个少年喊道。
少年正与其他同门谈笑着,听到呼喊后,立马转身快步走到宗主身前。
“弟子在。”
宗主见到自己这个弟子,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得意与宠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顾兴宗介绍道:“这位是你的顾师弟,你要好好带带他哦。”
王杰希抬头看向顾兴宗,两人目光相对 顾兴宗也看清了少年的面容。
少年剑眉鹰眼,朱唇明齿,说不出来的俊气中还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傲气。
王杰希两手一拱,道:“在下是宗主门下第十一位弟子,今日出关,就可以见到这般优秀的师弟,实在荣幸。”
说完,他抬眼看向自己这位被宗主挂在嘴边的优秀师弟。
却见顾兴宗面容清秀,嘴眼间尽显阳刚大气,眉宇间却见阴柔之美,两者结合相辅相成,赏心悦目。
顾兴宗也是落落大方地还礼道:“王师兄谬赞了,师弟我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向师兄学习的。”
前者虽高傲却也不失谦逊,后者虽谦卑却不失傲气。
二人一见如故,心中不约而同地称赞道:“我辈当是如此!”
“宗主,人也到齐了,差不多可以出发了吧?”一道声音打断了在场的所有人。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手握拂尘,身着祥云锦服的白发老者正笑脸盈盈地看着寅宗宗主。
寅宗宗主笑呵呵地行礼道:“这就出发,如若耽误了行程,还望谢公公不要怪罪……”
谢公公一手拂袖遮住自己的嘴巴,笑吟吟着:“宗主,您这是捧杀我啊,奴家哪敢归罪贵宗呢……”
“不敢不敢。”宗主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招呼着寅宗弟子们上车。
众人告别了自己的师傅后,就相继上了马车。
顾兴宗刚要上车,灵姑就拉住顾兴宗,仔细交代道:“与你的师兄师姐相比,你的底蕴还不足以与之相抗,此番前去,不要争强好胜,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弟子明白,多谢师傅挂念。”谢过灵姑后,顾兴宗便跟随自己的同门上了马车。
寅宗宗门外门内。
已经入了夜,可那蝉依旧伴着月色“咕吱咕吱”地唱着。
邵华润推开房门,来到院子当中。
小陈姑娘依旧盘坐在那棵柳树下。
邵华润走到她的身旁坐下,陈安抬起眼睛,认出来人后,轻声道:“你来了。”
邵华润点点头。
就在这二十几天,邵华润深感经脉堵塞,进入到了瓶颈期,夜夜失眠。
每当失眠的时候,邵华润总喜欢四处走走,也总是遇见夜晚在修行打坐的陈安。
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陈安也时常会向邵华润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邵华润向来是知无不言。毕竟在邵华润看来,多结交一些人才,总是没错的,这都是未来他完成理想的底蕴。
“怎样?今晚有突破的想法吗?”
“再等等吧,我觉得再稳妥一点比较好。”陈安悠悠开口。
“好吧。”邵华润轻笑着,不再说话。
其实,按照陈安的底蕴,早就踏入凝气一阶了,但她迟迟不肯跨过这个门槛。
孙师傅的那一句“稳住根基再往上走”让陈安牢牢记在心头,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比较谨慎的性格。
这才导致了陈安卡在这里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