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敖灵境还在气头上,肯定想推开我。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向他亲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立即就老实了。
本来是我主动,瞬间就变成了我是被动的那一方。
空旷荒野,山顶的五彩旗呼啦随着长风翩飞,敖灵境唇齿缠住了我,就像将我禁锢在了他那湿润潮湿的雨季里。
不过当我想将我唇上的血向着敖灵境口中渡进去的时候,敖灵境却是将唇从我唇上移开了。
我不解。
“你干嘛?你都伤成这样了,难道不想好吗?”
可能是已经亲过了,敖灵境此时也不像是刚才这么犟了。
敖灵境伸手撩了下我耳边的头发顺至耳后,对我笑了下。
“你觉得我需要好吗?”
什么意思?
我低头看向敖灵境身上的伤口,想伸手去摸摸他现在伤的怎么样了?
但敖灵境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他躺在地上,将我抱在他的怀里,忽然又问我说:
“你更爱我,还是更在意卫青墨?”
这活爹又开始问这个问题,我顿时头都要麻了。
不过跟敖灵境相处这么久,我也算是摸清了一些和他相处的门道。
“这不废话吗,你是我结过婚的老公,我肯定是更爱你的。”
果然,我这回答对敖灵境来说满分。
他终于舍得松开了搂住我的手,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看着他从地上起身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模样,疑惑的不行。
“你、你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还能这么利索?”
敖灵境此时却丝毫都不避讳的对我说道:
“刚才是装的。”
说着,他笑了一下。
“这大白伞佛盖母,是庇佑众生之母,我同样也身为庇佑众生的龙脉,她怎么可能能伤的了我?”
我还是有些不信,刚才我可是亲眼看见敖灵境身体里流出了很多血,不然我也不会执着于要给他血喝。
于是敖灵境拉过我的手,向着他的衣服里探进去。
我的手触摸到了敖灵境衣服里的皮肤。
刚才还不断流出鲜血的身体,这会完好无损。
“靠,你刚才在骗我!”
我气得把手从敖灵境的怀里抽了出来!
敖灵境对我笑着,又将我的手拉过去抚摸在他的脸上,不要脸的跟我说道:
“我要是不骗你,你怎么可能会主动亲我,又怎么可能会说更爱我?”
“你……!”
本想骂他,但是看着敖灵境这双看狗都情深的眼神正看着我,我硬生生的把话都憋了回去。
不过敖灵境能及时出现救我,甚至都能认出刚才攻击我的这个佛母的身份。
看来敖灵境应该是知道不少我和卫青墨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刚才这个什么大白伞盖佛母,为什么会和卫青墨有强烈的链接?为什么会让卫青墨把我带过来杀我?”
我问敖灵境。
敖灵境笑了笑,转身对我说道:
“大白伞盖佛母,是庇佑众生、诸佛之母。”
“她的职责就是保护众生百姓,除恶清除障碍。”
“有没有可能?在一千多年前,松赞干布就已经和佛母达成了某种承诺,这种承诺促使他会在千年之后会遵循宿命,控制不住行为的带你来到这里,被佛母绞杀?”
这怎么可能呢?
我和卫青墨是上辈子夫妻,只有极度相爱之人,脸上才会长出同样的夫妻痣。
并且卫青墨会一次次的预判到我的危险,他要是真的想杀我,那为什么又要一次次的救我?
而且我莫名其妙的对卫青墨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可能是见我不信,敖灵境微微对我叹了口气,继续对我道:
“我知道,深深,你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跟你说一些你没经历过的事情,你可能无法相信。”
“但是从前的你,意识已经脱离了本体幻化成人,甚至不惜去学风水之术,为的只是再次回来杀死你卧在大地之下的身躯。”
“卫青墨和你从前是夫妻,对你有本能的保护,并且极有可能你在千年前已经和他约定好了,一起对付地脉,甚至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千年后的每一步计划。”
“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会不受控制的带你来,可能就是你们的计划之一。”
当敖灵境再次跟我说出这个理论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却又找不到任何存疑的地方。
如果敖灵境为了杀我,那是因为我和他一正一邪,他身为龙脉,斩杀邪脉是他的职责。
可是卫青墨也会把我带到这来找死,那极有可能真的就如同敖灵境所说的那样。
千年之前,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我自己的存在动了杀心。
幻化成大唐的风水师,再次入西域将我定死在这贫瘠的荒地之下。
“那为什么你和卫青墨,都会带我来到这同一个地方?”
我再次对敖灵境问出了我的疑惑。
敖灵境这才对我转过身来,对我道:
“因为这里是你千年前来到西域,在松赞干布死后,你生活的最久的地方。”
说着,敖灵境再次停顿了一下,对我说道:
“而且,如今已经到了你的大限之年,不仅我和卫青墨会遵循使命会对付你,恐怕还有其他从千年前活下来的其他东西,也会对你虎视眈眈。”
“所以你想活着,就不能再以你现在的身躯面世。”
在敖灵境话完,山岗上的风从我的耳边吹过。
我站在山峦上,抬眸眺望远方。
西域的荒芜辽阔,千年从未更变。
我不知道在千年之前,我为什么会做出不惜一切也要杀死我埋藏在大地之下的身躯的决定。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将这件事情作为我的信仰,并且如此严格的执行。
千年前为自己安排下必死的命运,如今却要敖灵境他们违背自身的职责,我才能活下去。
这个决定,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
“如果我继续活下去,对别人会有什么影响吗?”
“会不会继续把灾祸带给别人?”
我又问敖灵境。
毕竟我是邪脉,存在即是毁灭。
如果我真的如此不祥,那我死去,是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最好的事情?
此时我也有些迷茫。
“不知道。”
这下,敖灵境也没有办法回答我了。
“但是我知道,有我在,我一定会尽量让灾害减少。”
“曾经我是这么做,今后,我也会继续这么做。”
“并且,我希望你活下去。”
敖灵境说着,再次从他的衣服里,拿出了昨天那只兔鼠。
我惊讶的看向敖灵境。
“你怎么一直都带着?”
敖灵境一笑:“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能够改变你的命运。”
“卫青墨好端端的会受到感召来到这里,他肯定也跟我一样,在千年前接受了你的计划。”
“我怕你出事,所以一直都跟着你们。”
现在,我没有任何理由再不相信敖灵境所说的话了。
就连卫青墨自己,都会控制不住的尊崇他的意识指引来杀我。
如果我再以我现在的身份活下去,恐怕今天的危险,不过是我的一个开端。
“那我现在要是变成了这只兔鼠,卫青墨醒来见不到我怎么办?”
敖灵境眉头一挑,将兔鼠放在我的手心里。
“刚才一难,正好给你制造了你已经死亡了的假象。”
“这正好为你的消失做好了铺垫,以后就算还有人想要对付你,也有了你已经死亡了的证据,这样你就能安安心心的度过这一年的时间了。”
“等到一年后我把镇压你的七座镇魔寺的阵法破解,到时候就没谁还能够对付的了你了。”
敖灵境的安排,完美无缺。
只是为我这种邪脉续命,让我还是有些紧张。
我这种连我自己都要消除自己的邪脉,真的还能有资格活下去吗?
“深深。”
见我还在犹豫,敖灵境喊了一句我的名字。
我抬头看向敖灵境。
他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看着我的眼神里,没有善恶,没有正邪,只有期许。
“你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幻化而出的生灵,别人有资格活着,你也有。”
终于,敖灵境这句话让我完全动摇了。
“好。”
我答应了敖灵境。
“但是如果今后我的存在,依然带来了灾祸,那还请你履行你的职责,你可以将我杀死,我不会怪你。”
“可以。”
敖灵境伸手摸了下我的脸。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随你一起。”
说罢,敖灵境开始轻声念动咒语。
在他念咒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但是我往下看的时候,发现飞起来的是我的精魄,我的躯壳还结结实实站在大地之上。
随着敖灵境的咒语声音的牵扯,我的精魄向着我自己手心里捧着的那只兔鼠身体里飘了进去。
也是在我飞进兔鼠身体里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就闻到周围干草的香味。
这个原本就宽广的世界,在我眼里更是变的无边无际。
也是在我精魄彻底进入到兔鼠身体里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躺在地上的卫青墨微微动了动。
他醒来了!
而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立马从地上猛地坐了起来!
“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