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手。”
姬无厌朝走到门口的巫囿伸出手，眉眼的笑意让巫囿看不透。
“就这点距离，不会走丢的。”
可是…师兄，阿厌怕走丢的是自己。
巫囿嘴上说着，但还是老是把手递过去，转身拉着笑意渐浓的姬无厌往储物间走去。
巫囿从储物间拿到两条洁白的毛巾就回到洗漱间，打湿毛巾后朝姬无厌脸上招呼去。
姬无厌抬起脸看着近在眼前的师兄正在仔细给他擦干每一个角落，目光很快就落在那双唇瓣上。
昨晚他尝过。
巫囿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孔，就在失神那一瞬间，嘴上忽然传来微凉的触感，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师兄，你可明白阿厌现在的行为？”
姬无厌把双手搭在巫囿的肩上，目光灼灼看着对方。
两人此时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的宽距，暧昧的气息彼此都能感受到。
巫囿那宕机几秒的脑袋终于在此刻运转，满脑子想着却是一句话。
他们会不会太快了？
“师兄，你在想什么？是想着怎么拒绝阿厌吗？”
姬无厌眼睛微眯，不满地掐住巫囿的脸颊，动作有些不容拒绝的强势。
“没有！”
巫囿下意识反驳，随后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呃…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巫囿伸出没有拿着毛巾的手扯开脸上那只手，这一举动却惹得姬无厌很是不满，甚至有些暴躁。
“阿厌，我没有想那些，我只是想我们刚才是不是太快了？”
“太快？不快啊！”
姬无厌又把话题扯到回来。
“你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真的没有。”
“你就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那我们现在去结婚！”
“结就结！”
“…什么？”
巫囿刚才反抗过头了，居然没有注意姬无厌说了什么！
“师兄，你喜欢阿厌吗？”
“我……”
巫囿还没有从上一个坑爬出来，就被这问题一下就问住。
“我不知道……”
喜欢吗？
他喜欢阿厌吗？
可……
如果不是喜欢，他为什么要处处为阿厌的未来考虑？
如果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明确拒绝阿厌，为什么会犹豫？
如果不是喜欢，他大可以违抗师命自行离去。
如果不是喜欢，他可以不用在宫中陪着阿厌。
如果不是喜欢，他不必冒死闯进帝宫把阿厌救出来。
如果不是喜欢，他没有必要动用不死族的禁术给阿厌续命。
如果不是喜欢……
其实在阿厌向他透露心意那次，他的心早就乱了。
在下定决心引开追兵的时候，他也早就喜欢上了阿厌，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他没有阿厌那样勇敢，而是一味逃避，逃避他不愿承认的事，还打着为了阿厌好的幌子试图去否认这感情的发生。
他，巫囿，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阿厌值得更好的，而不是选择他这种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浪子。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段感情，都说坠入感情中的人都往往充满憧憬，可他却无时无刻考虑到很现实的问题。
门不当、户不对。
他除了那不死族的血脉，其他方面都和常人一样。
平凡普通、不起眼以及无由而来的自卑感。
他和阿厌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害怕……他害怕这段感情最后不得善终，为此耽误了阿厌。
爹、娘……
孩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能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啊……
“师兄？你怎么哭了？”
姬无厌亲眼看着巫囿眼眶一点点被红色点染，直到泪水从眼中流出，才无措地抬起手抹掉那一滴滴流出来的泪珠。
“师兄，阿厌知道错了，别哭好不好？”
巫囿别过脸，额前的碎发刚好遮住了双眼，声音里却是藏不住的颤音。
“…对不起。”
“什么？”
姬无厌停住了自己那还在抹去泪水的手，听到巫囿的回答，以为巫囿已经厌恶他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眉眼中很快带上凶狠却又红了眼眶。
巫囿虽然陷入自己的情绪中，但也是长了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阿厌，我认为…我不值得你喜欢，从过去到现在我始终给不了你什么……”
“可我只要你这个人就行了！我不要其他的！”
姬无厌一把拉过一点点背过他的巫囿，也将自己心中此刻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已经不在意会不会吓到巫囿了。
“巫囿！是不是要我说我这千年来能活下去的希望都是你才行！”
“我告诉你！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我想要的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我喜欢你喜欢到发疯！我就连做梦都是你的身影！”
“每次见到你疏远我，我真的！真的！好心痛！因为你的抗拒，我害怕你厌恶我，所以我非常努力藏住我对你的爱！”
“千年前我不接受你的死亡，一年又一年寻找你的下落，可都没有你！没有！！就连一具尸骸都没有！！！”
“巫囿！我在这千年里快这离别的相思折磨死了！我恨不得跟你一同死去！可我不能！！我还没有找到你！我不愿看到你寻不得我的画面！！！”
姬无厌扯着嗓子对巫囿一顿咆哮，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而凸显出来，爬满红血丝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狰狞可怕。
“巫囿，如果你喜欢我，现在就回应我，我不想继续被这相思折磨了，真的……真的好痛苦。”否则我只有拉着你一起坠入死亡。
姬无厌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已经弱了几分，但那却双手死死攥着巫囿的衣领。
巫囿强行听着姬无厌一连串的话，眼中的目光从一开始呆滞变成震惊沉默，看到姬无厌还在等着他回答，或许他应该挣脱自己施于的枷锁。
不论过去与未来，只论现在。
“……喜欢。”
“再说一遍。”
“我喜欢阿厌。”
“谁喜欢谁？”
“巫囿喜欢姬无厌。”
“爱不爱？”
“爱。”
“谁爱谁？”
“巫囿爱姬无厌。”
姬无厌得到答案，伸手抽走巫囿手上的毛巾，然后大力拽着一脸懵逼的巫囿的手出了卫生间。
“阿厌，这是要去哪？”
“我只是带师兄回到房间里，联络一下我们刚确认的感情。”
“联络？”
巫囿还没有弄清楚就被姬无厌拉回房间里。
随着门哒嗒一声，隔绝了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只能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后面传出暧昧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