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嗯?喂?林清渊?林清渊?!你又搁这发什么愣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清渊猛地回过神来,挣脱出那种奇异的状态。
他连忙环顾四周,一时间冷汗四起,做好防备状态,却惊奇的发现周围哪儿还有什么唐殇?甚至连半点争斗过的痕迹都不曾有过。
他最终看着准备远去的众人,又有些恍惚。
众人也疑惑的看着他。
他们还是站在万蹬石阶的起始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但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些树,人……
在他身侧,时不时路过着一些师兄师姐,眼神分外好奇的把他瞧着,谈笑中皆是抱有善意。
之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影,如梦如幻。
林清渊迷茫了,但刚刚那种身如其境的感觉又怎么解释?!他努力的朝着之前的记忆想去,却发现已经记不起来多少。
“林清渊?呆子?!”
赵玉竹声音骤然加大几分,这才又将他重新唤醒。
“你该不会是被申老亲自招待给吓着了吧?那也难怪,不过还是放松点呐,他老人家很和气的……”
林清渊没有心思听这些安慰话。
他抹过额头的冷汗,赫然打断少女话语,急忙求证道:“师姐,你认识唐殇这个人吗?就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十八、九岁的青年,嘴叼得厉害。”
“唐……殇?”
虽说觉得奇怪,但赵玉竹还是皱着眉头,努力的想了想,“这名字有点儿印象,记得我入宗的时候,就有一个叫唐殇的被强制送往了书院。”
“原因好像还不是因为心境有问题,是……诶?你打听他干嘛?”
“没事,没事。”
察觉到林清渊有些失魂落魄的,流云非也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明明就只是发了一会儿呆,怎么一下子变得神经兮兮的?
他走上前,一把搭着肩膀,将林清渊向这边拖来,“你怎么了?师姐说现在有空,带我们去鎏雨城逛逛,一起?”
“喔,好啊。”
林清渊提起几分精神,挤出个笑容。
不管怎么样,之前他看到的一切都没发生,这是好事!
也许只是最近新奇的事物经历得太多,精神高度紧绷,再加上没有休息好,才出现幻觉罢了……
四人继续有说有笑的朝东篱外走去。
直到某一刻,林清渊眼角无意瞥见,有名黑袍少年正在往石阶方向赶去。
莫名的,他总觉得这人面庞好眼熟……
摇摇头,很快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忘却。
他快步来到赵玉竹身侧,继续发问:“师姐,为什么你能够提前进入外门呐?”
“因为本姑娘天赋好呗,又有幸被老师给收为了弟子。”
赵玉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接着她又侧过脑袋,眼眸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警惕道,“是不是李岩那王八蛋跟你说了什么?”
林清渊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就随便问问。”
“哼!那就好!这魂淡平常处处刁难我也就算了,要是他敢造本姑娘的谣!我定要让他尝尝厉害!”
对上赵玉竹那愤然的目光,林清渊只得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师姐消消气……对了,我昨晚注意到东篱那边上,刻着个‘到此一游’,那是谁干的?也太胆大了点吧?”
“那个?我不太清楚诶。据传闻,好像说是十几年前,当时一个叫林源的师兄入宗测试时,闲得无聊刻上去的。”
赵玉竹摩挲着下巴,露出一副苦思模样,“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来,想要在东篱留下痕迹的人数不胜数。可无论是什么境界,他们都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宗门之内有那么多高深莫测的存在盯着,怎么就让他成功刻上去了呢?”
“况且按理来说,当时那位林源师兄修为也不高,这片广场可不是用普通玉石做的,坚固的很,应该没理由……”
听到熟悉的名字,林清渊冷不丁的暗自嘀咕,“林源?这也能重名?还是十几年前……”
“林清渊?清渊?!呆子!你有没有听我讲啊?!”
赵玉竹无奈唤道。
“啊?!喔!有有有!”
‘这家伙反应这么迟钝?该不会真是个呆子吧?’
赵玉竹已经不再言语,而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将他看着,心中腹诽。
听说,智商太低会传染耶……
……
出了东篱,赵玉竹带着几人一阵奔波,最终高大的鎏雨城再次出现在眼前。
临近城池,这里修建着一扇巨型城门,为出入之所。
城门莫约三丈宽,十数丈之高,材质尚且不知,呈现出一股青铜绿,模样已经存在有些年代。
古朴而厚重。
由于是紧靠坤元宗的缘故,这面城门常年敞开,便利宗门众多弟子的同时,也让得这片地域治安极好。
毕竟,谁也不想去和一位身份极可能是仙家中人的人发生纠纷,就算真的惹事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相信人家也不会太过为难。
久而久之下,在这面城门当差,也就成了一桩美事。
像如今这种妖兽肆虐的紧张时期,多派出两个守卫看守城门也已足够。
而离谱的是,不管是对路人还是车队,只要没有发生拥挤或堵塞,这些守卫都是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一心全然想着换班与干饭。
如此散漫的城门,自然是同样引得众多小商小贩往这边走。
四人一兽掺杂在人潮之中,轻松进城。
尽管赵玉竹早在之前便和他们说过,鎏雨城内楼台阁宇、建筑林立,面积之大足以容纳数十万人口活跃!
但等到林清渊进城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暂且先不谈周围好不热闹的商铺酒馆,鳞次栉比的高楼,光是他们脚下平整的青石路就有足足十数米之宽!
从中截取几条街恐怕就比聿湾岛要大了!
在街道中央地带,没有步行之人,那是供马车而行的地域,拉车的骏马很是神俊奇特。在空中,还时不时的有修士,骑着飞天猛虎、长蛇和大龟仙鹤,来去如风,飞驰而过。
当然,若有修士乘风而起,就算自上空极高处望下,也仍是无法将这座鎏雨城尽收眼底。
其规模之大,可见一斑。
这一刻,林清渊才真正明了了什么叫井底之蛙!
“走吧!我请你们去吃一顿鎏雨最有特色的烧豆饭!”
赵玉竹挤在前方,兴致冲冲的带头道。
众人都是头一次来到鎏雨城,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没有异议。
小姑娘便带他们一阵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一处小巷内。
这里开着一间不大的小饭馆,饭馆没有牌匾,里面的客人还暂时不多。
“老板,来……五碗豆饭!再上一些你们店的特色菜,额,外加五两土烧酒!”
少女没有进入饭馆,而是在外面选了一桌坐下,扯开喉咙朝着里面喊。
很快,便有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在里面回应,“好嘞!马上来!”
听见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自顾自的斟上一杯茶水。
一饮而尽,那叫一个豪气十足。
“师姐,喝酒……不好吧?”
齐蚰弱弱开口,劝阻道。
“哎,我一介女子都不带怕的,你们怂什么?”
赵玉竹从桌上再度捻起一只酒杯,递过去,“我师伯说过,少年郎就是要喝酒!喝酒才有江湖气哩!人入一趟江湖,不喝酒,徒活着也是枉然!”
齐蚰被小姑娘这股豪气给感染了,连忙接下酒杯,嘴角一时咧到了耳朵根。
至于,临行前,他老爹嘱咐的话语,早已在这一刻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林清渊则是被这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甚有道理。
一酒,一人,一江湖。
小说怪志里不都有这么写吗?实力极高的人,往往都喜欢喝仙酿,那样才能被称之为大侠!缺了酒,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见着他俩模样,流云非颇有些忍俊不禁,主动取来一只酒杯。
饭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老板显然和赵玉竹相识,主动坐下,与其寒暄几句之后,这才又去忙着去招呼新来的客人。
五两土烧被四人平分掉,伴随着香味扑鼻的饭菜一同进了肚子里。
虽说量不多,但同样,他们的酒量也不咋地。
为了无形中的较劲,几人还没有动用元精压下酒劲。
一轮下来,林清渊模样最为不堪。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饮酒,小脸已经通红,但胜在还没有迷糊,走个直线不成问题。
赵玉竹付完饭钱,便带着一行人开始在街道上闲逛。
顺着人流,他们逐渐地对着城中心的位置漫步而去,小姑娘负责给他们介绍起这里的风土人情。
借着酒劲,他们很快便熟络起来。
少年心性又能藏住什么秘密?闲聊之中,他们也明了了对方家乡。
赵玉竹便是坤元州本土人氏,家境很一般。
小胖子齐蚰则是官州齐家人,按照他的口气,似乎他们家族势力在官州境内很是出名。
当问及到他俩时。
一旁的赵玉竹却是连忙捂住齐蚰的嘴,低声侧耳的给后者阐述着她所认为的‘真相’。
听完过后,齐蚰本就小的眼睛眯得更小了。
脸上尽管已经尽量遮掩,但还是能瞧见点点同情的味道。
流云非嘴角微抽,他也大概能猜出赵玉竹会说些什么。
但秉着你们开心就好的原则,他丝毫不打算解释,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林清渊,他满脸通红,迷迷糊糊又开始了日常走神。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出岛之后,他走神发呆的频率开始愈发频繁与持久。
拐过一个街角,这里的人流量开始愈发变大。
流云非扯了扯林清渊的衣角,意示该转弯了。
可谁知,就这么一个分神的功夫,他的肩头便与其他人狠狠相撞。
毫无防备的流云非被撞退些许,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转头怒视。
刚准备讨个说法,却发现有个身着黑袍斗笠的怪人,一把抄起了紧跟在后的富贵!
“獒呜~獒呜!”
富贵惊呼几声,紧接着对那人龇牙咧嘴。
可还不待它张开血盆大口,便是呜咽一声,昏厥过去!
黑袍人头也不回的,携着富贵朝前疯狂逃窜。
其速度之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迅速反应过来!