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巫囿从外头洗漱完回来，就看到穿戴完毕的姬无厌坐在茶桌边，随后问一句。
“阿厌是要去洗漱吗？”
“嗯。”
姬无厌将热好的茶水倒在杯子上，邀请巫囿坐下饮茶。
“师兄请喝，阿厌先去洗漱。”
姬无厌说完就起身从巫囿身旁走过，引得巫囿回头看了几眼。
这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巫囿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坐在放着热茶的一边，看看冒着热气的茶水，脑子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不知道如何治好姬无厌的心病，虽说这是因他而起……
师父师母却认定他能让姬无厌恢复正常，还是在半年内。
可看刚才姬无厌的表现，他无从下手。
倒不如说，看起来很正常，甚至比起昨天，眸中多了一些光亮和雀跃。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巫囿拿起热茶浅浅饮了一口，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倒不如练一下剑。
在八年时间里，巫囿虽然走走逛逛，但也领会学习了一些民间侠客的剑法。
想干就干，巫囿抄起自己的剑，来到竹屋后面的竹林里，热开手脚后就开始挥剑舞动。
飘落的竹叶还没有触碰在地面就被突来的剑尖挑飞，随后在在空中一分为二，一个黑影快速闪过，分成两片的竹叶瞬间变成碎叶散落在地上。
巫囿刚收起剑，就听到竹屋那边隐约传来呼喊声。
不带犹豫的巫囿立马赶往竹屋查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看到了姬无厌那脸上的神情和昨天一样。
一旁好几个呆愣住的奴仆看着姬无厌不复往日的高冷，嘴上一直喊着师兄二字，仪态都有些维持不住。
巫囿快速来到姬无厌身边，抓着姬无厌来到无人的角落，刚想询问姬无厌怎么突然变这样，身体上就传来一些重量，拿在手里的剑不知觉地避开来人。
“师兄，你去哪了？”
巫囿耳边听着下方传来声音，抽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姬无厌的肩膀。
“去后方竹林练了一会剑，对了，方才那些人是来？”
巫囿回答姬无厌的问题后就转移话题，要是询问姬无厌怎么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先转移注意。
姬无厌的身体随着巫囿的拍打的动作而晃动了几下，能感觉出巫囿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爽朗。
姬无厌：……是因为师兄去了北方的缘故吗？
姬无厌退出巫囿的怀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巫囿的双眼。
“他们是父亲派过来送些师兄能用到的东西和衣服，我还跟父亲申请这半年我在竹屋里自学，反正那些课程的内容我早已学会。”
姬无厌莞尔一笑，拉着巫囿来到亭子里坐下。
“对了，师兄还没有用过早点吧？”
巫囿被姬无厌拉着坐下，瞧见面前摆满了早点，又看向有些清瘦的姬无厌，拿起筷子挑了几个早点往摆在姬无厌面前的碟碗放去。
“你也吃点，瞧你瘦的，这些年没有好好吃饭吗？”
姬无厌垂眸看着放在面前的早点，顿了几秒才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模样精美的桃花糕放在嘴边轻咬一口。
“有好好吃饭，只不过吃的不多。”
姬无厌抬眼望着巫囿的眼睛，抿嘴一笑。
“要是师兄能好好监督阿厌吃饭的话，阿厌一定能长胖许多，到时候阿厌长得很胖，希望师兄不要嫌弃。”
巫囿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挑眉道：“怎么会，民间都说‘能吃是福’，要是在意身材，那就好好锻炼，吃喝不落下，锻炼每一天，造就健康人生。”。
姬无厌听着巫囿有些押韵的话，心中有些微妙，师兄在这八年里变了不少，就连话都变多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在外头有没有偶遇‘良缘’。
姬无厌藏好眼底的晦暗，眉眼留笑。
“师兄的性子比起八年前开朗了不少，在外面一定过得很精彩吧？可否与阿厌说上一番？”
巫囿心大依旧没有注意到姬无厌刚才话里头的重音，十分大方地和姬无厌说了一下在外头游历时较为深刻的事情。
姬无厌听完无非都是一些误会、结友和风景的事情，一句‘蓝颜知己’和‘红颜知己’都没有提及，不知是真没有还是没有留意，还是…刻意不提。
姬无厌压下心里那点不喜的微妙，试探性的问一句。
“师兄身边没有…印象深刻的人吗？”
“印象深刻的人？”
巫囿眼睛往上瞟了一眼，脑中快速风暴，最后终于得出结论。
“有！有这么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缘分还是偶然太多？老是遇见他。”
他？还是她。
姬无厌听到这回答，手中的筷子都快捏断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唯独语气中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谁啊？”是谁这么幸运能入你的眼。
“一个老人家。”
“……啊？”
这下姬无厌就有些傻眼了，他想过巫囿会说什么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妙龄俏皮的少女，唯独没有想到是一个老人家！
难道师兄他……
“你在想什么？”
巫囿见姬无厌先是一惊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再大的心也能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没…没什么。”
姬无厌连忙夹起一个糕点塞进自己的嘴里，以此来掩饰他刚才的失礼，但又忍不住询问。
“那位…老人家…他是不是很特别？”
“特别？确实有点特别，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巫囿回想了一下那个老者的模样，给人一种陌生的亲和力，但却记不住他的脸，脑中只记得那双苍老又有一种看透世俗看透人心的眼睛。
“神秘？”
姬无厌放下手里的筷子，心里知道巫囿对老人家不是那种心思，眼睛再次看向巫囿。
“昂，我在北方游走途中，三番五次都遇见他，他不是从我身边路过，就是站在我周围不远处，几次之后我也曾上前结识，他就看了我一眼，精准说出我的身份，和我聊了几句就消失不见了。”
巫囿吃了三两口后，脑子想到什么，也放下筷子。
“对了，阿厌你把手伸出来。”
“怎么了？”
姬无厌嘴上问着，面对巫囿强行把话题转变，虽有疑惑，但是乖乖伸出手。
“我在外跟人学了一下中医，还蛮有趣的，除了复杂的病情其他的我都在行。”
他倒要看看姬无厌到底因为什么才变成那副模样，总感觉事情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八年前他突然离开的原因，那时接受不了，过去八年，难得还接受不了？
那太扯淡了。
总感觉这事情不简单啊。
巫囿把三指放在姬无厌手腕下方，仔细把脉，又仔细姬无厌的脸色，一开始舒缓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搞得姬无厌的心也紧跟着提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提起来，但就是一种莫名的反应。
“你是在思念什么爱而不得的东西？而且还欲而不缓……”
“你这是……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