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洪天流一声令下。
大批锦衣卫从街道各处涌现出来。
将顾羽十几人,水泄不通地围堵了起来。
洪天流身为镇抚使,被顾羽一顿暴打。
可谓是颜面丧尽。
愤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完全占领了他的脑海。
大家都是锦衣卫,谁怕谁?!
“拔刀!”
街道上响起一阵清脆的拔刀声。
顾羽看着身前寒刀如林,不动声色地道。
“想和他一起死的人,尽管拔刀!”
他的话,令在场所有的锦衣卫都是心头一怵。
顾阎王的名声,大多锦衣卫都听过。
不少人开始心生惧意。
腰间的刀才拔出了一半,就不敢再拔了。
洪天流见使唤不动自己人,不由双眼冒火。
他气得狂喷出一口鲜血来,无能狂怒道。
“本官的命令,你们听不见?!”
“出刀,将他们尽数格杀!”
忽地从远处传来雄浑的暴喝声。
“想动顾大人?我看谁有这狗胆?!”
众人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便见远处一片烟尘滚滚。
一大批黑压压的人马,气势汹汹地驰骋而来。
原来是天南郡的千户卓伏云,领着郡中三千锦衣卫赶了过来。
天南郡那儿实在太闲。
所以郡中的锦衣卫全员,几乎都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
只要是顾羽有令,便是全速奔袭赶来支援。
洪天流一怔,咬牙道。
“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起兵造反?!”
“这里是起雍郡,不是你们天南郡。”
“起雍郡,乃是我大雍王朝的发家起源之地。”
“在这儿胡作非为,你们想过后果么?!”
天南郡众锦衣卫不答,皆狞笑拔刀。
在天南郡锦衣卫的身后,又浩浩荡荡来了更为暴戾凶狠的一千人。
正是顾羽带去陵川郡上任的一千锦衣亲卫!
顾羽赶赴炎朝时,他们便驻扎在天南郡候命。
此次自然一同前来支援。
对顾羽来说,这些人如臂驱使。
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一千亲卫如狼似虎冲了上去。
他们掏出了腰间的火铳。
铳口抵住了起雍郡那些锦衣卫的额头,呲牙咧嘴笑道。
“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哦,老子一激动,火铳就走火。”
“你脑门都会多添几个血洞,懂吗?!”
看着这些似乎比边军还杀气腾腾的锦衣卫。
起雍郡的这些酒囊饭袋,一个个都吓尿了。
手中刀刃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卓伏云将一些木车架上的油布掀开,露出了一尊尊神威大将军炮的真容来。
那黑漆漆的大炮口,直对着洪天流的血肉之躯。
洪天流血红的双眼瞬间就清澈了,人也清醒了一大半。
这…这未免也太野蛮了吧?!
顾羽手一挥。
“准备进攻公孙府!”
“遵命!”
四千人马逐渐在街道铺开,准备将公孙家的府邸四面八方围堵起来。
“放肆!”
从公孙府邸中传来几声厉喝。
府内一片人影憧憧。
最先冲出来的是几个年轻人,皆是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公孙家的公子哥和大小姐。
他们拥簇在家主公孙峰的左右。
左侧的公孙家二公子,是朝中翰林院的学士。
右侧的三小姐,是附近几郡有名的才女。
身后的四公子,是郡里第一宗的掌门唯一真传。
若说公孙家日薄西山了,也确实是在逐渐没落。
说公孙家仍然是中流砥柱的世家,也确实仍有一些显赫的痕迹。
不过这会儿,公孙家的人还没有开始动手。
倒是有外人,当起了和稀泥的理中客。
便见一位相貌颇为儒雅的中年男子,拂了拂衣袖,指责道。
“本官虽不知详情,但是也得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即便公孙家真犯了什么事,今儿毕竟是公孙太爷的寿辰。”
“对于元勋世家,就不能通一通情面么?只会喊打喊杀!”
“啧啧啧,真是野蛮、粗鄙的武夫,难怪上不了大雅之堂。”
顾羽见那人抚着下巴的美髯,一顿摇头晃脑,便冷冷问道。
“你是哪儿来的官?”
那人立即昂首挺胸,以高人一等的姿态笑道。
“我不是郡中的官员,我是从瀚京而来。”
“本官乃是太仆寺少卿,到这儿来只是……”
嘭!
顾羽零帧起手,抬起了脚。
一脚就踹在他那张欠揍的大脸上。
这位太仆寺少卿刚上嘴脸,整个人就狼狈地飞了出去。
倒在长街上惨叫连连。
嘴里咕噜咕噜不断冒出鲜血来。
太仆寺少卿?那就管你的车马去!
搁这儿装什么了呢?!
顾羽抬眼,扫视着周围的宾客。
这些人要么是官身,要么是各郡的名望。
简单来说,都不是寻常人。
但是在顾羽的扫视下,众生平等,大家都瑟瑟发抖。
“你们中,还有谁有公道话想讲么?”
众人满头冷汗,疯狂摇头。
“没…没有!我们的话不…不公道,所以不讲!”
这时有锦衣卫来报,他们抬来了几具尸体。
后面还押着几个公孙家的人。
尸体穿着黑色劲装,虽无任何标识,但能看出来正是锦衣卫的暗探。
应该是那几名摸进了起雍郡,随即便消失不见的天南郡暗探。
顾羽缓缓抬起手,声音愈发冰冷。
“杀我锦衣暗探者,视同造反,来啊!”
“在!”
众锦衣卫应答如雷。
大批火铳与劲弩,还有好几尊神威大将军炮,皆是齐齐对着公孙府邸。
气氛一片剑拔弩张,已然是箭在弦上。
公孙峰硬着头皮站在最前列。
他疑惑地朝着公孙府内望了一眼。
父亲呢?刚才还在殿中接受众人恭贺的父亲呢?
为什么一直不出手?!
父亲此前不久晋升为了宗师,那是何等神气!
若是父亲早点出来,释放点宗师威压。
这些黄口小儿哪敢如此放肆?!
并且父亲的脾气向来火爆,今儿他自个的寿宴,被搅得得一塌糊涂。
他是怎么能沉得住气?!
还有父亲的那些朋友。
哪一个不是随便跺一跺脚,都能让整个起雍郡震三震的人物?!
为什么都默不出声?!
公孙峰完全想不通。
他觉得今儿的公孙府,哪哪都奇怪。
但是他身为家主,又只能在前面顶住。
于是他压着低沉的声音,怒声质问道。
“顾大人,难道你真想和我们公孙家鱼死网破么?!”
“只是几个锦衣校尉级别的暗探,他们的命,真有那么重要么?!”
有那么重要么?
顾羽的眼中杀气骤现。
腰间的宝刀寒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