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郭猛所料,虽然没有占到便宜,但是曾太公依然热情洋溢地接待了孙立几人,毕竟他们也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前来帮助曾头市的。
表面双方人马客客气气,但实际上孙立这边老大不愿意,本来自己舒舒服服在登州做着兵马提辖,虽然不说想要拥兵自重,但是面对朝廷奸佞当道、外面山贼林立的情况,他就算是想要有一番作为也难。
自己的这个态度也得罪了朝廷的人,尤其是以高俅为首的四大奸臣,他们对于孙立出工不出力的态度十分不满,总想找机会解决掉他,把登州的兵马提辖换成自己熟悉的人来做。
于是刚好猿臂寨求援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孙立,命孙立等人带着兵马出征,而且只允许他带一部分人马,其他人马都不允许调动,美其名曰是要留守登州防止偷袭。孙立一肚子火,自己高低算个人物,结果还要听一帮被招安的人差遣,说打哪就打哪。
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毕竟是来到别人家的地盘,看到曾太公的热情相迎,自己也是十分热络地给曾太公介绍了自己所带的人马,基本上都和自己是沾亲带故的。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兄史文恭应该在此处,但方才出战的时候没有见到他,现在接风洗尘的酒席上也没有见到,于是问曾太公,现在史文恭人在何处。
曾太公摇了摇头,并不答话,苏定接过话头,说道:“前几日史教师突发急病,虽然已经救活过来,但仍旧不能言语。”
孙立叹息一声:“想我当时师兄弟几人共同在铁臂膀周侗麾下学习枪法,大师兄卢俊义现在正在大名府做财主,二师兄林冲和四师兄栾廷玉不知所踪,只知道我这三师兄在曾头市,没想到,没想到啊!”
苏定冷哼了一声道:“你那二师兄和四师兄不是不知所踪,而是落草为寇了。”
“此话当真?”
曾涂愤愤然道:“林冲和栾廷玉正为梁山泊效力,二人前些日子截杀了我四位弟弟,此仇不得不报!”
孙立一听这话,也不再做声了,沉默良久,说自己想去看看史文恭,曾太公应允了,随后其他人也被带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苏定自己带着孙立去了史文恭的房间,孙立正准备推门而进,苏定拦住他说道:“孙大人,还请您帮忙看看史教师到底是什么问题,现在曾头市大事临头,他可不能有事啊!”
孙立狐疑地看着他,问道:“我孙立一介武夫,又不懂得如何行医看病,如何能够看出我师兄有什么问题?”
苏定又哼了一声:“你们几个师兄弟,已经有两个在梁山落草为寇了,哪里知道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思。如果他一旦动了这心思,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了,孙立也不去管他,自顾自推门进去了,看见史文恭双目圆睁躺着,眼神直勾勾看着顶上,面无血色,嘴唇干燥,他心里难受,上来就抱着史文恭:“师兄,为何你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史文恭没有出声,任由孙立摇晃着身子。孙立无奈,只得对着史文恭干坐着,一时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估摸有个一壶茶的时间,孙立起身,说了句:“师兄请好生休养,曾头市之围我能打退,到时候我们师兄弟再把酒言欢。”
转身欲走,自己的手却突然被牢牢钳住,孙立惊讶回过身,史文恭早已不是刚刚那副呆傻的模样,而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孙立又惊又喜,“师”字刚开口,就被史文恭赶紧拿手捂住了,孙立点点头,史文恭才把手拿开,孙立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兄,你人没事了?”
史文恭笑了笑,低声道:“方才我见外面有人走动,估计不敢出声,我本来就没病。”
“那师兄装病不出战,难道是怕了梁山?”
孙立这一句可着实是气到了史文恭,声音有点压不住了:“谁怕了,我跟你说,你二师兄和四师兄都在那梁山上,前几日二师兄还来这里找我了。我想着曾头市早晚是要被破的,不如想想办法如何生存下来。”
说完又看着孙立:“你不在你那登州做你的兵马提辖,跑来曾头市干嘛?”
孙立把自己是如何被朝廷派来这里的缘由说了,史文恭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与二师兄竟然是一样的结局,师弟,我问你,你是真要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